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淩不理解。


    不理解謝霓那樣的女子,為什麽會對沈澤這種人情根深種。


    以前在蜀山學府的時候,自己就有無數同窗愛慕過謝霓!


    要知道,蜀山學府可是蜀山劍派特意為王朝提供道法教育的俗家學府,能進裏麵的非富即貴。


    可謝霓,放著那麽多青年才俊都不多看一眼,偏偏看上了沈澤?


    一見鍾情?


    兩人之前甚至都沒有見過麵!


    難道是書信聯係的筆友?


    可現在沈澤都跟夜煞成婚了,她怎麽還在堅持?


    自己從蜀山學府追到了瀚海城,她卻為了沈澤,甚至都不願意見自己一麵。


    我陶淩就算再差,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有婦之夫?


    陶淩很是不解,但更多的是挫敗。


    白天瀚海城的大街熙熙攘攘。


    但再熱鬧的街,都驅散不了他心頭的落寞。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人流中擠了過來。


    “公子!”


    “何事?”


    陶淩來的精神:“夜煞玩夠了麽?有沒有動手?”


    侍衛壓低聲音道:“小的昨晚一直聯係不上夜煞,她不點頭,我也不敢接近。”


    陶淩眉頭一擰,張嘴就想罵人。


    侍衛有所預判,趕緊說道:“雖然沒聯係上夜煞,但我早上回來的時候,看到城衛軍大批量朝匪寨那邊趕了過去。”


    “什麽!?”


    陶淩麵色一驚,明知道對麵是夜煞,那些城衛軍是怎麽敢的?


    除非夜煞不在!


    不對!


    事情十分不對!


    夜煞收錢不辦事?


    玩我是吧?


    聯想到方才的事情,他想到了一個十分不妙的可能。


    謝霓明知沈澤成婚,卻還是不見自己,該不會是……


    陶淩沉聲道:“隨我去沈澤家!”


    “是!”


    主仆倆一前一後,飛快朝城西趕去。


    他們早就打聽好了沈澤家的位置,陶淩無數次想要直接了結了沈澤,但在這瀚海城中做事,很難不留下蛛絲馬跡,惹謝霓反感就不好了。


    本來想趁沈澤出門做生意的時候動手,但沈澤穩健的很,每次出門都是跟著城衛軍一起。


    敢動城衛軍的,還能不惹懷疑到自己身上的,陶淩能想到的也隻有夜煞了。


    足足一百二十五枚靈石,陶淩心都在滴血。


    結果,夜煞他娘的收錢不辦事!


    彼癢的被伺候爽了。


    不癢了,就把人放了是吧?


    他覺得很離譜。


    但他知道,話本需要講邏輯,生活不用。


    謝霓非沈澤不娶這種事情都能發生。


    夜煞被沈澤伺候通透了把人放走憑什麽不行?


    這沈澤。


    男狐妖麽?


    主仆兩人還沒有走到沈澤家,就看到沈澤從一家衣店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披著鬥篷的人。


    鬥篷寬大,看不清身材樣貌,隻能看出比沈澤矮了半頭。


    這……


    陶淩上前一步。


    侍衛趕緊攔住他:“公子,不可!”


    剛謀殺失敗,就親自找正主?


    “能出什麽事?”


    陶淩一把將他推到一邊,區區一個沈澤,能出什麽事?


    夜煞就算再沒品,也不至於把雇主是誰透露出去。


    而且就算透露出去又怎麽樣?


    以自己的身份,別說沈澤不敢動自己,就連謝家都不敢動自己。


    得罪謝霓就得罪吧!


    總好過看著她跟沈澤成婚!


    “沈兄!”


    “哎?兄台是……”


    沈澤瞅了一眼他的錦衣,又瞅了一下他的臉,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階層不同,很難見麵,沈澤這兩年為了舒央的遺願,一直在為那些小兄弟的生計奔波。


    除了做生意不得不接觸的那些“大人物”,對於這些上流社會,了解的算不得多。


    不認識也正常。


    陶淩笑著拱手,自我介紹道:“在下陶淩,聽聞沈兄舍身取義,救得百餘百姓逃出生天,頗為敬仰,聽聞沈兄虎口脫險,特來拜訪。”


    沈澤:“……”


    敬仰?


