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息小鬼,又是你。”白無常看著成息,“你怎麽總來壞我兩的事,我可警告你,我們部門不一樣,工作內容也不同,你別故意找茬哦。”


    成息:“……”他也不是很想看到他們兩好嗎。


    忽然,黑無常抬起手來,成息那天丟掉的見聞錄憑空出現在他手中:“我幫你保管了幾天,現在物歸原主。”


    “判官還不知道?”


    白無常聳了聳肩:“我怎麽知道他知不知道,反正我們兩是不會背後打人小報告的。”


    成息:“謝謝。”


    “客氣!”其實這人情說到底還是黑無常給的,不過白無常厚臉皮習慣了,也知道黑無常不在意這些,所以接了話茬。


    成息:“所以我還要繼續測驗?”


    黑無常點頭:“林久已經完成任務回地府了,你要抓緊。”不然判官會親自過來抓人。


    “好,我盡量。”成息抓了抓後腦勺,其實他現在蠻有把握的,不管是把田有深還是陳冬蘭當成任務目標,他都不虧啊。


    成息抬手想在見聞錄上寫下任務目標名字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終將陳冬蘭和田有深兩個人的名字都寫了下去。果然,還是一個都別放過的好。


    陳冬蘭被帶回了警局,連夜接受審訊。


    經過陳冬蘭的講述,警方找到了撬開嫌犯那張嘴的突破口。


    淩晨四點,張啟風召集重案組開會。


    “根據陳冬蘭的講述,我們知道嫌犯田有深和陳冬蘭是夫妻關係,因為是童養媳,所以陳冬蘭比其他任何人都了解田有深。田有深家裏是賣豬肉的,父親早逝,母親一人撐起了家中的生計。田有深對讀書不感興趣,所以隻讀到小學畢業就沒再去讀書了。田媽媽一直希望兒子可以繼承自家賣豬肉的店,靠殺豬討生活。但是田有深心腸好,膽子小,連螞蟻都不敢踩,更別提殺豬了。”


    張啟風說道這裏頓了一下。


    “為了鍛鍊兒子的膽量,田媽媽時常抓些小動物回來要求兒子對動物進行剝皮肢解的工作。剛開始田有深反應劇烈,吐了將近一年,第二年才勉強適應了,但是生理上不再反感,心理的壓抑卻有增無減。另一方麵因為田媽媽對兒子一直採取的挫折教育,從來不會誇獎兒子,隻會說對方哪裏哪裏做得不好,應該怎樣做之類的。所以田有深可以說精神壓力一直很大。漸漸地,田有深發現自己可以從肢解小動物中體驗到快感,舒緩壓力,所以慢慢地,他殺害肢解動物越發得心應手,甚至發展到每天不肢解一隻就會渾身不舒服的程度。”


    “後來,田有深覺得僅僅肢解小動物已經沒有辦法舒緩自己的壓力,他從中得到的快感也越來越少,所以他將目標轉移到了人的身上,並且將他母親作為第一個實驗對象。田媽媽幾年前去世的,陳冬蘭說田有深最後是將人肢解了才送去火葬的。”


    “我認為,田有深的母親,可以作為我們攻破田有深心理防線的一個有力武器。”張啟風終於說出自己考慮良久的決定。


    剛剛審訊完陳冬蘭,接著就開了個會,現在又要去審訊田有深,參與這個案子的每一個警官都已經好幾天沒睡了,此時對隊長的決定並沒有什麽別的意見,先試試再說唄。


    成息跟著陳冬蘭進的警局,他也看到了田有深,看到他那埋藏在略顯空洞的眼神底下的邪惡。


    成息對田有深有憤怒、噁心、厭惡的情緒,同時也隱藏著一些恐懼的一麵,那天田有深不敬鬼神不怕閻王的架勢直到今天成息想起來都有點後背冒冷汗。


    思考良久,成息決定故技重施,他就不信自己嚇不了田有深了。


    拘留田有深的房間裏此時一片安靜,田有深靠在鐵床上,望著窗外的藍天,心裏波瀾不驚。這一次,他真的要跌了,田有深有這種預感。


    進入田有深待的房間,成息估計重施,控製著從外麵順來的粉筆在牆壁上刷刷寫字。


    有深啊,你什麽時候來給我掃掃墓啊。


    田有深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卻沒有叫也沒有反應。良久,他才啞著嗓子問道:“你是誰?”


    成息:“……”有點尷尬。


    我是你媽媽啊。


    成息寫到媽媽兩個字的時候用了重力。


    田有深沉默了一會兒,笑了:“不可能,你已經死了。”


    看到你現在這麽能幹,我很欣慰。成息又寫道。


    “欣慰?”田有深坐直身子,語氣嘲諷,“你活著的時候我一直是你的恥辱,你死了我倒是成了你的欣慰。”


    成息幾乎快編不下去了,為什麽田有深根本沒有被嚇到!


    這傢夥逆天了……


    成息撐著下巴,思考著要怎麽才能把田有深拿下。


    突然,成息想起來陳冬蘭講的一個細節。


    還記得小花嗎?成息寫道。


    看到這個名字,田有深瞳孔放大。


    他低下頭去,久久無語。慢慢地,他的肩膀開始抽動,淚水溢出眼眶,滴在他的褲子上。


    “小花……小花……”田有深哭得很傷心。


    按照陳冬蘭所說,小花是田有深小時候養的一條狗,因為田媽媽要賺錢養家,一直都很忙,小花可以說是田有深最重要的玩伴,陳冬蘭雖然從小在田家長大,但是並不受田有深待見,她在田有深心中的地位可能連小花一半都沒有。


    小花後來被田有深當做第一個肢解練習的對象,雖然是被田媽媽脅迫的結果,但田有深一直很自責。


    事後田媽媽對田有深說,她不能接受田有深在一隻狗身上花那麽多心思,田有深應該做的是怎麽掌握殺豬技能,怎麽減輕自己母親身上的擔子,而不是整天帶著一隻狗東跑西跑的。


    田有深可能覺得自己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那條叫小花的狗,所以之後他對所有叫小花的都帶有特殊的情結。


    後來警方的調查報告中顯示,那些被殺害的女生都有一個共同的外號或者藝名,小花。當然這是後話了。


    警方過來提審田有深的時候,田有深的精神已經奔潰,很坦率地交代了自己的犯案經過,這讓準備了好幾套手段的警官們十分意外,但是犯人肯配合,他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這次成息懂得了清理現場,所以很麻利地把自己寫在牆壁上的粉筆字擦掉了。從監視器看到這詭異一幕的人最後都默契地選擇隱瞞這個細節,案子已經破了,沒人想再節外生枝。


    田有深的罪行性質太過惡劣,最後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黑白無常勾魂的時候成息也在場,他特別跟黑白無常說了這人應該去畜生道,不配當人。


    白無常:“你跟我們說也沒用,進哪個輪迴那是閻王才有權判的。”


    成息:“我就是想說,這傢夥罪大惡極,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白無常:“他下不下十八層地獄我不知道,你再不回去判官很有可能把你扔十八層地獄我倒是比較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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