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做胃抽筋?”他很不解,對於醫理、病理琅邪是一竅不通,但也沒聽過這麽奇怪的病名。“既然知道有這種病,為什麽還不好好吃東西?你存心要弄壞蓮兒的身體嗎?”他的語氣像是責備,但也有些關心,總之很不好,需要用猜的。


    “你。”她忽然吃了一驚:“怎麽知道我不好好吃東西?”


    “這並不重要,大夫為什麽還不來?”他幾乎要噴火了一樣的對著門喊,一個丫頭立即進來道:“公子,凝香已經去請大夫了。”


    琅邪還想在說什麽卻被姬無霜攔住了:“你真的不用這麽緊張,本來就不是什麽大病,暫時死不了人的。你隻要給我一點熱湯喝,我撐一會自己就會過去的。”原本隻需要一粒緩解疼痛的止痛藥就可以解決的事,現在卻成為了奢望。其實忽然之間,她也沒有很痛啦,胃抽筋本來就是一種急性的身體警告,來的快去的也快,慕容蓮的體質太弱,所以才會鬧得這麽嚴重。


    婢女立即盛了一碗湯遞給到他的手中,他親自吹涼了,一口一口的喂她,他的蓮兒永遠都是這般脆弱,他寧願像守護瓷娃娃一樣的守護她,也決不準她受到任何傷害:“其實這半個月來這兩個丫頭每天都向我報告你的事。”


    “為什麽?”她吃驚,但是更不懂:“你,還是把我當成慕容蓮?”


    “可能是一種習慣,當你習慣了對一個人好的時候,不管這個人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放不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將這種感情混淆,我也恨過你,也無法接受過‘借屍還魂’這種事的存在,但是現在,就隻是一種習慣而已。”


    “謝謝。”她現在已經不敢再有什麽奢望,重視女人貞節到失貞就等於該死的時代,她已一無所有,隻求未來能平靜如水,不再有什麽驚濤駭浪。


    仔細想想上天待她也不算太過殘忍,能在她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遇上他,已經是一種福澤了。


    “為什麽要說謝?這本是一種習慣,我自己都控製不了,這個謝字,我實在受之有愧。”


    “可是對我來說,這個謝字卻是千言萬語。我在這裏無親無故,也沒有人關心,病了,累了,傷心了哪怕是死了也不會有管我。我知道,如果我隻是我,這樣的抱怨絕沒有問題,可我不是,所以我受任何苦都是活該,可我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


    “行了,什麽都不用說。”他打斷她:“從小到大,我也無父無母,如果不是慕容家,我可能連活下來都有問題,這種感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緩緩的沉了一口氣,一會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從小,我就羨慕俊,俊有蓮兒這個妹妹,有溫暖的家,有所有人的疼愛跟關心,我可什麽都沒有,小時候在慕容家第一個跟我說話的人是蓮兒,第一個跟我玩跟關心我的人也是她。我那個時候就在想,她若是我的親人該有多好。後來慕容老夫人去世的時候牽著她的手,把那雙小手交到我手上,讓我一生一世照顧她,保護她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因為我有家人了,蓮兒是我的妻子,是我將要保護一輩子的人。”他看了看姬無霜,低頭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以為蓮兒會嫁給我,我們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夫妻,可誰也沒想到,命運這個東西跟我們開了一個這麽大的玩笑。”


    她的心裏酸酸澀澀的,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不管怎麽樣,你一定會找到比慕容蓮更好的女孩子。”


    他抬起頭,深深的將她望入眼底,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把這些話藏在心底,藏起一些話很容易,難的是――藏得不為人知、深不見底,而隱藏這種事,他是個中翹楚,但若藏得太深,有些話早已說不出口,如今他狂瀉如流的把這些話說出來,自己倒是舒服了很多,隻是他也感歎命運的安排,畢竟這樣話說出來實在太晚了。


    “在我心裏,沒人比的過她。”


    兩個人的都沉默了,對於愛情,他們也許各持己見,但都是失敗者,都是得不到愛情的可憐蟲,兩個失敗的可憐蟲湊在一起也許隻能喝喝酒說說心事,各自品嚐彼此的痛來舔自己的傷口吧。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有個丫頭來報:“公子,出事了。”


    “什麽事?”


    “那‘東西’追過來了。”


    “什麽東西?”姬無霜的胃抽筋看來已經完全過去了,隻覺渾身還軟弱無力,她眨了眨眼,不明白他們的意思。


    “該死。”琅邪啐了一聲,立即命令道:“馬上帶姬姑娘離開這裏。”


    場麵忽然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了,這是姬無霜不明白的。


    “到底發什麽事了?擺脫你們先告訴我好不好?”


    琅邪站起身,將湯碗放在手邊的櫃子上,一雙狼一樣的眼神注視著門外,寒霜一樣的冷溶就這樣附上了他的麵: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第二個目的,自從你離開之後,慕容家就被一些奇怪的東西纏上了,這些東西讓慕容家的人就像瘋了一樣到處咬人,被他們咬過的人就像中了毒一樣,七天之後都會長出獠牙,相貌極為醜陋嚇人,而且還到處吃人。最近這些東西纏上了我,不管我走到哪兒,他們就跟到哪,可是卻不傷我,反而專門傷害我身邊的人。我有幾個得力的下屬就是被這種東西活活咬死的。”


    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東西?姬無霜連聽都沒聽過:“你覺得這件事跟我有關?”


    “不,我認為跟那條蛇有關。”


    “葉靖靈?”她一驚,心跟著顫了起來:“不可能,他不會這麽做的。”縱然他是個色狼又玩弄她的感情,可她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他會放出這麽可怕的妖怪?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起初我跟俊以為這是吐蕃某個善用巫術的部落搞出來的把戲,但是現在整個邊陲就像個人間煉獄,空妄大師為了也被這些東西打成了重傷,俊也被咬了,現在,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找到你跟那條蛇妖,若不是他所為,就看看你們是否知道該如何對付那些它們。”


    她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雖然不相信葉靖靈會這麽做,但是那人囂張妄為的性格又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呢?如果真的是他,又該如何?怎麽辦?要找他問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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