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蕭無憂悲傷的往事,年幼的張凡三人雖然對男女之情似懂非懂,卻也體會到蕭無憂內心深處的哀傷!


    看著象征著蕭無憂對上官清舞感情的裂空牙,張凡不禁奇怪的問道:“爺爺,你不是說裂空牙的氣息非常強大嗎?為什麽我一點壓力都沒有感受到呢?”


    蕭無憂道:“冰雪聖龍送我裂空牙是誠心相送,所以裂空牙不會對我產生壓力。所以裂空牙多年以來可以一直與我貼身相伴,可以說這顆裂空牙傾注了我對清舞的全部感情!在我思念情緒的不斷洗禮之下,裂空牙逐漸產生靈識並認我為主,所以我沒有動它的情況下他不會有氣息散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除了能夠讓它對別人產生天仙級別的壓力之外,我無法使用它的任何能力,甚至連將它變大作為武器也無法辦到。放心,我死之後裂空牙會保持這種狀態,不會對你們產生影響。”蕭無憂的聲音越來越低,說話越來越艱難,要不是意劍門人都在築基時練就堅強的意誌,蕭無憂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張凡接過裂空牙,看也不看,直接塞入懷裏,絲毫不在意這顆堪比神器的裂空牙。在張凡眼中,除了能馬上治好蕭無憂的那五件上古神器,就算把其他所有神器給他也沒有意義。張凡在意的隻有蕭無憂,他的爺爺,他的恩師!


    就在這時,虛弱的蕭無憂突然變得神采奕奕,臉上出奇異的光芒。蕭無憂知道自己這是回光返照,很快他就會去與吳涼欣在那個傳說中魂飛魄散的人以另一種形式出現的地方——絕死界!那是一個比地獄更令人絕望的地方,隻要去了那裏任何人都會變成沒有記憶的野獸,隻會憑借本能互相吞噬,光是想一想就令人mao骨悚然。不過蕭無憂卻不畏懼,他已經沒有遺憾,就算變成沒有記憶的怪物又如何?


    臨走之前,蕭無憂眼光再次在三人身上掃過,注意到君心似雪劍,想到忘記告訴他們一件事:“我死後肯定會留下一柄沒有靈氣的寶劍,xiao凡你千萬不要試圖把它融入體內,因為你體內已經有歸元劍,否則你的體內會變成兩把劍的戰場,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切記!切記!……不過在你能驅動歸元劍之前,你可以把它當作你的佩劍使……用……”


    突然間蕭無憂臉上神采不再,生命力流失度到達前所未有的地步,蕭無憂用盡最後一口氣向一怪說到:“前輩,這幾個孩子就拜托您照顧了!”


    說完蕭無憂平靜的閉上眼睛,走完了他在這世界上最輝煌,最曲折,最開心,最有意義的這段路。


    一股純正的水屬xìng法力和殘餘在靈魂中的少許劍氣從蕭無憂身上逸出,迅的分解回歸到宇宙的本源——能量!一直到蕭無憂的身體完全被粒子化、能量化之後,蕭無憂躺著的地上出現了一把劍。


    這把劍與吳涼欣留下的劍有很大的不同!居然是一把粗鈍無鋒的巨劍,最誇張的是它足有兩米長,三十厘米寬,劍柄也是頗為粗大,成年人手稍微xiao一點都握不穩。這把劍沒有奪目的光芒,沒有任何hua紋雕飾,整把劍線條剛硬粗獷,充滿了淳樸的感覺。巨大的劍身在淳樸之中還透1ù出無形的威嚴,在威嚴之餘卻讓人感覺還有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慈愛與希望的情緒蘊含在厚重的劍身之中!


