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


    “不,到這兒來了。”


    “啊?來宿舍了?”


    “嗯。那會兒我們還以為你回家了呢。他見你不在就走了。後來我也沒想起來。”


    “他說什麽了嗎?”


    “沒有。不過讓你明天中午呼他一個,我記了呼號。”


    “是嗎?明兒可是你生日。”


    “是呀,別說你不和我們一起吃飯!”


    “我也和大夥兒吃去呀,就怕是什麽要緊的事兒,也可能是和他去老大老二那兒。”


    “怎麽了到底?”


    “老大老二好像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兩個傢夥回來的事,我這兒也挺不放心的。”


    “那你想怎麽著?”


    “通知他們一聲吧,不時不再來——可能……我倒也是很想見見那兩個人,他們認識我們,但我們卻沒見過他們。”


    “你丫……靆,你還記得你的夢想是什麽嗎?”


    “我的夢想……”


    “你說你想要做個偉大的教師,像gto.”


    “啊。對呀,我是很想像鬼塚那樣。”


    “你說有好多在外麵迷失著的孩子,你說他們好可憐。你想要做的就是盡可能使他們回到他們本該走的道路上。”


    “對,我記得的。”


    “那就好。我的生日你來不來無所謂,隻是一定要保重自己,完成你的夢想。”


    “我……我知道了。”


    “好了,別的都別管了,你明天也不會去上課吧。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去幹你該幹的事。”


    “好吧,聽你的。不過,明天早上我得上會兒網,找幾個不錯的網友聊聊。”


    “幹嘛,你這算是臨終‘遺字’嗎?”


    “我想是吧,可能是吧。”


    “死東西,那還不早點兒睡。”……


    昨晚下了雨,很小。我醒來的時候大家都不在了。打開布滿灰塵的紗窗,看看操場的顏色。空氣很清新的,我貪婪地吸了幾口後,回身拿洗漱用具。看見金海的床上擺著地張字條。


    靆:


    起來的時候,我告訴大家今天你可能會去辦一件很要緊的的事。大家誰也沒問你到底是什麽事,但他們似乎和我一樣都很了解你的心情。我們記得你每一次醉酒後真情的胡言亂語,所以誰也不會阻止你和過去作個了結。但我們真心地都希望你能平安回來,不帶一點兒傷痕。也許我們下課回來時你已經走了,就給你留了這個條兒。我們晚上六點在郭林,你要是去的話就給我來個電話吧。床邊用報紙卷好的是去年演出使用的那支螺紋鋼,你帶上吧,有備無患。


    條子上沒有最衷心的祝福這一類廢話,署的名是甲a420.在紙的最下麵是我要聯繫的人的呼機號。


    我默默地拾起那張紙,疊好了放進褲兜,把包好的螺紋鋼放進紙袋。我出門時又看了一眼,裏麵有煙、火機……


    我站在校舍門口猶豫了一下,決定打車去找陳哥。他是我在原來的圈子裏唯一的朋友了。


    廢了很多唾沫我進到他的辦公室。進來的時候我看見嫂子也在,挺著肚子。嫂子已經快生了,我本以為她應該休假在家的。她看到我進來,和陳哥低聲說了些什麽,就笑了笑出去了。


    “來了?”


    “來了。”


    “你還是打算要去?”


    “是啊。所以來和你打個招呼。”


    “好。”


    “嫂子快生了?”


    “是呀。她也很掛念你的。”


    “替我謝謝她吧,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到你們的孩子。”


    “會的。今兒你要去,我陪著你。”


    “你?算了吧,照顧好家裏是真的。”


    “這是我的意思,也是她的意思。”


    “她跟你說的?”


    “對,就是剛才。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先找到大哥二哥。”


    “這種事你大可讓那個小雜碎去辦的。”


    “我想還是自己好吧,人家一直待我不薄。”


    “那是以前了,老黃曆。現在可能不一樣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不管他們現在什麽樣,這無關緊要。”


    “我就知道他們是商人!”


    “無所謂的。”


    “好吧。我不會勉強你,隻要你作出了決定,我就會按你的意思做。怎麽你都救過我的命,還有你嫂子的。”


    “別再提那個啦,那不也是老黃曆了?我做的隻是我該做的,誰讓那會兒三哥不在城裏。”


    “正因為他不在,所以我才感激你,這也說明你本身很強的,你倒是適合做一個戰士。”


    “隨便你說吧,你因為這個而決定陪我?”


    “也不光是這個。”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對了,我托你打聽的事怎麽樣了。”


    “我問過了幾個南城的朋友,他們似乎也不知內情。不過據他們說殺死老三的那三個人並不是很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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