    你敬仰個錘子!


    世家大族中能跟百姓共情的人不算特別少。


    但這麽快得到消息,然後立刻就“慕名而來”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什麽人。


    他笑著擺了擺手:“運氣好而已,承蒙陶兄關心,不過今天我還有事,暫時不能奉陪,還請陶兄見諒。”


    “是我來得不巧了,沈兄有什麽事兒?很急麽?”


    “嗯!得去一趟謝家!”


    “謝家?沈兄去謝家做什麽?”


    陶淩目光一凜,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但龍象血脈對殺機感應特別靈敏,這殺機雖然不明顯,可根本瞞不過沈澤。


    薑幼漪神情一緊,下意識就想擋到沈澤身前。


    沈澤不動聲色將她攔下,臉上還是客氣的笑意:“拒婚!”


    陶淩聽到“婚”字,早已準備好的話術就已經脫口而出:“沈兄,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成婚這種事情講究的是一個門當戶對,你……”


    他忽然愣住了,難以置信道:“等等!你說的是拒婚?為什麽?”


    “你剛才不是說了麽?成婚要講究門當戶對。”


    “啊?這,你,我……哈哈哈……”


    陶淩語言係統一度紊亂,表情管理也差點失控,還是尬笑道:“哎!豪門大戶家的贅婿,哪是那麽好做的?沈兄真是人間清醒,陶某佩服!既然沈兄有正事要做,那陶某就不打擾了,改天一起喝酒!”


    沈澤點頭:“回見!”


    看著陶淩離開的背影,一顛一顛的,肉眼可見的開心。


    他眉頭擰在一起。


    雇凶殺自己的,就是這個二傻子?


    也不對啊!


    有一說一這波雇凶挺理智的,要不是自己兵行險著勾引夜煞,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這是雇凶殺人。


    甚至如果自己沒有看到夜煞心聲,也根本聯想不到是有人雇凶殺自己。


    畢竟夜煞咖位太大。


    但凡冒出這種猜想,都是對夜煞咖位的不尊重。


    一百二十五枚靈石。


    殺一個一文不名的平民。


    這麽下血本,都要做到天衣無縫的人,卻還是急到親自找自己。


    不像是蠢。


    倒像是關心則亂。


    這謝霓究竟好看到了什麽地步?


    好好一個心狠手辣公子哥,直接變成了沸羊羊?


    “公子,這婚你真要拒麽?”


    “對啊!”


    “為什麽?”


    “剛不是說麽?要門當戶對。”


    “可我感覺,公子配得上天下所有女子!”


    “……”


    沈澤低頭,剛好與薑幼漪孺慕的目光對視。


    薑幼漪語氣中帶著一絲乞求:“等公子娶親,也把我帶在身邊好不好?”


    “放心,不管去哪,我都帶著你。”


    沈澤啞然失笑,很想在她的光潔的額頭上彈一下。


    又怕舉止曖昧,給她彈出戀愛腦。


    娶不娶親的,他都不太忍心把薑幼漪丟掉。


    不過這婚還是要拒的。


    能隨便拿出巨款雇凶的人,不能輕易招惹。


    當然。


    入贅謝家也是一個不錯的避險手段。


    但自己這命格,還是不要克人家好女孩了。


    剛才買鬥篷的時候還聽老板娘在那說呢,謝家姑娘從蜀山學府回來才兩個月的時間,就給周邊比較危險的村落捐了很多養氣的丹藥,以村落的名義給適齡青年發放,以助他們入品,留下來保護村子不受山匪威脅。


    丹藥這種重要資源買賣贈收需要實名製,但謝霓還是要求低調。


    如果不是老板娘的遠房表弟就在那個村子,她估計都不知道。


    豪門之中做慈善給麵上貼金的人不少。


    但都是恨不得宣傳得全天下都知道。


    偷偷捐丹藥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總不能是別有用心的渣女吧?


    不會吧。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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