    麵對如此一柄奇特的巨劍,張凡卻沒有任何反應。蕭無憂去世之前張凡一直無法接受爺爺即將辭世的事實,蕭無憂去世之後張凡卻出奇的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心痛得太多就會麻木,淚流得太多也會幹涸!短短兩天內,張凡接二連三的遭受劇烈的悲喜起伏,偶遇蕭無憂使張凡充滿對父母獲救的希望,然而希望之後就是父母死亡的巨大悲傷!而後張凡又得知父母隻是相當於暫時離開他,並且他能夠修煉天下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劍修訣,待修劍有成之時可以拯救自己父母。然後又是歸元劍的出現與封印,張凡與蕭無憂產生親人一樣的感覺,在失去所有親人之後享受到爺爺的關懷。張凡原本已經覺得很幸福。可是上天似乎不準備讓張凡幸福,緊接著蕭無憂就隨著吳涼欣的出現,被宣判了死亡的命運,張凡竭盡全力想挽救蕭無憂但終究還是失敗!


    太多了,太1uan了,張凡稚嫩的心在這些接連而來事件的刺jī下,已經有了一種不該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心死的感覺!哀莫大於心死,試問一個已經心死的人怎麽還會有傷痛的感覺呢?


    張凡看著麵對爺爺留下的巨劍跪著痛哭的王韜道:“別哭了,難受又如何?傷心又怎樣?與其傷心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完成爺爺給我們的遺命。生活對我沒有幸福可言,出生至今我有幾次開懷笑過?人間又有什麽事是值得我去做的?我之後的人生存在的意義隻為了完成爺爺jiao代的遺命,至於完成之後我的存在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張凡語氣出奇的平淡,然而卻能讓人聽出他對人生的失望,對一切心死的想法。


    哀莫大於心死,王韜驚得暫時忘記師傅去世的悲傷,緊張的問道:“xiao凡,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老大!你才多大啊?再說你還有我和逸天這兩個兄弟啊,難道你和我們在一起也不開心,感受不到溫暖的感情嗎?你完成師命後尋死,那我們這些兄弟怎麽辦?你有想過我們嗎?”


    聽到兄弟兩個字,張凡充滿灰暗的心突的急跳了幾下,以往一幅幅溫馨,快樂,幸福的畫麵出現在他腦海裏。張凡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些畫麵甩出腦海裏,冷冷的說道:“我覺得活著很累,沒有未來。你們還有親人,少我一個兄弟算不了什麽……”


    話未說完張凡就感覺臉上一陣巨大的力量伴隨著劇痛傳來,整個人橫飛出去撞到一棵樹上。張凡不聲不響的站起來,抹掉嘴邊的血液,向原來站的地方看去,隻見羅逸天陰沉著臉,冷眼看著自己!


    羅逸天冷言相向:“再說這種話你就不是我兄弟!”


    “好!打得好,說得也好!別看這xiao子話不多,句句說在點子上。”一怪對自顧自說完,將黑霧中的麵孔轉向張凡接著道,“要不是看你xiao子如此天資實在可惜我才懶得管你這破事!你以為你是誰?xiao說看多了?遇到一點事情就以為自己是悲劇的主人公,命運會捉nong你一輩子?”


    “天才總是容易鑽牛角尖,尤其是你這種才十幾歲年紀就經曆比較多事情的天才更是如此。認為世界上任何事都不過如此,對你而言都沒有挑戰xìng,再加上短時間內大喜大悲,自以為看清了人間萬象,產生了心如死灰的感覺!殊不知你隻是井底之蛙,你了解的隻是你身邊的狹隘空間裏的片麵世界,等著你去掘的東西數不勝數。世界上的事都不能讓你提起興趣?別的不說光是天道就夠你用無窮的歲月去探索它的奧秘!你對天道體會得越多,越會覺得天道的神秘與深邃,越會覺自己所領悟的不過是其中的萬一!”


    “你這樣算什麽?你的父母希望看到你這樣嗎?蕭無憂希望你這樣嗎?你兄弟希望你這樣嗎?你覺得你很聰明嗎?狗屁,你就是一個懦夫!”


