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凝嬰丹丹方做什麽?我不是給了你一顆凝嬰丹嗎?”


    “韋前輩,實不相瞞,你給我的那顆凝嬰丹已經沒有了。”


    “沒有了?”韋無塵看向方均,“被人搶走了還是……”


    “不,不,我跟人交換了一顆鎮魂靈明丹。”方均特意沒有提是跟周淩霜換的。


    “胡鬧!”韋無塵微微慍怒,“鎮魂靈明丹的價值怎麽能跟凝嬰丹相比?”


    “韋前輩,你說得沒錯,但是,我一個朋友識海受創,一直昏迷不醒,我一時之間弄不到鎮魂靈明丹,就隻好出此下策。畢竟凝嬰丹再珍貴也是死物,朋友沒了……就永遠沒了。”


    韋無塵聞言,微微一怔,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為了救一個朋友,竟然連凝嬰丹都舍得?有多少結丹修士能為了一顆凝嬰丹,不惜豁出性命來搶,你知道嗎?”


    “我知道。”方均點點頭。


    當年他第一次從青陽門回到彰武郡,遇到了煉氣三層的林力,被另外三位煉氣散修追殺,為的就是奪走他手中的幾株知焱草。


    方均從那時起就深刻體會到了修仙界的殘酷,見到了各種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


    遠的不說,就說最近的,林家二少爺林浩宇為了家主繼承人這個位子,不惜對妹妹、妹夫下死手。


    “大道無情,你這簡直就是婦人之仁!修煉一途本就充滿了荊棘與坎坷,凝嬰丹能助你突破瓶頸,成就元嬰之境,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緣啊!”


    韋無塵怒斥道。


    方均聞言,頓時明白,韋無塵當初從霸海王鯨體內逃出去後,不顧他和楊玲兒,也就不難理解了。


    韋無塵直直地盯著麵前的方均,試圖從對方的眼中尋找到一絲猶豫。


    然而,他失望了。


    方均自修仙以來,從來就不相信大道無情。


    在他看來,大道本身根本無所謂有情還是無情,完全取決於修士自身的態度。


    就像一把劍,既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


    有的人通過血腥手段成就結丹、元嬰之位。


    也有的人堅持走王道,始終不忘初心,同樣也能達到目的——比如姬無雙和無雙城的那些人。


    方均雖然這麽想的,但自然不會愚蠢到去反駁韋無塵的話,隻是微笑不語。


    韋無塵似乎想到了什麽,輕歎一聲,又說道:


    “凝嬰丹丹方不是不能給你,但是我不能讓這種丹方就這樣蔓延開來。我可以信任你,但不代表能信任你認識的煉丹師。”


    方均一聽,知道韋無塵顧忌的是凝嬰丹蔓延開來的事情,於是說道:


    “韋前輩,我可以以心魔發誓,沒有你的允許,絕對不會將凝嬰丹丹方泄漏出去。”


    韋無塵搖搖頭:“你不泄露給煉丹師,又如何煉製丹藥?”


    “我自己煉製。”


    “什麽?你還是一名煉丹師?”


    “正是。”


    韋無塵眼中露出震驚之色,半晌,才說道:


    “如果我說,我將凝嬰丹丹方交給你,你必須承諾不能泄露給其他人。你能答應嗎?”


    方均答道:“我願意以心魔發誓。”


    “如果我說,就算將凝嬰丹丹方給你,其中的一種主藥,你也是無法獲得的。這樣你還要這丹方嗎?”韋無塵說道。


    方均想著,第一步先弄到丹方再說,於是說道:“要。”


    韋無塵沒有說話,方均識趣地立刻獻上最後一桶瑞猿仙釀。


    韋無塵嗅了嗅,但並沒有如方均所預料的那樣說“滿上”之類的話。


    方均心中一個咯噔,生怕事情不像他預料的那樣往好的方向發展。


    中間出了岔子。


    方均主動給韋無塵滿上一杯。


    韋無塵沒有阻止,但也沒有端上酒杯,隻是靜靜地看著那一桶瑞猿仙釀。


    “方小子,你應該不止這一桶……這什麽……”


    “韋前輩,這種靈酒叫瑞猿仙釀。”


    “你應該不止這一桶瑞猿仙釀吧?”


    “這一桶真的是最後一桶了。”


    方均從駱步廷那裏得到三桶瑞猿仙釀,其中一桶給了石奇,剛才他們一起喝了一桶,這一桶的確是最後一桶。


    韋無塵麵無表情地說道:


    “那不行。一桶瑞猿仙釀,可換不來凝嬰丹丹方。”


    “韋前輩……”


    “最少也得十桶吧?凝嬰丹丹方有多珍貴,我想不需要我來說吧?”


    方均聞言,心中一沉。


    駱步廷雖然說過“我這裏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這靈酒”這種話,但臨別之時,也就贈送了他三桶,看起來這種靈酒也沒那麽容易釀製。


    所以方均根本拿不準駱步廷有沒有這麽多瑞猿仙釀,也不知道要釀造十桶瑞猿仙釀需要多長時間。


    他皺著眉頭看向韋無塵,卻發現韋無塵正在看他,眼神中透著期待。


    【原來韋前輩是坐地起價,十分喜愛這瑞猿仙釀,想盡可能地多爭取一些。有戲!】


    “怎麽,沒有?沒有那就免談。”韋無塵用很平淡的語氣說道。


    “也不是沒有……隻是……這種靈酒十分珍貴,釀造時間很長,材料也不容易,我弄來這兩桶,已經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十桶的話實在……”


    “好吧,八九桶也不是不能商量。”韋無塵淡淡說道。


    “八桶隻怕沒有那麽多……”方均臉上卻露出為難的表情。


    “這種靈酒我就是弄來一桶,代價也不小,更何況一下子要這麽多,實在是……”


    “那就六桶。”韋無塵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這是最低要求。做不到,就趁早死心,別想著要凝嬰丹丹方了。”


    “好吧,那就六桶吧。”方均一咬牙,答應了。


    韋無塵聽後,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又道:“你什麽時候帶來六桶瑞猿仙釀,我什麽時候將凝嬰丹丹方交給你。”


    “是,韋前輩。”方均點點頭,又將韋無塵的酒杯雙手端起來,恭敬道:


    “還請韋前輩慢用。”


    “嗯。”韋無塵點點頭,接過酒杯,突然想到什麽,強調道:“這一桶不算在那六桶裏麵。”


    “沒問題。”


    “到時候若想找我,直接找周淩霜那丫頭就是。”


    “是,韋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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