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厭急忙把胸花取下來,沒錯,是“陸清炎”三個字。“夫人,您醒了?”年長的婦人不知從哪出來,突兀的聲音嚇了他一跳。“池先生今晚大概是不會回來了,你要不先上樓休息吧?”陸厭把玩著手裏的胸花,尖銳的針頭戳進了大拇指指腹裏,瞬間冒出小小的血珠。會痛,會流血,他確認不是做夢,大概是穿越了。“池先生經常夜不歸宿嗎?”陸厭照著書裏台詞試探問。“也不是,今日可能是太開心了……”“和朋友喝得晚了些。”果然,一字不差,陸厭已經萬分確定自己穿的哪本書了。他把胸花揣進衣兜裏,垂眸說:“知道了。”陸厭上了樓,被傭人引進了主臥。待人離開後,他開始在屋內打轉。他迫不及待想尋到關於主角攻的信息,如果是同人文的話,那麽這個世界,是不是存在著另一個他?可惜牆麵上沒有兩人的結婚照,他無法得到有效信息。陸厭一路尋到了書房,才在實木辦公桌上看到一個相框。陸厭激動上前,雙手顫抖拿起來,看清照片上的人後,自嘲一笑,不是那個人,相框裏的男人瘦弱白淨,和高大俊美的他一點也不沾邊。太可笑了,他居然抱著齷齪的心思,幻想在另一個世界嫁給了他。陸厭把相框重重倒扣,轉身離開了這裏。重回主臥,陸厭疲憊癱倒在大床上,放在床中間的紅色皮箱猝不及防硌了他一下。原著中,這是渣攻用來羞辱主角受的,裏麵裝的是不同大小的玉勢,說如果他寂寞,就自己捅。陸厭冷然一笑,抓起箱子摔向牆壁,密封的皮箱裏傳來物什“哐哐哐”互相碰撞的碎響。除此之外,連同床頭櫃上的潤滑劑也讓他一並摔了幹淨。新婚之夜,渣攻在外鬼混,他為什麽不能?主角受是任人拿捏的小可憐,他陸厭可不是。都是男人,沒有誰比誰少長一兩肉,誰不會玩?想到這,陸厭開始解領結換衣服。胸花和車鑰匙一並從西裝口袋裏掉了出來。陸厭抓起車鑰匙,踩著胸花打開了臥房門。可剛剛走到旋轉口,他就和回來的人碰了個正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那時時刻刻吊著他命的人,就那麽明晃晃地出現在他眼前。有那麽一刻,陸厭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分明照片……不,他突然想到,文裏的渣攻擺的是白月光的照片,而不是他自己的,那麽眼前這人才是真的主角攻才對!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他直直撲進了男人懷裏。一樣的香味,一樣的讓人覺得溫暖。他知道這不是真的池野,這隻是作者創造的人。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現實生活中,他永遠也摘不到星星啊。而在這個世界,他已經是他合法妻子了!假的也好,又狗又渣也好,隻要能把他留在身邊就好,哪怕是一副軀殼。因為隻有在這個時空裏,他才能用陸清炎的身份,和他平等扯上關係。深知這個“池野”喜歡綠茶,陸厭非常絲滑地進入了狀態。抱住了,想了那麽多次的事,終於如願了。陸厭秉承著攻略他,至少在這裏不能把他讓給別人的想法,開始親密試探。但他很快就發現不對,這個人和書中描寫的有點不太一樣。他沒有書裏說的那麽暴躁沒品,並且,本該極其厭惡主角受的他,居然會流露出柔和憐憫的眼神。為什麽會這樣?難道茶言茶語的魔力會這麽大?第一日回池家老宅。陸厭在送甜點的時候偷聽到了池野和便宜弟弟的對話。‘穿越’兩個字猶如煙花炸響,那個便宜弟弟還說,以後再也不這樣寫你了。寫你。你。原來如此。原來不是渣攻轉性,也不是渣攻被他的演技折服,而是,他根本不是渣攻。是真正的他來了。陸厭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他端著茶盤的手開始晃抖。努力按耐住激動的心敲響了門,把手裏的茶點遞給他。池野專注訓斥弟弟,沒有發現他因為興奮輕顫的身體。待門關上後,陸厭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下了兩階樓梯,腿一軟,趴在了樓梯扶手上,抑製不住捂嘴狂笑,眼淚都快洇出來。身後突然傳來於管家擔憂的聲音:“少夫人,你怎麽了?”陸厭收起笑容,直起身,故作虛弱道:“我好像有點低血糖。”後來,陸厭再次被噩夢驚醒時,是在那個男人的懷裏醒來的。他描繪著男人的五官,近距離看,更讓人瘋狂著迷。他也曾想過,收手吧,和他做一對相敬如賓的表麵夫妻,不要把他拉下神壇。可腦中的惡念不放過他,拚命說:“讓他記住你,至少要讓他記住你。”他越來越不受控製,總想去引誘他,看他像踏入泥潭的猛獸,一點點淪陷,看他的眼神,一日比一日直白火熱。看他像現在這般,不顧一切和自己沉溺在愛/欲裏,嘴裏喊著他的名字:“炎炎。”啊,炎炎,他現在是陸清炎,不是陸厭。陸清炎抬手去摸他的臉。池野順勢側頭親他的手腕,問:“累了?”陸清炎搖搖頭:“不累,想讓你永遠都在裏麵。”他的話,讓男人眸色更加深暗。陸清炎昏昏沉沉,痛感早已被酥麻的快感替代,最後顫顫抖抖,腦中一片白,在意識消散時,得來了一個溫柔的吻。天光大亮,陸清炎覺得下半身似是失去了知覺。他側頭環顧著四周,這不是他和池野的臥室,池野也不在旁邊。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又墮入了黑暗,回到了原本世界,孤身一人。門突然被打開,屋內躍進一束亮光。池野穿著睡衣,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看見床上人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他順手打開燈,問:“醒了?”陸清炎喉嚨澀痛,聲音嘶啞:“你去哪了?”“給你端早餐。”池野把碗放在床頭櫃上,俯身去抱他。“怎麽哭了?難受嗎?”陸清炎摟著他的脖子:“沒有,沒看見你,害怕。”“膽子這麽小?在家呢,怕什麽?”他憐愛地捏著陸清炎後頸。“這不是我們的房間。”陸清炎答非所問。池野突然笑了起來:“嗯,這是客臥,昨晚臨時換的。”陸清炎抬頭,不解看向他,仿佛在問為什麽會換房間。池野撥了撥他的劉海,讓他露出紅腫的眼睛。“不記得了?”池野笑得曖昧,“有人尿床了啊。”最後一句話如雷擊,震得陸清炎半天沒回過神。什麽?他,他居然……被這麽一提醒,那羞人的一幕立馬湧進大腦。陸清炎迅速縮回被窩,用羽絨被死死罩著自己,真沒臉見人了。“別捂壞了,起來喝點粥。”池野隔著羽絨被拍他,“炎炎聽話。”“那,那床單呢?”陸清炎甕聲問。“早上陳媽她們收走了。”池野一板一眼道。“什麽?”陸清炎猛地探出腦袋,“收走了?怎麽能讓別人……”陸清炎臉紅得能滴血。“是哦,不該讓人收走,我應該學你一樣,用畫框裱起來,掛在咱們臥室裏,以後每次看見,我都能想到你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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