    “你以為我就沒有受到過打擊嗎?我也曾經像你一樣自以為是,像你一樣消極求死。多虧了天界那些好友將我拉回現實,讓我體會到生存的樂趣!隻要心中充滿快樂,你看到的世界就是一個快樂的世界!你又明白嗎?無知xiao兒!”一怪似乎非常憤怒,聲音中也難得帶上了自己的情緒。


    停了一會,一怪看張凡若有所思,心裏的灰暗已經鬆動,立刻向張凡打出一道法訣:“六神歸一,凝神靜心訣!”


    原本就被王韜的話和羅逸天的一拳在灰暗的心底打開一絲缺口的張凡,在聽到一怪的話之後徹底陷入內心的鬥爭,一個陽光開朗的張凡和一個灰暗陰沉的張凡在他的精神世界裏展開jī烈的戰鬥!隨著一怪的凝神靜心訣打入張凡體內,一怪先前說的話如同浩然梵音一般字字擊打在張凡的心房,刺jī他回憶起所有開心,幸福的過去,以及和王韜約定的對天道的追求!灰暗陰沉的張凡力量漸漸消失,最終隻剩下一個陽光開朗的張凡留在精神世界裏。而現實世界中的張凡臉上陰霾之色盡去,1ù出若有所悟的淡淡笑容。


    張凡知道,經過這一次與心魔的鬥爭,他的精神境界又有了進步,以後突破起來也更容易一些。


    王韜與羅逸天舉起右手,對拍一掌開心的笑了起來。這樣的張凡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自信開朗,視困難如無物的兄弟!


    慢慢的張凡睜開眼睛,目光不再散1uan無神,而是充滿著堅定的光芒。


    張凡輕輕一拳打在羅逸天身上,笑罵道:“你這個家夥,也不知道輕點,打得我牙齒都差點掉了!”


    “晚輩一時無法接受師傅去世的事實,傷心過度,以致心魔入侵險些mí失常xìng,多虧前輩出手相助晚輩才得以幸免。晚輩感jī不盡,日後如果有能用到晚輩之處晚輩定當盡全力相助。”王韜和逸天都是兄弟,感jī的話張凡根本不用說,說了反而顯得分生。但是一怪不一樣,他幫了張凡,所以張凡必須向他道謝。


    一怪不由失笑:“你xiao子這微末的修為能幫上我什麽?”


    “現在不能,將來必能!”張凡的話簡單,但帶著無窮的信心。


    張凡不卑不亢,充滿自信的說出日後如果一怪需要就會幫助他,讓一怪覺得非常有趣,張凡的那股自信連一怪也不由覺得他以後真的會有需要張凡幫忙的地方。平淡的聲音再次出現了變化,一怪的聲音不再陰柔,爽朗的笑道:“哈哈,果然是有趣的人,我就等著你有能夠替我解決困擾的能力的那天!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得太久。”


    仔細觀察張凡,一怪現張凡的精神力雖然增長得不多,但是心誌卻堅毅了很多。心誌與意誌不同,意誌隻是對一件事的堅持,而心誌堅定的人不容易被外物幹擾,對負麵情緒的抵抗能力也比較強,有堅定的心誌對張凡的好處不可估量,至少能令他的修煉中少受到情緒的影響,少走許多彎路!除此之外從mí失中恢複過來以後,張凡似乎多了一種獨特的氣質,讓人一看到他就覺得有一種親切的感覺,並且這種氣質將他異於常人的優點掩蓋起來,使他更像一個平凡的人,一個普通的鄰家少年,不再鋒芒畢1ù。令一怪不由嘖嘖稱奇,張凡這個少年還真是令人看不透啊,就連壞事到了他身上似乎都能變成好事。


    聽了一怪的話,張凡傲然一笑,不用回答他自信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收斂笑容,張凡正色望著蕭無憂留下的巨劍,慚愧的跪下道:“爺爺,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差點我就陷入自己的心魔,向吳涼欣前輩一樣mí失自己了!不過爺爺你放心,我不會再讓您失望了,我會和阿韜、逸天一起完成爺爺的願望,並且開心,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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