老丞相看了看站在最前麵的夜初雪,連連點頭,像是挑蘿卜一樣,說道:“長得不錯,姑娘家家的就是喜歡往外麵跑,成了親不知受不收斂的住。夜家公可是住在京都?”問詢下來,也不管夜初雪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們家公子哥,隻管自己一味做主。


    雖然說自己嫁不嫁人都可以,可是看老丞相的模樣以及身邊站著的少相,夜初雪敢打包票:如果她拒絕了,可定第一時間惹怒主人家!衣袖被身後沈喬輕輕拉扯,不多說也知道對方在擔心自己。


    “丞相,初雪暫且不想嫁為人婦。天下之大,還有很多病患沒有得到妥善安置。醫者父母心,夜初雪看不得那些備受病痛折磨的百姓一個個相繼辭世。還望相爺成全。”


    老丞相望向坐在旁邊的妻子,以眼神詢問。


    大夫人默默點頭,在一邊說道,“這孩子剛才問的時候便是這般說辭。依我看,女子人家,還是趁著年輕快些嫁人才算正道。說那什子要懸壺濟世。那些都是男人應該幹的事情,女子就應當在家相夫教子。”後麵的話是對著夜初雪說的,看得出來大夫人對她還是頗為滿意的,“老爺,不如這樣。我們叫君華親自去一趟夜家提親。想那夜家老爺子會同意的。您說如何?”


    “是啊,爹爹。孩兒也正有此意。一來可以說明誠意,二來更是證明孩兒的正室便是夜姑娘,絕無他人。”莫君華同樣一臉大放光彩的站出來躬身對老丞相說道。


    捋了捋山羊胡子,老丞相倒也沒有說什麽其他意見。“也罷。”手一拍,這算是定了下來。“過幾天待朝中事不忙了,你便護送夜家姐妹回去,順便提親。”


    “多謝爹爹。”莫君華很高興的退下。


    夜初雪也隻能幹瞪眼的站在原地,畢竟惹急了自己種植的東西可就白忙活兒了。更何況,這不還有幾天的時間嘛~她就不信多跟莫君華接觸就不能改變他的觀點!哼嗯~走著瞧~


    不知不覺已然傍晚,這午飯是沒吃著兒,夜初雪肚子咕咕叫的厲害,卻也沒辦法。午時已過,各家各院封灶閉爐的,就算有剩飯也都涼了。揮一揮衣袖,鳥羽又跑了出來湊熱鬧。左右看看,見沒人,才算安心。


    尋處石凳坐下,秋日裏的夜風還是頗涼的。夜初雪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襟,抬頭淡看撩人月色。就快到月圓了,到時候多滴上兩滴露水,再等上一周便可成熟。輕輕低語著,那充滿桂花香氣的後院上,小小的嫩芽迎著月光成長。耳朵告訴夜初雪不遠處的竹林中有闖入者,卻無心過問。


    仍然倚在失眠夜


    望天邊星宿


    仍然聽見蕭琴音


    如泣似訴再挑逗


    為何隻剩一彎月


    留在我的天空


    這晚以後音訊隔絕


    人如天上的明月


    是不可擁有


    遠處傳來淡淡應和聲,略微磁性的聲音從竹間傳來:


    情如曲過隻遺留


    無可挽救再分別


    為何隻是失望


    填密我的空虛


    這晚夜沒有相擁


    仍在說永久想不到是藉口


    從未意會要離別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


    仍然被他占有


    他似這月兒仍然是不開口


    提琴獨奏獨奏著


    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牽掛我的渴望直至以後


    一襲白衣,踩著樂曲點推開相間竹子,露出招牌式口頭禪:“啊恩?想本大爺也不用這樣吧?”


    “你來幹什麽?”看著越來越近的男人,夜初雪有種淡淡的安心感覺。因為白日裏相府的‘過堂’她到現在都一直煩躁的心竟然奇怪的因為男人的出現而安靜下來。


    “這麽不歡迎本大爺?”帥氣的揚起一隻手臂順過額前發絲,“那為何曲中進是思念之意?啊恩?”


    將頭瞥向一邊,輕哼。


    “好了,本大爺不是閑聊的。說說看,你真的喜歡那個莫君華?”皇甫君昊坐在石桌麵上,低頭俯視夜初雪側頰。


    莫君華、皇甫君昊,兩個人的名字出奇的差不多。夜初雪感歎自己是否一開始多莫君華的好感源自於眼前這個厚臉皮的男人。“幫我在山腰弄一個家。”


    “那就本大爺的堯山吧。”


    ?堯山?“你老窩?”


    “嗯哼~怎麽?本大爺的老窩就在京都向北,隻不過氣溫要低一些罷了。如果想解決問題,就別挑了。”挑眉看著夜初雪,“更何況,說不定你還會有新的發現。”


    看看月色,夜初雪衡量是自己上山去找母親商量還是答應皇甫君昊來的快些。畢竟自己的家在京都東南的方向,比堯山要遠。“好吧,麻煩你快些準備出來。過幾天莫君華便要啟程。順便給我一份地圖,不然連自己家都不認識,就太奇怪了。”


    “嗯哼~初雪,你欠本大爺一個人情~”抽身離開,一如之前沒有人踏足過一般。


    雁過留聲,這皇甫君昊就算來過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起身拍拍塵土,差不多三更天了,夜初雪便從袖口掏出瓷瓶一步步慢慢朝後院走去。希望可以在走之前成熟。


    時間從指縫間溜走,夜初雪眼看著月亮有缺便成月圓。莫君華連日來並未曾來這裏找她,想必一門心思忙於朝中事物。卻也方便了夜初雪夜間私會皇甫君昊,背誦下地圖方位以及途徑所到之處應當熟悉的種種環境。


    每個人要準備的都很多,卻也忙得快樂。


    沈喬眼看著夜初雪有點點的消瘦,卻也不得說什麽。隻在一旁慢慢叮囑她:“初雪,別看了。也不知皇甫公子那邊準備的如何。”略略擔憂,看著窗外,“眼看又快到午夜,你就不休息一會兒嗎?”連些天來,夜初雪除了吃喝就沒睡過覺,那每天在來人之前草草撲上的狀堪堪掩蓋疲憊麵容。“真不知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兒。”


    “姐姐莫慌。應該快了。昨兒個聽皇甫說已經準備完畢,軒轅也從暗中退了下來,不在搗亂。今日已過,就算啟程我也不怕了。”遙望月色,一輪圓月當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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