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走運,雖然他很強壯,但他上錯了飛機,他和他的四個夥伴上的那家航班上碰巧有一隊剛剛培訓歸來的警察。他們為警察提供了一次很好的反恐演習的機會,最後除了阿裏,他的夥伴全部被擊斃。


    阿裏因為傷到了警察,被以實施恐怖行為的罪名判了七十年徒刑,被捕之後,他深刻地反省了自己,他意識到了事前調查,掌握機上乘客構成對於劫機的重要性了。“失敗乃成功之母。”但有一些失敗即便你獲得了經驗,但你已經沒有計劃再實踐了,這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艾頓博士是一個哲學家,他長了一個地瓜臉,深陷的眼睛看上去並不迷人,而是深不可測,他的嘴不大,但卻可以滔滔不絕。如果他是一位神學家,或許就不會坐牢了,因為他研究了人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之後,他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神。


    他痛恨政府的僵化和自私,用他的話講,“美國政府是讓人類走向滅亡的助推器。”艾頓博士為了讓人類回歸原始,引起美國政府的注意,他開始製造各種離奇的案件。


    他懲罰那些法院無法製裁的壞蛋,而艾頓博士隻有一次被抓了起來,可這一次就讓他以謀殺罪被判入獄十年。


    愛德華是四名罪犯中最危險的人,他是一個變態殺人狂,但在四個人中他也是最帥的一個。他看上去是那麽文質彬彬,金黃色的頭髮、藍眼睛、高鼻樑,因為常年得不到放風的機會,他臉色蒼白,真難讓人相信,這樣一個人怎麽就變成魔鬼了?看來心理疾病比身體疾病更需要得到關注。


    他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隻要他的潛意識喚醒了他心中的撒旦,他就會辣手摧花。他殺的多數都是女人,除非有男人阻止他。他總是臆想著要看一看女人的心裏到底裝著什麽東西,為此他先後殺了十八位女士。據說他是在初戀失敗之後犯了這種病,他的刑期是終身監禁。


    他們四個犯人坐著三台囚車被帶出了肖申克,阿裏和李不言兩人一台囚車,愛德華和艾頓博士因為都是慣犯,各坐一台囚車,囚車上的警察都是全副武裝。


    他們四個人到了飛機場上才真正碰了麵,這架飛機就是一間空中監獄。整個機艙裏共有十間牢房,他們每個人一間。除了愛德華,其餘三個犯人都隻被用鐵鏈鎖住了腳。


    愛德華被固定在椅子上,除了手腳都被鎖住之外,他臉上還扣著一個塑料罩,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飛機上有十幾個警察負責押運這四個犯人,這架包機裏灰暗的色調讓人壓抑,警察們對他們今天的任務也非常不滿,他們的情緒難免會發泄到犯人的身上。


    警察中的一個高級督察開始了他的訓話:“你們幾個傢夥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們曾經有多麽風光,今天這段路程上都給我老實呆著。不要跟警官提要求,在我這裏沒有例外,我們的旅途不會太長,喝水、上廁所,都在你的座位上自己解決。”


    “警官,美國公民應該有言論自由的權利吧?”艾頓博士向警官發問。


    督察說:“如果你有能把我們逗樂的笑話,我們可以聽一聽,否則最好閉嘴。”


    艾頓博士臉上永遠都是笑容,在哲學家看來,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有它的規律,也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人們煩憂。


    警官用手裏的警棍在牢籠的鋼筋柱上劃過,那聲音並不像彈奏豎琴,那隻是一種噪音,當他敲擊到愛德華的牢房時,他停下腳步看著裏麵的可憐蟲。


    愛德華就像一隻撞擊了籠子很久,已經失去力氣的麻雀,似乎是在等人類以為它已經死去,當把它扔到地上以後,才突然飛走。


    “你這個變態,你還有什麽能耐?”


    若不是看過記錄,警官怎麽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一個殺人狂。警官巡視了一圈之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個警察遞給他一杯酒。


    警官接過酒杯,把酒放在了桌子上。“不,飛機上誰也別喝酒,等完成任務,我請大家去酒吧。”


    艾頓博士似乎不甘寂寞,他問李不言:“李,你是個中國人?”


    “是的,博士,久仰你的大名。”


    “你們中國的老子非常偉大。”


    “博士,你真以為自己是在度假旅行呢?你們犯人之間不允許說話,這也是我的紀律。”警官嗬斥道。


    艾頓博士像是在朗誦,又像是在布道:“怯懦囚禁人的靈魂,希望可以令你感受自有。強者自救,聖者渡人。”


    警官的威嚇還是有用的,艾頓博士不再發表任何演說了。但阿裏卻突然開口了:“警官,請問你們要把我們帶到哪裏去啊?”


    這句話僅僅比“來時候的火車票誰給報了?”差一點,不過也是很關鍵的問題。


    警官對他的問題也很氣憤:“肯定不會是送你們去天堂,那樣就不用我們護衛了。至於去哪兒,你無須關心,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肯定是個好地方。”


    督察的話很幽默,其餘的警察跟著大笑起來,他們的笑聲讓犯人們對目的地充滿了厭惡。


    艾頓博士開始朗誦詩歌:“我有一個夢想,讓人類重回到軸心時代,讓智者的光芒指引我們……”


    督察把飛機上的燈都關閉了,隻留下前麵的兩盞壁燈,四個囚犯慢慢都陷入了沉寂。幾個警察在聊著姑娘,他們偶爾發出猥瑣的笑聲更加讓囚犯憎惡,他們並不知道下一站就是他們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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