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用跑路啊!”莫迪沒好氣道。


    “是!是!是!”郭白滿臉堆笑,心中卻是叫苦連天。我叉!你可是連殺人不眨眼的“雷勁手”都直接打殘的主兒,萬一你要是知道我騙了你,發起瘋來,誰能招架得住?


    他看著莫迪沉吟不語,心中著實忐忑,一雙還算有神的眼睛,提溜直轉,臉上更是露出了諂媚之色,也不知在揣度著什麽。


    純粹就一市井小人!


    莫迪微微搖頭,對於這個家夥的觀感立刻又降了幾分。第一次在擂台上見到郭白,還覺得他自信滿滿,怎麽說也算人模狗樣。可幾番接觸之後,就發覺此人皮囊雖好,骨子裏卻實在不堪,既沒誠信又畏縮如鼠,全無一點兒修道之人的氣質。


    當下不願再聽他扯淡,直接揪著他的衣襟,生硬道:“走!別耽擱了!你說的話,我可不敢全信!況且,這秘籍就算隻有三分之一,對我來說也是有著不小的價值。”


    “哎呦喂!鬆…鬆手,我說的千真萬確,沒有半句虛言啊!”郭白感覺自己的肩胛骨被大鐵鉗死死箍住一般,吃痛之下,張口就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受到的莫大的冤屈一般。


    旁邊一些人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漸漸朝他們靠了來。


    莫迪一看,眉頭微皺,未免節外生枝,立刻威脅道:“我勸你老實點!再叫直接廢了你這條手臂!”


    有安奎的前車之鑒在,郭白不敢再叫喚,無奈之下,隻能不由自主地朝著天幕峰的方向走去。


    “你這人,我信不過,總是要抓在手裏才放心!不過,你也別怕,東西一到手,自然不會難為你!”


    莫迪說著,轉身朝著遠處觀望的石安笑了笑,以示搞定。


    殊不知,就在此時,距離莫迪五十丈遠的地方,一個青衫男子的目光卻投了過來,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嘿!石安啊石安!在這天武宗,你的朋友就是的我的敵人,在殺你之前,先拿你的朋友收點利息也是不錯!”


    青衫男子森然一笑,身形快速跟了上去。


    走到人群稀少之地,他雙腳一震,整個人化作一道熾烈的的火光,朝著莫迪那個方向飛去。


    這其實仍是火遁術的範疇,隻不過,修士晉階凝煞之後,法成自旋,會形成一股巨大的騰空之力。這股力量抵消了修士自身的體重後,人自然就飛起來了。


    青衫男子這麽做,無非是想要趕到莫迪他們前麵,找一個人跡罕至的犄角旮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莫迪處理掉。


    這時的莫迪還沉浸在即將收獲一本殘缺練體功法的巨大興奮當中,哪裏會料到一場無妄之災就要落到自己頭上呢?


    ………


    天幕峰,地處天武宗西南,距離賽會場地約有二三十裏遠。


    此時,郭白走在前麵帶路,莫迪緊隨其後。


    兩人很快來到一處狹窄到的山穀,兩邊都是千仞障壁,靠得極近,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從山穀之中抬頭仰望,天空僅成一線。


    夜鶯的淒鳴不時傳來,黑黝黝的蒼樹之間,時不時可以看見猿猴在跳閃。


    一副荒山穀地的陰森畫卷,由此展開!


    兩人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此間有個傳言,據說很久以前,這兩座山峰本是一體。有一次,一位劍道高人,追殺仇敵,到了此地卻追丟了蹤影,一氣之下就拿山峰泄氣。當時,寶劍劈下,劍氣成虹,聳立了無數載的巍峨巨峰頃刻就如一塊豆腐般,應聲而裂,成了如今這副奇詭驚絕的“一線天”模樣。


    其實像這樣的傳聞還有很多,簡直不勝枚舉,但究竟是天公造化,還是人為所至,已經無可稽考,當然也根本不重要。


    之所以還能傳得越來越廣,越來越玄乎,無非是源自修士對於這等驚天動地神通的近乎難以遏製的渴慕罷了!


    畢竟,修行之人,誰不想擁有劈山裂海,傲嘯九天的大神通呢?


    所念即所求,人事從來如此,在這點上,仙凡並無差別。


    難得遇到如此有特點的景致,莫迪一時感慨,難免遐思亂飛。


    又過不久,山穀即過,兩人的心中明顯一鬆,步伐略有放慢。


    已經認命的郭白,一臉諂媚,跑到莫迪身旁,指著前處一座頗顯光禿的山峰道:“莫師兄!那便是天幕峰了!每日炎陽西落,美景極為壯觀。而天幕峰便是宗內觀賞日落最佳的去處了。天幕峰的名稱,其實就是由此而來。”


    莫迪聽了,忍不住取笑,“此時日落西山,哪還有美景可賞?再說了,良辰美景,要和美人共賞才有意思。咱們兩個大老爺們,又不搞基,提這做什麽?”


