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阿古什麽也沒說,他隻是抬了抬一邊的眉毛。不過黛安娜很了解他,“少來那一套,伊阿古。”


    “是的,小姐。”伊阿古溫和地回答。


    “我的兩位mohmie就指望我了。他們知道我能解決。自然他們都很愛伊娃,但我是他們的女兒裏更聰明的那個,更了解人性的那個。他們需要我那樣。家族的未來都要靠我的這種能力。這是我證明自己的機會,真真正正的證明!”


    “證明。”伊阿古淡淡地重複道。


    “所以——”黛安娜坐直了一些,今天重力的恐怖壓迫感又減輕了一些,再過幾天,她就能像隻小鹿一樣活蹦亂跳了。她不喜歡贊同自己的兩位mohmie,但他們確實是對的。每天在離心機裏待幾個小時和地球上浸潤在重力中的生活完全無法相比,“所以,你的看法呢?”


    “我的看法,小姐?”


    “繼續——坐下吧。你總是站得那麽直!簡直就是在顯擺,這你知道的吧。我們其他人都是坐著的。你也應該坐下。”


    “我該為自己那比其他人更強壯健康的雙腿受責備嗎?”伊阿古說,他的眼角閃現出兩道笑紋。不過他還是坐了下來:在沙灘上盤腿而坐。這樣兩個人的視角就齊平了,這樣更好些。


    “警察認為兇手是僕人中的一個。”黛安娜說,“你也這麽認為。”


    “我也這麽認為嗎?”


    “你當然是這麽認為的!這是最明顯也是最合情合理的推論了。不過比起是誰幹的來,為什麽也許更有意思。這裏有很多為什麽——為什麽兇手就要是那個最明顯的人?幹嗎不說是管家幹的?”


    “確實如此,小姐。”


    “不——我的意思是——不——情況應該比那更出人意料。相信我,我知道這類情況都是怎麽回事。還有誰比我更了解?別跟我提安娜·唐克斯·餘,那個著名的餘家丫頭,那個我最最可惡的死敵。別提她!”


    “您絕不會從我這裏聽到她的名字,小姐。我隻想指出,我們現在不是在思維宮殿裏。”


    “你覺得答案就應該是平庸而明顯的嗎?”黛安娜問。


    “我隻是認為,真實生活也許並沒有專為ip所寫的推理故事那麽的……跌宕起伏。沒有其他人進過那間房子——如果不管傑克·格拉斯神奇地傳送進儲藏室的理論的話——通過消除不可能的選項,兇手一定是房子裏的人中的一個。除了二十名僕人外,那裏再沒其他人了。事實上,這是件很容易的事。其中一個人叫勒隆去後麵的儲藏室,隨便找個藉口——比如,去拿個什麽裝備就行。”


    “或者邀請他去性交。”黛安娜說。她喜歡用這種微小的出格之舉讓伊阿古吃驚。這老傢夥可真是正經得讓人發悶!


    “那個也許也是。”伊阿古皺了皺眉,清了清嗓子,“總之,我們可以想像,他進入了那間屋子,也就是謀殺現場。不過接下來就有問題了。殺死他的那錘子是砸在前麵的。”伊阿古指了指自己的眉毛上接近髮際線的地方,“錘頭正正地砸在中間。您在驗屍報告裏肯定看過,就在您的bid上,在他的鼻子裏還發現了木柄的碎屑。”


    “嗯,嗯,嗯。”黛安娜無聊地哼哼著。


    “自然他本人是不會關心錘柄碎片跑到鼻子裏的。”伊阿古說,“事實上,在他被擊打的時候,這就是我們要說的……嗯,那時候他是不會有心思關心其他事的,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的話。”


    “如果你是想用對暴力的描述來嚇唬我的話——”黛安娜說,“那你得加把勁兒才行。”


    “我的意思是,錘子是很重的。勒隆麵對著兇手,可以直視兇手。兇手這麽做,高高舉起一把沉重的錘子,然後再向下砸到他的臉上。為什麽?他為什麽不躲開?為什麽不和攻擊他的人搏鬥?為什麽什麽也不做——就那麽呆呆地站著,等著被砸?”


    “好吧。”黛安娜說,“這確實是個謎團,我同意。還有個問題,這個問題,聰明的伊阿古,你以前也提過。”


    “小姐?”


    “所有十九名嫌疑人都是跟我和伊娃同時下來的。在此之前,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從來都沒有踏上過地球!你也見到他們第一次去僕人房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了——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連走路都困難。沒有一個人習慣標準重力。又怎麽能有人拿得起那麽重的錘子呢?更別提使那麽大的勁兒砸碎可憐的勒伊的腦袋了。”


    “是勒隆。”伊阿古說,“您覺得單憑這一點就能證明所有僕人的清白?”


    “勒隆,嗯。對,我是這麽認為的。他們沒有那個身體素質,而且他們都接受過嚴格的審查,你不也是這麽說的嘛!他們可都是精心挑選的隨侍,他們接受的審查、心理測試和背景檢查比體製內的任何人都多。這麽嚴密的網絡怎麽會把謀殺犯漏過去?我說這話可是真心實意的:一個有暴力史的人,或者一個有謀殺動機的人,怎麽可能成為我或者伊娃的私人隨侍?”


    “確實不太可能。”伊阿古同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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