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幾乎嚇得前後一起失禁,軟軟的跪在了地上:“小爺……爺爺,要問什麽……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若…有虛假,讓小人全家不得好死!”極端恐懼之下,竟然賭咒發誓起來。


    安離麵容稍緩,說道:“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安若素微微的蹙眉,這等水準的殺手,真是讓人無語的很。


    “是!是!小人乃是北冥堂弟子,這次奉堂主之命,說是受人之托,接了一筆大生意,前來劫一個人,小人隻知道被劫的對象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殘疾老人,堂主要我們劫走他即可……恩,還有……還有……”越急越是想不起到底要說什麽,不由急得滿頭大汗。


    “誰指使你們來的?那托付你們的人是誰?”


    “啊?這個小人實在不知啊!”白衣人見安離的臉色又冷了下來,不禁連聲求饒,磕頭如搗蒜。


    “你們堂主叫什麽名字?幫裏有多少人?總舵在那裏?分堂各在何方?你們北冥堂還有多少人?……”安離也不管那麽多,隻要是自己想到的問題,一股腦的連珠炮般問了出來。


    在白衣人的供述中,眾人均知道了這北冥堂也算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幫派,建幫於五年之前,幫主雷風更是當今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北冥堂有幾千餘人,主要營生是分管幫眾京城各處賭場妓院,海運碼頭,打探消息跟刺殺則是副業,一向隱沒在暗中。


    在安離的麵前,那位被俘的白衣人一個個如同小貓般恭順,唯恐說得不詳細,而惹來這位小魔星震怒,竟然連堂主共有幾個小妾,每月某某時間在某某小妾房中過夜的規律這種事情也說了出來,原來這家夥長得難看,家境又不好,老大不小了也沒找上個媳婦,久而久之竟然染上了聽牆根的毛病……


    安若素在一邊聽著,一陣大汗!


    眼看是再也沒什麽油水可以逼問的出來了,安離便也不再問。


    沒有人知道出錢雇凶殺人的到底是誰,隻知道幫中收了一百萬兩黃金,接到了一個神秘任務,唯一的要求便是將一位殘疾老人劫走,如此沾了天大的便宜的好事,不殺人隻劫人,以至於現在這些白衣人一直到動手之前,依然不知道,自己奉命來劫的到底是什麽人物。


    直到見到鐵血衛現身,這幫白衣人心中也已經明白,這個人必然是安陸侯府的重要人物無疑!


    不過,定金已經到手,任務也已經開啟,劍已出鞘,不好收回了!便隻得硬著頭皮下手!


    索性對方隻是讓劫人,並非要下殺手!就算安大魔女發飆,他們也隻是奉命行事!關係應該不大!


    哪知,看起來如此簡單的任務,卻讓他們付出了如此昂貴的代價,堂裏出動六十六名高手,死了二十九名,還有他兩人被活擒,要知道對方可隻有八名侍衛,卻讓他們如此狼狽,管中窺豹,安陸侯府的勢力不容小覷啊。


    此刻,這個白衣人不由的在心中暗暗地罵翻了天,在京城之中刺殺安陸侯府的人!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麽?不由得連帶著對堂主雷風也恨了起來,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你也不知道麽?為了一百萬兩黃金,就這麽把全幫弟兄們的命都賣了!幾乎可以想象的,將會遭到安陸侯府什麽樣的報複!這個後果,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北冥堂可以承受的下的!


    安離走到安若素身前,急切的道:“主子,屬下馬上召集侍衛立時去北冥堂將老主子救出來。”


    安若素翻了翻白眼,道:“去北冥堂救我爹?隻是白費力氣而已。”說著搖了搖頭。


    安離一臉的納悶:“怎麽會救不到?屬下帶上所有鐵血衛弟兄,不信救不出老主子。”


    安小正太也是一臉憤慨激昂:“對啊!老姐,我也要去北冥堂救爹!還要把那幫北冥堂的賊人全部都抓來。”


    安若素一陣鬱悶,揉了揉太陽穴,半晌才罵道:“你是豬腦袋呀?如果你是雷風,劫走了京城第一大世家的人,你會不會還留著這麽一個燙手山芋?還有,北冥堂有幾千號人,你怎麽抓?抓來又有什麽用?抓來管飯啊?笨!”


    “啊?老姐,你是說他們…他們…已經把爹滅口了?”


    “二哥,你好笨啊!他們要是想取爹爹的性命,早就下手了,何必多此一舉的劫到他們的地盤上再動手啊!”安若萱奉送了安若譽一個大白眼,有摸有樣的訓斥起來。


    “師傅回來了。”安若素還未開口,安若萱就蹬蹬的奔向不遠處的一抹青色的身影。


    暮色中,一身青色的衣袍襯得花沐秋清華俊逸,如風潤澤。


    安若素眸光緊緊地注視著花沐秋,從他眼神中找尋答案。


    “如你所料。”


    安若素騰的起身,星眸犀利如刀,身上的氣勢緩緩上揚:“當真?”


