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ndere用唇邊的口水浸了浸自己的手指後,便輕輕地把手指按到了自己的兩腿之間。他一邊韻律急促地窺探著那個神秘的洞穴,一邊則是目不轉睛地欣賞著那在鳳凰背上不斷忸怩的mr.prince。


    當兩隻鳳凰背上那美麗的羽毛全都披靡上了幾許濃白的液滴之時,他們兩人終於是氣喘籲籲地來到了梧桐林中。


    在鳳凰放下他們的一瞬中,兩道橘色的光開始在天空中閃現了。須臾之後,那浴火重生的鳳凰果然如盛珟所言變作了兩顆晶瑩剔透的“橙色魔法石”!


    mr.prince在掙脫了自己身上的棉繩後,便開始拿著橙色魔法石鬱悶了起來:“盛珟!你看看都是你幹的好事!咱們的魔法石竟然有了瑕疵!”


    cindere掂著魔法石看了半天後,卻兀自偷笑了起來:“這可當真是不錯的紀念品呢!帶有白斑的橙色魔法石……嗬嗬……相信在魔法壇裏,這樣的魔法石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在mr.prince那無窮無盡的抱怨聲中,他們兩個人終於從梧桐林的“鳳凰台”上被傳送到了“焰之都”的門口處!


    等在門外的金鑫鑫無意間瞟了一眼mr.prince手中的橙色魔法石後,竟然也兀自好奇了起來:“你們的魔法石怎麽是有瑕疵的呢?這是怎麽做到的?”


    mr.prince的臉上淡淡地翻滾過了幾波紅潮之後,他便痕痕地瞪著cindere言到:“這種瑕疵反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看不要也罷!鑫鑫就不用研究了!”


    鑫鑫目光伶俐地掃視了一番mr.prince和cindere的衣衫後,不禁啞然失笑到:“我想到了……難道是那樣……那實在是太大膽了……太神奇了……哈哈哈……服了你們了!嗬嗬嗬……”


    mr.prince見鑫鑫話中的意思可謂是不言自明,他那緋色的臉頰則是立時又紅做了一團!當臨此時,他賭氣般地丟下了cindere與鑫鑫,便兀自跳到了“暗之都”的城門之中。


    原本還在開心地笑著的鑫鑫,這一下可是立時傻了眼,他顫抖著手指指著“暗之都”的方向問到:“他跳下去了?”


    cindere點了點頭應到:“是呀!軾軾已經跳下去了!反正每個魔都都要走一次的,這個難道不可以跳下去?”


    鑫鑫大大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後,立時搖頭到:“太可怕了!‘暗之都‘太可怕了!這是10座魔都之中,我唯一不願意走第二次的魔都。他竟然什麽都沒有聽我說,就這樣跳進去了!他會崩潰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暗之都‘裏到底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黑暗!沒有邊際的黑暗!眼前能看到的顏色隻有幽深的黑色,在那一片黑暗之中,連人的心也會黑暗所蒙蔽。在暗之都中,你會摸到很多扇門,但是每一扇門後藏著的卻還是黑暗,全都是你內心深處的黑暗……”


    聽到這裏,cindere不禁好奇到:“這麽奇怪的關卡,怎麽通關呢?”


    鑫鑫滿眼驚恐地凝望著cindere應答到:“打開所有的門……就自然通關了!”


    “這不是很容易麽?”


    “嗬嗬……容易?你以為走在自己內心的黑暗之中而不崩潰是這麽容易的麽?無數的人全都在這一關中絕望地……自殺了!人世間,刀、槍、劍、戟想要殺死一個人尚且還要費些功夫,但是‘絕望‘二字要殺死一個人卻不過需要一瞬而已!絕望中的人,就似是那離開水的魚,失去了陽光的大地一般……哼哼……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你知道有多可怕麽?”


    盛珟淺嚐輒止地回憶了一番自己的不悅經歷後,便立時皺著眉頭問到:“暗之都到底有多少扇門?”


    “因人而異!但是,總歸是有數的。隻要足夠堅強……就可以通關!在這一關中,絕對不能做的事情就是絕望!可是……mr.prince竟然在對這一關全然不知的情況下,就那樣跳進去了……”


    “他會出來的!我相信他!我也相信我!嗬嗬……畢竟黑夜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而我們卻偏偏要用它和黑暗較勁!嗬嗬……我也去了!”


    盛珟在對金鑫鑫快意地慷慨陳詞了一番後,便義無反顧地跳到了“暗之都”的城門之中,須臾之間他隻覺得自己好似是落入到了無底的黑洞之中一般,在他的眼前沒有一絲可以稱之為“光明”的星星或是點點。雖然他的身體一直都在下落著,但是他眼前的景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黑色……永恆的黑色……吞天噬地的黑色。在這一片無盡的茫然之中,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再一次踩到了可以稱之為“地麵”的東西。


    “地麵”是坎坷崎嶇的,每走出一步,都會有一次不小的起伏變化,而地麵又是柔軟的,那種恰到好處的柔軟觸感所帶來的感覺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便是“膽顫心寒”,盛珟蹲下身子在“地麵”上摸索了一陣後,他的手指便開始不可自持地顫抖了起來……


    如小山一般的起伏……如櫻桃一般的圓粒……如尖蔥一般的軟棒……


    盛珟在心生寒意地摸過了一番地麵之後,不禁兀自心驚到:“這地麵上根本就沒有路麵麽?全都是人的屍體麽?剛才我摸到的,恐怕是人的鼻子……眼球……斷指吧?怎麽會這樣?”


