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就這麽成了,婚期就在半個月之後,得盡快操辦了。


    謝華庭撫須大笑:“霓兒,澤兒,你們婚事定下,也算是了卻爺爺的一樁心願啊!”


    謝霓溫婉一笑:“成婚之後,我們夫婦二人,一定盡心盡力侍奉爺爺!”


    沈澤也笑道:“霓兒說得對!”


    “我與夫君定將振興謝家當做人生第一宏願。”


    “霓兒說的對!”


    謝霓:“……”


    【婦唱夫隨雖好,但他表現得太過迫不及待,須盡快給他潑一盆冷水。】


    沈澤:“……”


    好好好,過河拆橋是吧?


    謝華庭哈哈大笑:“有孫女孫婿如此,我謝家何愁不興?顧道長,今日之事,謝某在此謝過。”


    顧長壽淡笑道:“收過香火錢的!”


    倒也耿直。


    兩個老人又寒暄了幾句,謝華庭便帶著兩個晚輩離開了。


    慕天璿這才問道:“師兄,那葛禦屢屢上門求見,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可說!”


    顧長壽艱難地抬了抬眼皮,看向自己的師妹:“偏房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你倒是知道怎麽把我這一把老骨頭賣出好價錢。”


    慕天璿也不尷尬:“我看師兄囊中羞澀,我又吃了師兄那麽多米麵,便想尋個機會養活自己,幫師兄緩解一些經濟壓力。”


    顧長壽啞然失笑,先前他還覺得師妹性格過於耿直。


    沒想到這麽快就進步了。


    之前隻會直來直去懟人,現在學會陰陽怪氣了。


    他笑著問道:“葛禦非良善之輩,你竟願幫他做事?”


    “若你不願,我可以假裝失憶。”


    “這是沈澤的話!”


    “沈兄身上有不少優點值得學習,儒家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這句話隻是開始。”


    “學得挺快。”


    “師兄謬讚。”


    慕天璿蹲在石椅上:“師兄給句準話,這好處我能賺麽?”


    顧長壽笑聲有些嘶啞:“多要些好處,不然不夠三個人分。”


    慕天璿噎了一下,這話聽著怎麽有點熟悉?


    她有些不服:“師兄,這好處你都要搶啊?”


    “與葛禦和不和解決定權在我,你就說我應不應該搶吧?”


    “也是……師兄,你早有這個打算?”


    “不然呢?葛禦救不救你,跟我有何關係?”


    “那你為什麽……”


    “我不這麽做,你哪有好處拿?不保持高姿態,如何待價而沽?”


    顧長壽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用意念催動輪椅離開,隻給慕天璿留下了一句話:“原以為你得過好久才能取到這筆好處,沒想到今日就成了。


    師父說的沒錯,你的悟性的確要比我高很多。


    這可能是未來許久你唯一一筆可以白拿的好處,好好想想自己需要什麽。”


    慕天璿:“……”


    ……


    【劫數】:一劫待發,劫難:刺客暗襲


    刺客暗襲?


    也是。


    畢竟是惡女,得罪幾個人很正常。


    沈澤若有所思,這次他倒是不會放任謝霓曆劫,畢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安穩的環境,他需要多蹭一些謝家的好處。


    而且如果有機會,還能借這一次劫難拉扯一下。


    最重要的,是經曆劫難可以提升獎勵,反正還沒找到下家。


    湊合過唄,還能離咋地?


    隻是刺客暗襲,這四個字有些太籠統了。


    難不成直接提醒她要小心點?


    這樣的話,估計人直接把自己當成刺客同夥給突突了。


    等等!


    沈澤忽然發現,謝霓的靈位好像跟之前的情況不太一樣,“刺客暗襲”四個字有霧氣氤氳,裏麵似乎有著光影閃動。


    他定了定神,下意識朝霧氣裏麵探去。


    眼前視野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似乎是置身於一處密室,密室當中謝霓正在打坐修煉。燭火靜,人也未動,影子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然後在某一刻,影子拔地而起,一劍刺向謝霓。


    謝霓猛得睜眼,倉皇祭出護身法衣,堪堪擋住一劍。


    結果不曾想,法衣剛剛出現,就化作一團黑霧消散,隨後黑影直接掌斃謝霓。


    謔!


    這是劫難的現場情況?


