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餘軾那絕望的笑聲中,柳憑欄的身體被“妥善”地保存了起來,林妲的屍體則是被肢解保存在了髒器架上。當鍾餘軾從幸福的門檻邁入到絕望的門檻之中後,他對柳憑欄的身體徒地便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興趣。


    鍾餘軾撫摸著柳憑欄那低溫的皮膚冷笑到:“賤男人……你把林妲玷汙了呢!所以,我是不是也應該把你玷汙了呢?嗬嗬……是用鱔魚好呢?還是用毒蛇好呢?嗬嗬?”


    從這一天開始,鍾餘軾臉上的笑容從陽光萬裏變成了陰風凜凜,而他頭上的天空則也從那賞心悅目的澄清變作了月黑風高的昏暗……


    第161章 吞噬


    血艷的雙手不止一次地在自己的眼前撫慰著兩腿之間的脆弱,無數的屍體在自己的手中碎落,也許“日雕一屍”在鍾餘軾看了並不可怕,但是那無數的片段飛速地開始在他的眼前輪迴之時,他卻開始懼怕了起來……


    漫山遍野的浸血眼球在憤憤地瞪著自己,張牙舞爪的斷肢在紛至遝來地向自己爬來,而千條的腸子、萬縷的黑色長髮則更是令人窒息地纏繞到了自己身上,鍾餘軾在這個虛幻與真實並存的世界中漸漸地迷失了,令他最為驚懼的事情莫過於自己竟然會對自己最喜愛的屍體產生了懼怕之情。


    他拉扯著那些纏繞在自己脖頸上的腸子與髮絲嘶吼到:“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害怕這些東西,我明明最喜歡它們的!不要過來……不要纏過來……”


    絕望的呼聲漸漸地在屍山血海中淹沒了……


    鍾餘軾戀屍有如常人飲水一般,饒是饑渴萬分,所需的也不過是清水一瓢而已,若是溢水千尺,則是難逃溺水而亡的命運。


    一個戀屍的法醫無論多麽喜歡屍體,所需要的也不過就是每日一屍而已,如果突降屍山血海,他也不過是溺屍而亡而已。


    忽的,身在另一扇暗黑之門中的盛珟隱約地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心痛,他用力地捂著自己的心口疑問到:“為什麽突然會這樣心痛呢?到底是為什麽?這種感覺好痛苦……希望軾軾不要有事情……”


    盛珟在用力地又踢開了一扇暗黑之門後,他不禁驚呆了!眼前的出現的為什麽又是哪個讓他心痛的畫麵,在那個慘烈的血色畫麵上,他的麵容是那樣的晶瑩剔透,他的笑容卻又是那樣的詭異。


    一瞬之間,一朵血色的花苞綻放了……他在輕鬆地掙脫了花榮的藍光束縛後,便化掌為鉤地戳到了鍾餘軾的胸膛之中,美艷的紅色瓊漿猶如噴泉一般噴濺到了他那異美的臉龐之上,鍾餘軾的身體緩緩地僵住了,他淡淡地凝了一下眉毛便狠狠地抱到了自己的身上,甚至沒有留出把手從他的身體中抽出的機會……


    鍾餘軾那飽含著曠世柔情的聲音淡淡地響起了:“珟……我終於捉到你了……嗬嗬……”


    “噝……”


    催眠術的破解藥終於被鍾餘軾神不知,鬼不覺地注射到了盛珟的身體之中。鍾餘軾看著注射器中的藥劑已然全都消失了,他的心也就放下了,他輕輕地吻到了盛珟的唇邊,咀嚼著盛珟那透明的唇笑到:“珟……想起我是誰了吧?嗬嗬……”


    一條條無形的枷鎖在一瞬間全部被打開了,盛珟那土固冰封的自主意識終於開始重新支配起了他的身體,他驚異地望著眼前這過於詭異的一切疑問到:“這是哪裏?我怎麽會變成這種樣子?你是……”


    “我是軾軾……呀……”


    聽著那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聲音,盛珟驚呆了:“軾軾……你怎麽了?”


    盛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尚且還停留在鍾餘軾身體中的血色手掌,他的理智之堤險些崩潰了:“到底發生什麽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我怎麽會對軾軾做出這種事情?”


    鍾餘軾懶懶地趴在盛珟的肩頭呢喃到:“不是你的錯……一切都過去了!嗬嗬……”


    “軾軾……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嗯……”


    ……


    ……


    怪異、血腥的畫麵還在盛珟的眼前不知疲憊地上演著,而盛珟的心卻開始不可抑製地顫抖了起來,他狠狠地抓著自己的腦袋,捫心自問到:“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那樣殘忍地傷害過軾軾?不對……不是這樣的,軾軾好像是為了給我注射什麽東西才會那樣撲到我的懷裏的,他要注射的到底是什麽?還有……我們為什麽會變成那種奇怪的樣子?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麽?這樣殘酷的過去難道就是我遺忘的過去?我為什麽會遺忘得這樣的徹底?我要想起來……”


    盛珟那扣在自己髮絲之間的手指已然是深深地嵌入到了他那不知痛癢的皮肉之中,他叫囂著怒吼到:“到底是誰?到底是怎樣?讓我忘了我的過去……為什麽我和軾軾全都想不起來?這裏麵一定有問題……有陰謀……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陰謀?”


