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溪中學…初二(3)班…”我一邊呢喃一邊在腦海裏回憶,記憶中在浦溪中學念書的印象還停留在我和敖信上課聊lol,下課嬉戲打鬧的歡樂時光。再回憶下去,似乎也就隻記得我的第二任同桌——第五麗倩。雖然我隻在親她那一次仔細地看過她的臉,但是因為那次的深刻經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所以如果此刻第五麗倩站在我的麵前,容貌若是沒有太大的改變我都能認的出來。


    可惜,這個圓臉肉肉,身材矮胖的長髮女生並不是第五麗倩。第五麗倩的臉頰清秀偏小,而且她的櫻桃小嘴我是親自對比過的,哪有從視覺上看就有這麽大的變化。光從這兩樣外貌特徵來對比,她和第五麗倩相差太多了。那她既然不是第五麗倩,又會是蒲溪中學的誰呢?我不曾記得我除了敖信之外還和誰有過交集啊,而且還是個小胖妞。


    “不好意思…我記不起來。”我還是抱歉地說出了實話。


    “我是藍欣啊!你怎麽連我都忘了呢?以前我還經常借你抄作業呢…”圓臉肉肉的女生頓時黑了臉,很明顯對我忘記她的事情感到非常的失望。


    不過我想說這也是有原因的,我蕭澤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誰幫過我我當然會記得,可是像抄作業這種小事,幾乎是我在浦溪中學天天幹的事情,我哪記得我拿過誰的作業本,誰借了我作業抄啊。當時年少不懂事,連書上的字兒都認不全,更何況是人了。


    “噢!原來是你啊!藍欣…我想起來了!”我對胖妞的印象並沒有記起多少,但為了給她留些麵子,必要的敷衍還是要有的。


    盡管我真的想不起來初中的時候我們班有這號人物。好吧,也怪我初中的時候不認真學習,連人際關係都不怎麽交涉,以至於到現在我連初中同學的名字和相貌都記不得。


    “想起來了嗎?想起來就好啦,沒想到我們這麽有緣呢!以前做了一年半的初中同學,現在又要做三年的高中同學,看來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藍欣自我陶醉地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與未來的憧憬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已經懶得聽她講話而轉過了身去。


    這小胖妞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要不然我離開浦溪中學一年多了她怎麽還記得我?要真是這樣的話真得離她遠點,畢竟我對這種臉肉肉的小胖妞不感興趣,最好是以後盡量避免和她接觸,就跟在浦溪中學一樣選擇性記人記事就好了。


    “哎——蕭澤,你怎麽不理我了啊?難得老同學就此重逢,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嗎?比如說你轉學到哪兒去了,這一年半過的怎麽樣,或者你可以說說過去的事情啊…別不理我嘛,剛進入高中我可就你一個老同學呢,這個班裏的新同學我都不認識…”藍欣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一邊拉著我的衣服想讓我轉過身來聽她講。


    若是換了初中時期的我,被這樣一個女生死死糾纏我早就破口大罵了。可是自從洗心革麵後,我連男生都很少罵過,更何況是女生了。轉學後的一年半我真的心如止水,什麽都不想就埋頭苦學,棄了很多壞習慣才換來了高中生活的開始,才考上了這所口碑不錯的高中——龍溪一中。


    “好啦…你能不能說點我感興趣的?”我終於無法忍受這個小胖妞了,要是不陪她聊點什麽她今天非死纏著我不可。她不是很喜歡懷舊嘛,那我就讓她跟我說說我轉學後的初中班級裏發生的變化。


    “嗯…那你對什麽感興趣啊?”藍欣疑惑地望著我。


    “你記得第五麗倩嗎?”我直接一針見血進入了主題,畢竟在浦溪我也隻記得敖信和第五麗倩了。敖信的事當然不用外人多說,每隔一段時間我們都會見麵。但第五麗倩的事我就不清楚了,那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但我的心裏還是存留著那一句道歉想跟她說。或許這就是人性的自責和羞愧之心吧。


    “第五麗倩?她……她死了…”


    藍欣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眼神中充斥著恐懼與悲傷。


    “死了?怎麽可能!”聽到這個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我感到驚詫萬分。頃刻間,心裏那沉重的石頭仿佛直線滾落黑暗的深淵,我聽不見落地的聲音,也不知何時才會落地,就這麽一直掙紮在命運的邊緣處,無休止地等待,無休止的懺悔。


    我不知道這會不會又是命運給我開的一個玩笑,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我該做些什麽。難道那一句道歉要到她的墓前去說嗎?


    我背負著沉重的愧疚感,聽完了藍欣所說的一切。原來,第五麗倩是在一年前出車禍死的。在我轉學後半年的某一天,班主任忽然接到了第五麗倩出車禍的消息,之後的幾天,十幾天,幾十天,甚至剩下的一年,第五麗倩一直沒有回學校上課,她的位置始終空在那裏。直到畢業,班裏的同學才知道,原來第五麗倩在出車禍那天就已經死了,隻是班主任對班上的同學隱瞞了死亡的事實。


    藍欣之所以這麽傷心是因為她與第五麗倩是小學兼初中同學。記憶中的確隱約有過相似的印象,第五麗倩幾乎不和其他同學說話,唯一交談的女生就是她的某個小學同學,也就是現在的小胖妞藍欣。


    至此開始的高中生涯,聽了藍欣告訴我的事實,半個學期以來我都銘記在心。我沒有親自調查確認過藍欣所說的是否是事實,也沒有詢問初中時期唯一與我合得來的敖信是否如此。或許是因為愧疚,所以我對第五麗倩的死,感到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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