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雷氏商會。


    大堂裏,雷氏商會的幾兄弟此時都在這,不過卻都瞪大著眼睛看著站在堂中的君傾時。


    下一刻,雷隕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了怒火!


    “你說什麽?失敗了?咱們費勁了心機,又派出了三十多名鬼衛,都沒能殺了林蕭那小子,反而讓他把鬼衛都殺了?”


    雷隕咬牙切齒,站起身,死死盯著君傾時。


    而雷仲,臉上也露出了嚴肅。


    “是,那林蕭太謹慎了,他隻是感覺不妥就把外麵禁私和剿匪的兩隊人馬秘密調回、安排在附近,原本我們已經把林蕭給包圍了,馬上就要得手,可那兩隊人馬突然冒出來,反而把我們包圍了!”


    君傾時點了點頭,滿臉無奈,不過卻很平靜。


    可看到君傾時這模樣,胡三炮卻忍不住了。


    咚!


    “你娘的北奴兒,你不是計劃周密嗎?怎麽會失敗?”


    胡三炮的鐵爪砸在桌子上,怒氣衝衝地轟然起身,對著君傾時咆哮:


    “你知道你的失敗給商會造成了多大損失麽?不僅前麵為了牽製鄉兵營的大量人手和鹽貨損失化為了泡影,更是還損失了三十多名鬼衛!”


    “鬼衛可是鬼鳴山的精銳,老四手底下才多少?竟然被你一下就搞沒了三十多名,你可真是大手筆!”


    “我倒想問問你,既然被包圍,既然鬼衛和其他護衛都死了,為何你和你的家奴卻一點事都沒有?啊?”


    說罷,胡三炮看著君傾時變得威嚴,滿是質問。


    而雷隕和雷仲此時也感覺到了不對,神色一靜,疑惑地看著君傾時。


    君傾時的臉色變得難看,抿著嘴看著地麵,一時說不出話。


    胡三炮見此,神色頓時變得凶狠:


    “你他娘的不說,那老子的猜測應該就沒錯了,你他娘的肯定跟林蕭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老子一直就感覺不對,你他娘在針對林蕭的事情上就沒有一次成功過!”


    “早先清心寺的人被抓,我們劫獄,讓你攔住林蕭,你他娘竟然一會兒都沒攔住!”


    “後麵讓你去小清河畔的觀景樓上抓祁麟,你他娘的竟然讓林蕭從你麵前帶走了他,你無動於衷!”


    “還有清河舞會,老子聽說你跟青衣姑娘當時跳的那支舞是林蕭指點的?你們當時在聯手對付金鳳樓?你跟他早就暗通曲款了?”


    “還有前麵一段時間,老子聽說林蕭帶著幾個人前往馬場找你切磋了?你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你他娘知不知道他是我們的敵人?他進了馬場你竟然不直接拿下他?”


    “然後就是今天,你們被人家包圍,商會其他人都死了,就你和你的人沒事,要說你們沒什麽關係,他娘的誰信?林蕭把其他人都殺了是為了滅口?”


    “說!你他娘是不是早就上了林蕭的船,背叛了商會和我們?”


    咆哮聲在大堂內回蕩,胡三炮已是抬起了一對鐵爪,凶神惡煞地指向了君傾時。


    而雷隕和雷仲聞言,也是臉色驟變。


    雷隕當即沉喝:


    “老五,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


    君傾時的臉色難看至極,不再沉默,舔了舔嘴唇,苦澀道:


    “林蕭確實是想招攬我,所以他殺了其他人,卻放過了我,不過我並未背叛大哥!”


    “好啊!老子果然沒說錯!還說沒背叛,事實擺在麵前,你狡辯得了麽?老子打死你個叛徒!”


    胡三炮一聽就爆了,指著君傾時的一對鐵爪,直接就砸向了他。


    君傾時見此,眼中泛起怒火,抬腳就踹了過去。


    嘭!!


    “我說了沒背叛就是沒有,你為什麽總是要挑起事端?就這麽不想讓我好過麽?”


    君傾時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大吼著一腳把胡三炮踹飛,砸在了後麵的座椅間,滿麵怒容。


    “老五,你做什麽?”


    雷隕和雷仲頓時大喝,急忙衝向胡三炮,去攙扶他。


    胡三炮並沒有受什麽傷,不過他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眼睛瞬間猩紅,一把甩開了雷隕兩人,繼續衝向君傾時。


    “北奴兒你個狗娘養的賤種,竟敢對老子動手,老子殺了你!!”


    “老三住手!!”


    雷隕和雷仲兩人眼疾手快,急忙拉住胡三炮,合力束縛住了他。


    胡三炮這次掙脫不得,紅著眼睛瞪向了雷隕:


    “大哥你看到了沒有?北奴兒竟敢對我動手,他這是被我戳中要害,想要把我也滅口了,這種叛徒,還能留在商會麽?動家法啊!”


    雷隕也是被激起了怒火,抱住胡三炮後,朝君傾時厲喝:


    “君傾時,你為什麽要背叛商會?”


    “大哥,我沒有!”


    君傾時壓抑著憋怒,低吼。


    “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麽要對老三動手?老三說的那些事情你又怎麽解釋?”


    雷隕厲聲質問。


    君傾時語竭,更是痛心。


    胡三炮要是不如此咄咄逼人、又率先對他出手,他會動手麽?


    可雷隕隻看到他動手,卻忽略了胡三炮出手在先,這是赤裸裸的在維護胡三炮了。


    麵對這種情況,他君傾時說再多又有何用?


    況且,胡三炮說的那些種種,他也無法解釋。


    或者說,就算解釋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猜忌的種子已經種下,再加上他本就被孤立於這個團體的邊緣,他的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


    心傲如君傾時,不想解釋了,也失望至極了!


    可胡三炮看到君傾時沉默,更是認為自己是對的,對著君傾時又一陣咆哮怒罵。


    而雷隕的臉色此刻也是黑如鍋底,凝喝:


    “老五,你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適合再呆在商會了,我令你馬上回馬場待著,等事情全部查清楚了再說!”


    “另外,把你手上關於商會的事情和馬場的人手,全部交給老三!”


    聲音出,大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就連胡三炮都停止了怒罵,隻是恨恨地盯著君傾時。


    唯有雷仲,心中暗歎。


    雷隕這話一出,等於是把君傾時逐出雷氏商會了。


    君傾時雖然憋屈,卻也沒多說。


    甚至因為心中失望和放下了執念,他此刻的心態反倒平和了下來。


    “大哥,我是您從雪地裏救回來的,您的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裏,我從未背叛您,也不會背叛您!”


    安靜地撂下一句話,君傾時轉過身,大步朝外麵走去。


    看著君傾時離去的背影,堂中幾人都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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