    功能又升級了?


    沈澤心中微喜,能讓謝霓放心打坐的密室,一定是謝家的練功房。


    現在知道事發地點和行刺手段,自己主動性好像更強了。


    應該能保住這惡妻的狗命。


    “夫君?夫君?你聽得到我說話麽?”


    “啊?”


    沈澤睜開了眼睛,歉然道:“昨晚修煉有點累,剛走神了。”


    謝霓欣慰道:“夫君能如此刻苦,我心甚慰,如今大好年華,的確應該將修煉放在第一位。”


    沈澤點頭:“的確。”


    謝霓有些感動:“這麽說,夫君是同意我方才的看法了?”


    沈澤疑惑:“什麽看法?”


    謝霓輕歎:“我如今修的功法叫做玉女功,是突破至七品的最強功法,須七品之前保持完璧之身。所以……為了修煉之路,夫君應該能理解我吧?”


    沈澤有些愣神:“啊?”


    我在研究怎麽救你。


    你在研究怎麽坑我。


    是吧?


    這時。


    謝華庭開口了:“澤兒!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不過年輕人嘛,血氣方剛,待到你成婚之後,府裏的丫鬟你隨便挑。”


    謝霓補充:“對!除了阿憐,你挑誰都可以。”


    沈澤:“……”


    除了阿憐?


    兩道山珍海味擺在麵前,你讓我吃水煮白菜,合適麽?


    沒領證的時候不說,領證後才攤牌,騙婚來的?


    不過他也沒硬剛,他很有自知之明,一個什麽都沒有的贅婿,哪來的提要求的資格?


    他眼底似閃過一絲悲憤,卻又克製了下來:“霓兒,爺爺,這件事說出來的確有些傷夫妻之間的感情。


    但我沈澤,不是那種不顧大局的人,更沒有你們想的那麽急色。


    我雖初來乍到,但謝家上下都對我很好,我早已將你們和阿憐當做了親人。


    霓兒需要修煉,我怎麽舍得耽誤她?


    府上那些丫鬟,都是和我一樣的苦命人,我又怎能為了色欲欺負她們?


    霓兒,你要修煉玉女功,隻管修煉便是。


    我是你丈夫,也是要陪你一輩子的人。


    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


    我……現在對謝家還沒有一點貢獻,怎麽能拖後腿呢?”


    謝華庭:“……”


    謝霓:“……”


    沈澤神色黯然,嘴角壓得死死的,餘地已經留出來了,反正你澤哥隻吃好的。


    就算糊弄我,也得拿阿憐糊弄我,牌位都給你們立好了。


    “多謝夫君能體諒!”


    謝霓柔聲寬慰,沒想到沈澤居然這麽好說話,自己本來還準備了很多話術,結果都還沒有說出來,沈澤居然自己繳械了。


    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把進學府的事情說了一下,謝家爺孫表示很讚成,若贅婿能在讀書上取得成就,謝家麵上也有光。


    沈澤心中默默盤算,自己究竟有什麽拉扯的籌碼。


    似乎……還挺多的。


    ……


    回到家的時候。


    薑幼漪還是在石桌上托著腮等候,在院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她就騰得站起了身,激動道:“公子,你回來了!婚事怎麽樣,順利麽?”


    “算是順利吧!”


    沈澤笑著把今天的事情講了一遍。


    薑幼漪有些憤憤不平:“太過分了!他們怎麽能這麽欺負公子?不同房算什麽夫妻?”


    “可能是沒把我當家人吧!”


    沈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丫頭單純的很,得給她打個預防針。


    不過他也沒給她追問的機會,便笑著說道:“等會你陪我出去一趟,咱們定做一身衣服。”


    薑幼漪有些疑惑:“可是謝家已經送來很多衣服了,為什麽還要定做?”


    沈澤笑道:“他們送過來的衣服,可沒有上學用的。”


    “上學?”


    “幼漪,你想跟我一起讀書麽?”


    “讀書……”


    薑幼漪睜大了眼睛,眼眶瞬間就紅了,猛得撲進沈澤的懷裏:“公子,你對我真好!”


    【讀書我喜歡,跟公子在一起我也喜歡,跟公子一起讀書,我……太喜歡了!】


    沈澤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薑幼漪凝實不少的靈位。


    壞了!


    幼漪。


    這是取死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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