    “千真萬確。”


    花沐秋有些擔憂地看著安若素越發深沉的眸色:“不必擔心,伯父目前還是安全的。”


    暗夜的冷風吹得安若素的心頭陣陣發冷,明亮的眼此時比黑夜還要深邃嚇人,白色素影在夜空之中佇立,一語不發的隻是朝著皇宮的方向凝望。


    她手中沒有任何兵刃利器,僅僅是握緊了雙拳,那龐大的殺意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素素,你不要衝動,此時他應該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你前去。”花沐秋上前輕輕握住了安若素纖細的柔荑。


    感覺到右手傳來的溫熱,安若素眸光慢慢的淡下來,她憤怒雖然漲到了極點,卻依舊冷靜聰慧得可怕,一雙黑瞳幽暗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


    眾人丈二摸不著頭腦,不知兩人打得什麽謎語,不過卻知道安若素這次是真怒了。


    安離摸了摸頭,上前試探道:“主子,屬下要不要去召集……”安離方要再說什麽,卻被花沐秋一眼冷瞪,頓時全身寒毛倒數,話也硬生生憋了回去,背上冷汗直冒,這才發現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護花使者竟是如此令人生畏!


    其他人也有些駭然地發現剛剛還溫文爾雅的花沐秋,此時身上竟然隱隱透出一股強烈的血腥和殺氣,比起安若素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放心好了!我能隱忍這麽多年,不至於連分析情形都不會,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再沒有探清楚他的真正實力之前,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白色的衣袖憤憤一甩,安若素迅速的平靜下來。


    不是不會失控,但失控並不能夠給她帶來任何好處,就這麽衝進皇宮,難道就能救出自己的父親?對方早就拉好一張大網,就等她自投羅網了!若她不巧遇到真正高手,被玉衍桓拔掉了她這枚暗釘,恐怕他睡覺都要笑醒了!


    能忍能狠方為成功之道,如果她安若素不懂得忍,早在上一世不用複仇就會橫死街頭。


    靜下心來,撇了撇地上正瑟瑟發抖的兩個白衣人道:“你們兩個,將各自的家住哪裏,家中人口,自己姓名,全部說出來,記下來,然後,便放你們回去。”


    兩個白衣人麵麵相覷,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種結局,自己等人參與劫走安大將軍,本來料想,便是不被殺頭,也必是吃一輩子牢飯了,哪想得到這位大小姐竟然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他們!直到繩索鬆開,兩個白衣人仍是恍若夢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安若素一皺眉,道:“還不走,難道還要本小姐用馬車送你們不成?”


    白衣人這才如夢初醒,禁不住突然便雙膝跪倒在地:“小人等多謝大小姐不殺之恩,今後隻要大小姐不嫌棄,小人等願為大小姐鞍前馬後,做牛做馬,以報答大小姐恩德。”


    安若素皺了皺眉頭,說道:“要為我做牛做馬?你們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記住,回去之後任何人不得把今天的事透露半句,消息若有泄露,我必惟你們是問!”


    安若素有意的沒有講話說死,留給了他們一線希望。


    兩個人大喜過望,答應不迭,紛紛道謝之後,互相攙扶著,便欲離去。


    安若素看著他們蹣跚的身影,皺皺眉頭,喝道:“回來!”


    兩人一驚,回過頭來,安若素拿出一疊銀票,道:“這些銀票拿著,斷了手的多分一些。”


    兩人又是一陣感激莫名,甚至有些嗚咽的哭了出來,終於接過銀票,漸漸遠去了。


    眾護衛與一幹鐵血衛對安若素的舉動均是大惑不解,這等窮凶極惡之徒,隻等逼問出所有消息,便一刀殺了就是,最不濟也要將他們提交官府,怎能就這麽輕易的放走了?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


    安若素見到他們一個個疑惑的表情,也不解釋,徑直道:“通知所有鐵血衛待命,一刻鍾後去北冥堂老巢。”


    “啊?主子,你剛才不是說老主子不在北冥堂嗎?”安棄也不甚明白,老主子已經不在北冥堂的手中,他們去了也要不回人啊!


    安若素沒好氣道:“誰說我要去要人?”


    難道是要去北冥堂大開殺戒?


    眾人一頭霧水的猜測,偏偏安若素一個字也不解釋。


    安若素無奈的歎口氣,果然,劍不磨不鋒利,這些人是安逸太久了,腦子都生鏽了。


    雖說北冥堂不過是一個尋常的江湖幫派罷了,但勝在人多,幾千號人呢!若是這些人到了她安若素的手中,那便可以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成為京城第一幫派!到時候不僅安陸侯府憑空多了一項財政收入,而且多了無數的耳目。


    況且,那北冥堂幾乎囊括了京城所有的青樓賭坊,豈不是全是財富?這恰恰是她缺少的!


    而且青樓賭坊又是消息來源最快、最為駁雜的地方,掌控京城之內所有的小道消息,這已經不能用財富價值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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