    郭白自知廢話多了些,也隻得幹笑了兩聲,應付過去。


    可就在他的笑聲響起的瞬間,莫迪的瞳孔陡然一縮,渾身炸起無數黃豆大小的雞皮疙瘩,心中響起了一股強烈的警兆。


    他已經顧不得旁人,身形猛然朝著旁側一閃,這一閃已經動用了全力,火遁術加上燃靈術,甚至還有肉體氣血之力,速度可謂達致莫迪所能達到的最巔峰狀態。


    然而,就在他彈起的一瞬,一道金黃色的火矢恰趕至,直接命中莫迪的後背。


    “嘭!”


    巨大的爆炸聲在山穀中回蕩,夜鶯驚得到處亂飛,野猿吱吱直叫,原本死寂的山穀變得“熱鬧無比”。


    爆炸波及之處,山壁蒼樹炸裂,土石與木屑齊飛,同時一個黝黑洞洞的凹坑裸露出來,一看之下,令人毛骨悚然。


    此時的郭白臉色白得滲人,腦中天旋地轉,身體直接倒栽了下去。眼耳口鼻之中漸漸滲出鮮血,雖然隻承受了餘波的衝擊,卻也傷到了骨子裏。


    爆炸平息之後,天空中一個小黑點緩緩落了下來。


    來人正是先前跟蹤莫迪的那個青衫男子,他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臉上露出了自鳴得意的神情。


    “嘿!選在此地動手還真是明智啊!那家夥應該是屍骨無存了,嗯?”


    聽到郭白處傳來極度羸弱的呼吸聲,青衫男子微微一頓,“還有活口?不用再裝死了,我數到三,你若是不自動爬過來,我就賜你和他一樣的死法,粉身碎骨!”他語速極快,竟如連珠而發,每一字落下,又像是一塊塊冰渣墜地,令人忍不住生出心驚肉跳的可怖感覺。


    “一!”


    “二!”


    二字剛落,渾身是血的郭白已經踉踉蹌蹌地支撐起來,口中發出極度微猶如風中燭火一般的聲音,乞求道:“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此刻的他,眼前忽明忽暗,耳中轟鳴之聲猶在作響,渾身上下仿佛快要解體一般,痛得入心入肺。


    強大的求生欲望使他無法暈厥,他想活下去就不得不爬起來。


    “嘖!嘖!……”


    青衫男子興奮地看著這一幕,低聲呢喃起來,仿佛實在對情人傾述衷腸一般。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誰叫你們和石安是一丘之貉呢!看看這荒山野嶺寂寥之地,怎麽樣?這埋骨之所還算滿意嗎?”


    這話一出,郭白雖然精神幾近崩潰,卻也頓時明白此人殺心如鐵,說什麽他都沒用,自己必死無疑,無窮的恐懼和絕望瞬間就話化作刻骨銘心的怨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要化成厲鬼,啃你的肉,喝你的血,阻你成道,讓你走火入魔,焚盡而亡!”


    “哈哈…無知之輩,連凝煞都未成還想轉入鬼道?簡直癡人說夢!今天是你們死,過一陣子,就該輪到石安了,到時候,黃泉地府,你們齊聚一堂,好好感謝老子的恩情吧!”


    就在他右腳踢出,即將踹在郭白天靈蓋上時,青衫男子腳下土石陡然一鬆,一條立柱般的粗壯手臂抄底而出,死死拽住他的右腿。


    “不好!”


    青衫男子驚得眼皮直跳,下意識就要縮腳,但是那巨粗的手臂可不僅僅的是賣相驚人而已,力量也是大的匪夷所思。


    右腿的知覺瞬間就開始麻木,但是骨骼遭受強力碾壓的痛楚卻是一絲不拉的傳遞到他的腦中。


    這樣下去,這條腿肯定難保!


    用自己的腿換區區一個外門弟子的命?這不是開玩笑嗎!


    這個念頭閃過就被摒棄,他怒哼一聲,手中迅速凝成一道金紅湛湛的細小火矢,直接朝著地下直刺。


    可惜,火矢還未及脫手,他的身軀突然失去控製,旋即被一股絕大的力量甩了出去,與此同時,一道兩丈高的身影從土石之中竄起,瘋狂地跑出了二三十丈,才停下。


    青衫男子趕緊將火矢投了過去,卻被巨人輕而易舉的閃過。


    兩人遙遙對峙,殺氣騰騰!


    “你是火神童子?!”巨神化的莫迪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青衫男子,他無法理解對方怎麽會找上他來,兩人貌似從未有過牽連吧?


    “哼!”


    火神童子怒哼一記,眼中閃過一道嗜殺的凶芒,“我不知到你是怎麽逃過那一劫的,不過,你最終還是難逃一死!凡是石安的朋友就是我火神童子的敵人,天上地下,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不過你可以放心,稍過幾日,我就會送石安來見你。現在,你就先走一步吧!”


    說話之際,他的周身已經盤起無窮火蛇,整個人化身成一尊火焰魔物,仰天咆哮,旋即飛速地撲過來


    一聽此人居然喪心病狂到了如此程度,莫迪知道說什麽都是多餘,但暗暗一想,心中立時一凜:不行!趁他還不知道我的底細,必須全力誅殺他,否則,他一旦動用禁忌法術,我恐怕也難逃一死!看來必須動用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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