    “真相”有如一個懸在飢餓之人頭頂上的紅蘋果一般,它明明距離自己隻有咫尺的距離,但是無論自己如何奮力地蹦跳,卻終究還是無法把它握在手中。


    盛珟的思緒還在那顆名為“真相”的紅蘋果下瘋狂地跳躍著,但是任憑他的思緒跳地疲憊了、淩亂了、瘋狂了……卻還是無法觸摸到那顆高高在上的紅蘋果!


    這一種求而不得的痛楚越來越囂張地撕扯著盛珟的思緒,他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的腦汁正在胡亂地潑灑著,而自己的視線在逐漸模糊著……


    暗之都的門在不斷地開著……關著……無數的人在走進來,卻終究沒有看到幾個人走出去。一直焦急等在城門之外的金鑫鑫低頭看了n遍時間後,不禁開始冒起了冷汗來:“怎麽這麽久了還沒有出來?他們不會是被自己心中的黑暗吞噬了吧?如果說鍾醫生心中有所陰暗的話,我倒是比較相信,但是盛律師應該沒有問題的呀!他應該很快就出來的,為什麽還沒有動靜?難道這個世界上也有他走不出的黑暗麽?明明前麵這麽多的關卡都沒有難住他們,難道這最後一關可以把他們兩個人難住麽?為山九仞,就這麽功虧一簣?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魔法壇的旋轉還在不溫不火地持續著,而它所連接的魔界則是既溫又火地在運作著!


    大皇子殿上,大皇子正在拍著桌子大怒到:“jungle和fire到底死到哪裏去了?不就是讓他們去解決掉一個小小的九弟麽?怎麽這麽久還沒有回來?難道真的死了?可惡……”


    比起大皇子殿中的暴風驟雨,二皇子的殿中則是要清淨許多,二皇子淡品著杯中瓊漿,笑看著籠子裏馴養的人類正在產下的小崽,微微一笑,自語到:“你知道你為什麽生出來的時候,為什麽要哭麽?嗬嗬……你不知道吧?我可以告訴你哦!人之所以會哭著降臨世間,那是因為作為人而降世是一種罪孽的償還哦!成為人就是來受苦的。哈哈哈哈……如果你沒有罪孽的話,你就是‘神‘了。而你如果可以罪孽深重到無以復加的話,到是可以成為魔了!不過可惜,你偏偏罪孽的恰大好處,所以你就成了‘人’了!哎……真是同情你們這些人呀!嗬嗬……不過,我會想辦法讓你們永遠解脫的!哈哈哈哈哈……”


    九公主的殿中,所有的侍女全都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瘋狂地搜索著:“九公主不見了!她在這種非常時期自己一個人跑到哪裏去了?如果魔王來詢問的話,我們可怎麽回答呀!嗚……九公主這可是要害死我們了!”


    十皇子的殿中,一個及其陰暗的背影正在凝望著一個混沌的黑洞自言自語到:“神核……隻差一步便到手的神核……哼……”


    每一個神殿之中的皇子們都在各自敲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而魔王殿中的魔王卻是在若有所思地發著呆:“九重天魔力被引動了!哎……一定是我那遺落人間的九兒吧?他現在到底過得好不好呢?九兒尚在人間,我的小甜心到底在哪裏呢?她到底是被那些該死的‘神‘藏了起來?還是已經……哎……”


    第162章 突破暗之都


    思念是一條河,一條延綿無邊的河;思念是一首詩,一首恆古不變的詩;思念是一把劍,一把鋒利破空的劍……


    魔王對盛珟母親的思念有如一條長河一般,浩浩蕩蕩地流到了盛珟的腦海之中,他的聲音有如一首詩歌一般,縈繞在盛珟的耳邊……須臾之間,這一股濃烈的思念好似利劍一般刺破了盛珟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陰霾。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幻現著美麗的藍光在向他走來,在對他笑著,那一種隻有慈母臉上才會出現的笑容好溫暖、好舒適。


    一度沉淪之中的盛珟猛地睜開眼睛,倔強地自言自語到:“我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我怎麽可以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便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掉呢?就算我的父親是魔王又如何?就算我的母親是‘神‘又如何?直接世界上有他們,我就一定要找到他們。哼……小小的一個‘暗之都’就想要難住我麽?沒這麽容易!”


    盛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浮塵便氣勢恢宏地推開了一扇新的暗黑之門……


    與此同時,那淪陷於屍山血海之中的鍾餘軾竟然也詭異地重新振奮了起來,他漠視著那些橫橫豎豎的骨骸和髒器宛然一笑:“要纏過來就纏過來吧!反正你們也都已經死了,就算是纏在我身上又能如何呢?能傷得了我麽?能害得了我麽?這個世界上會真正傷害到我的人隻有活著的人而已。哼……”


    鍾餘軾在輕輕地揮掉了自己身上的腸子和頭髮後,便大步流星地踏入到了又一扇暗黑色的大門之中。


    新的大門打開了,陌生的場景出現了,橘色的暗光淡淡地映在了慘澹的地麵之上。那是夏夜的街景,螢火蟲是天贈的裝點,一切全都很美,花壇邊長椅上的人影也很美,那樣的一個美人不是“林妲”又是誰呢?


    看著眼前這無比陌生的一幕,鍾餘軾不禁有些恍惚,他淺淺地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到:“這是什麽地方?她在做什麽?在我看不到她的時候,她都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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