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陳遠見的臉色就跨了下來。(_&&)


    蝦皮哥顯然瞧見了他的樣子,見這位隻是愣在那裏不動,他頓時就臉色一唬,道:“陳老板,你怎麽回事兒,莫不是我們老大說的話,在你這裏都沒用了?!”


    “哪裏,哪裏。”陳遠見縱然感覺如同被割肉般的心疼,但是表麵上卻是根本不敢反駁。若是平常的人,或許還不了解蝦皮在東城這片兒有多大能耐,但是他卻並不屬於這一類。自己今天要是直接開口不給蝦皮麵子,那說不得今天還好好的一個燒烤攤子,怕是明天就沒法繼續在這一片做下去了。


    再怎麽說,這個燒烤攤子還是很賺錢的,沒必要因小失大不是。


    所以,咬了咬牙,陳遠見招呼夥計拿了錢,便恭恭敬敬的雙手遞給蝦皮,末了還不得不說上一句好話:“蝦皮哥,這是我們這個月的一萬塊孝敬,您點點。”


    “得了,信不過別人,我還信不過你陳老板啊。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說。”蝦皮隨手將錢拿著裝進了兜裏,臉色很和善的拍了拍陳遠見的肩膀,順道也同樣說了一句很敞亮的話。隻不過臨走招呼兄弟們離開的時候,他還順手拿了陳遠見一條價值兩百好幾十塊的黃鶴樓滿天星。


    見蝦皮這些人走得不見了,陳遠見臉上肌肉抽搐了兩下,並在心裏忿忿罵了一聲,這才又開始在攤子上忙碌了起來。他自然不願意白白承受損失,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多給了蝦皮哥五千塊,轉過頭來他就吩咐手下的夥計說:“今兒晚上,但凡不是常來的熟客,一律給我多收兩成的錢!”


    這燒烤攤子生意好,每晚的營業額都能達到萬五左右,上浮兩成就是足足兩千塊朝上的收入,隻需要連續做兩天,不僅僅能撈回損失,而且也不至於對攤子的口碑影響太多,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甚至陳遠見還在考慮,以後是不是每月都這麽來一回,要不然多交五千塊,總不能從自己的利潤裏來扣啊!


    陳遠見自忖做生意就是為了賺錢,這些事情自己考慮的並沒有錯。


    而讓他比較欣慰的是,他的這一個決定並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大約到了入夜時分,他就現今天雖然被牛奔打砸過的事情影響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但此時的收入卻已經與以往同期持平,甚至還略略有些出。接連將錢數了三遍,確實這個事實無誤之後,陳遠見更是為自己的這個決定沾沾自喜,得意不已。


    “老板,老板,快來!”


    他正心裏舒暢哼著小曲的時候,手下的一個夥計卻悄悄跑了過來,急切的說道:“老板,有人找茬說在燒烤裏吃到了蒼蠅,咱們是不是要按以前的辦法處理?!”


    “又吃到蒼蠅?!”陳遠見眉頭皺了皺,呸一聲道:“你們怎麽燒烤的啊,我擦你瑪勒隔壁德,這個月好象都是第八回了。你們還真把蒼蠅當成肉,一起烤到盤子裏給人端過去啊。麻痹每次都要老子去吃,你們知不知道老話說過寧吃螞蟻一把,不吃蒼蠅一隻大胯,再有這樣的事兒,老子找一盤蒼蠅讓你狗日的全吃掉!”


    忿忿然朝手下的夥計罵了一通,陳遠見倒是並沒有猶豫,直接就站了起來朝夥計說的地方走去。沒法子啊,這到了夏天蒼蠅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尤其是路邊攤這種地方,更是多得趕都趕不走,稍微不注意一點弄到食物裏去,其實是很平常的事情。陳遠見倒也交代過,送菜去之前先檢查一下,有蒼蠅給挑出丟掉。


    不過,所謂百密一疏,到了晚上客人又多,卻也終究不可能做的那麽幹淨。


    所以罵歸罵,陳遠見知道事情還是要解決的。所以來到客人的桌子前,他就連連問道:“哪呢,哪有蒼蠅啊。不可能,我們這雖然是小攤子,可經營也有許多年了,咋會出這種情況?!”


    吃飯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雖然長得十分魁梧,可麵相卻非常憨厚,穿著打扮多少顯得有些土氣。倒是那女的生得十分妖嬈,而且穿著也很清涼,神態裏也帶有狐媚之色,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這一男一女的組合,陳遠見隻是稍微觀察一下,便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大人物,便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事實似乎也並沒有出乎陳遠見的預料,吃他這麽一問,那男的立即顯示出懦弱之相,略帶結巴的說道:“老,老板,你,你們這菜裏真有蒼蠅啊,不信你自己看。”


    說著,他將那隻烤好的小羊羔翻動一下。


    可不是,小羊羔的背上,正有一隻死了的蒼蠅呢,而且還是翅膀大腿俱全,除了被油水裹了一遭沒了動靜之外,全身半個零件都不曾缺少。陳遠見一看之下,多少有些懷疑這是人家動的手腳。要不然在火上翻一下,蒼蠅早就成了黑色的焦碳,哪裏還能看出半分原來的模樣!


    不過,既然事在眼前,他也不能不處理。所以伸手直接將他蒼蠅一撚丟進自己嘴巴裏,他就又是機關槍開火的說道:“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這明明就是小羊羔身上的肉啊。嗯,味道保持著我們攤子上一貫的水準,非常不錯。你們兩個,繼續坐下來吃,別沒事兒找事兒誣賴人哈!”


    說完,他甩了甩胳膊,便再沒心思理會這兩個家夥。


    隻不過他這才一轉身,客人中那個女的卻是又驚叫了一下:“哎呀,不隻是蒼蠅,這還有死螞蟻呢。你看你看,還是活得,在小羊羔身上爬呢!”


    陳遠見旋風般回過頭,順著女人所指看了一眼,頓時眼角就抽搐了幾下:瑪勒隔壁德,這些小兔崽子是不是都不想混了啊,現在的活兒是越幹越不利索,活得螞蟻都沒洗刷幹淨呢。這一回,陳遠見倒是沒懷疑人家動手腳,畢竟誰也不能隨身帶著活的螞蟻,然後給自己栽贓不是。


    不過,螞蟻也好,這小東西容易入手。


    陳遠見很快走上前去又是雙指一撚,很嫻熟的將螞蟻給塞進嘴裏,直接給吞了下去。然而他才忍著胃裏的別扭,再度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女人卻仿佛是不放心這裏的食物衛生一樣,將小羊羔翻來翻去之後,忽然又一筷子將肚子給掀了開來。這一掀,女的頓時就再度驚叫連連。


    “呀,還有指甲,小木棍,石子……這種東西,是拿來喂豬的呐?!”


    那男的也是湊過了頭跟女伴一起觀察羊羔肚子裏雜七雜八的東西,好半晌他忽然“虎軀一震”,指著羊羔肚子裏翻出的一樣東西說道:“我擦,這是什麽?!”


    一見這東西,陳遠見頓時連嘴角也抽搐了起來,縱然他心裏不想承認,可卻也不得不暗自嘀咕:這短短的,彎曲的毛,絕對就你麻痹的是……陰謀!有了這個認知,陳遠見那消滅證據的手段,便是再沒法繼續使下去了。即便是他不在乎螞蟻,也能吃下蒼蠅,可是像尼瑪這種人身上的玩意兒。


    嘖,再怎麽著,也是難以下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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