    有人曾經說過:“看不見的東西最可怕!”


    當臨此時,盛珟終於開始理解這句話了,自己對於地麵上麵有什麽東西著實是太過心知肚明了,但是卻又偏偏看不真切!此一種走在屍山骸穀之上的恐懼感,當真是要比“黑暗”本身來得更加嚇人。


    霎那間,一扇黑色的門被cindere的身體碰開了,在門的後麵,一束光漸漸地亮了起來,但是那一束幽藍的光卻來的比黑色更加讓人心寒。


    在陰暗潮濕的下水管道旁,垃圾桶淩亂縱橫地躺了一地,流浪貓那餓癟的身體萎縮地卷在一隻破得隻剩下了一個麵的皮包下。漫天的瓢潑之雨在肆無忌憚地滌洗著這一片不為人知的汙穢,混雜了鐵鏽的雨水從那破敗的下水管道中汩汩地流到了地麵之上,這一股濁流雖然可以沖走地上的塵土與枯枝殘葉,但是卻無法沖走那一尊冰冷的身體,那好似雕像一般凝固在地麵上的身體。


    這一尊冷漠的雕像雖然以一種近乎凝固的狀態蹲坐在那裏,但是他卻是有呼吸的,雖然他的呼吸是那樣的微弱。畢竟他剛剛從一場絕對沒有公平可言的肉搏戰中勝出了,畢竟他的身體是用血與肉做成的身軀。


    當如斯昏暗的街角亂象橫衝直撞地襲到了盛珟的眼眸之中時,他的眼角不禁開始濕潤了起來,因為這一幕並不是什麽悲情電影的寫意畫麵,同樣也不是什麽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悲慘一幕,這一幕的主角正是他自己。


    那帶著鏽色的雨水曾經不知道多少次為自己沖刷過那染血的雙手,那雜亂的垃圾箱不知多少次在自己被人揍的時候充當過自己的墊背。那些流浪的野貓不知道多少次從他的手中爭搶過那發黴的麵包與香腸……


    無數的聲音好似利劍一般在他的耳旁狂劈縱砍著……


    “沒有人要的小雜種!”


    “沒爸沒媽的野種!”


    “臭要飯的!”


    “明明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孩,偏生又長得這麽妖媚,幹脆到街上去買春好了!嗬嗬……捧著你的屁股讓那些大叔去插插,你就有飯吃,有地方住了!”


    “野種……隻會打架!又把我家的孩子打傷了!”


    ……


    ……


    盛珟直愣愣地站在幽暗的街角上,冷冷地望著自己那不為人知的過去,一股黑色的思緒漸漸地開始在他的腦海中發生了共鳴,在一片天旋地轉之中,他似乎又一次活在了那遍體鱗傷、饑寒交迫的過去。


    他的聲音開始在“暗之都”中咆哮了:“為什麽我沒有父親和母親?為什麽?憑什麽,我要像垃圾一樣被人丟在這種地方,為什麽所有的人都有權利來鞭笞我?捶打我?為什麽我連農家豬圈裏的一隻豬都不如?憑什麽連豬都會有的父母,我卻沒有?憑什麽連豬都會有的食物,我卻沒有?既然蒼天沒有給我留下一絲生存的餘地,我為什麽還要這樣苟且偷生地活著?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唰……”一道凜冽的寒光從盛珟的指尖飛過了,須臾之間飛血好似夕霞一般染紅了盛珟眼前那一片昏暗的天空,在那一片迷濛的血霧之中,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了!但是他卻沒有機會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他的身體已然倒下了……


    當這一片昏暗無光的回憶突破了重重的土固冰封昭彰地奇襲到了盛珟的腦海之際,他那些許的脆弱險些讓他再一次在無盡的黑暗中崩潰了!


    但是在他的心中卻又有著一絲比黑暗更為強大的東西存在,那便是“光明”!


    在陋巷之中割腕自盡的盛珟並沒有真的死去,相反他卻在陋巷中獲得了一次新生。當他在一絲明媚的陽光中醒來時,他已經不是躺在那臭氣滔天的垃圾堆中,取而代之的便是那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而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已不見了那一份習以為常的襤褸,盛珟輕柔地捏著那滑得好像絲一樣的錦緞,無助地環顧著房間的四周,他不禁驚呆了:“這裏難道是天堂麽?”


    當他的目光碰觸到了鏡中的自己時,他竟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陌生……飄順柔滑的髮絲整整齊齊地飄揚在自己的鬢邊,雪白的麵孔竟然幹淨得尋不到一絲塵埃。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那俊俏的臉龐自問到:“這真的是我麽?”


    他的疑問在須臾之後得到了回答。一個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步態優雅地走到了他的麵前,隨即這個男人非常恭敬地說到:“盛珟少爺您好!您的養父盛仁先生已經於昨天過世了!所以從今天起,您就是這座別墅以及盛老所有財產的繼承人了!”


    盛珟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兀自納悶到:盛珟是誰?是在叫我麽?他怎麽不叫我“小雜種”、“野孩子”了?我的養父?我有養父了麽?盛仁又是誰?昨天過世了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至於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盛珟竟然是花費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徹徹底底地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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