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炎繼續自顧自道:“我明天讓陳媽幫我燉一鍋豬腳湯送去,護工哪有自己人照顧得周到?不要因為這事傷了你們之間的和氣。”瞧他這般通情達理,又處處為自己著想,池野不忍再拒絕他。“好,你想去就去吧。”池野抬手憐愛地摸摸他的頭,而後,似認真又似玩笑地補了一句:“如果旁人讓你受了委屈,你可以來跟我告狀。”“委屈?誰會呀?大家都對我很好~”陸清炎幫池野盛了一碗湯遞給他,“老公對我最最好~”“你這嘴……”池野寵溺淺笑,“今晚吃蜜了嗎?”“老公怎麽知道?今晚這個蜂蜜烤翅就是我做的哦~大家都說好吃,老公你也試試~”“好。”第二日一大早,池野從睡夢中醒來。天色還早,看了下時間才六點多。身旁人還在酣睡,雙腳不老實的纏著他。陸清炎的睡覺姿勢有點奇怪,手喜歡護著頭,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舒服的姿勢,隻要不影響健康,也沒什麽好糾正的。此時的池野已經沒什麽睡意了,想給陸清炎一個早安吻後,就起身洗漱下樓。俯身過去時,聽見睡夢中的人嘴裏輕輕叨咕著什麽。很小很小聲,池野好奇又湊近了些,斷斷續續勉強能聽到:“打頭好痛……不想……”不想什麽?可下一刻,陸清炎猛然一驚,從床上彈了起來。“砰!”額頭不偏不倚撞在了池野的眼睛上。“嘶~”兩人同時呼痛。陸清炎從困倦的睡意中脫離出來,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他趕緊去看池野:“老公~我是碰著你了嗎?你讓我看看,嚴重嗎?”池野埋頭捂著眼睛:“沒事。”“怎麽會沒事呢?我馬上打電話叫醫生。”陸清炎心急如焚。“真的沒事。”池野拉住他的手腕,“幫我拿點冰塊來吧。”“好,好。”陸清炎慌得說話都不利索了。“誒,你……”池野想提醒他披件衣服再下樓,可一轉眼,人已經不見了。幾分鍾後,陸清炎回來了。幹淨的毛巾包著冰塊,一點點在池野受傷的眼周滾動。“對不起~對不起老公~”陸清炎略帶哽咽。池野睜著一隻眼看他,“哭什麽?你也撞疼了?”“我不疼,可我讓你受傷了,我怎麽能傷你……”池野單手把他攬進懷裏:“你又不是故意的,是我偷聽你說夢話才這樣的。”“我說夢話了?”陸清炎身子一僵,“說什麽了?”“說打頭很痛,”池野撫著他的背,“有人欺負你?”“沒有的……可能就是做噩夢了。”陸清炎吸著鼻子回。“那就好。”冷敷後的眼睛一開始隻有點輕微紅腫,可沒過多久,淤青就開始慢慢散開。池野頂著一隻熊貓眼開完了上午的會。散會的時候,楚笑跑來了他辦公室。楚笑最近忙項目,早出晚歸,兩人很少能碰上麵。他賊兮兮湊到池野麵前:“哥,你這眼睛……”池野頭也沒抬,正在審批文件:“不小心磕的。”“磕的?我不信。”楚笑撇撇嘴,“我聽說昨天時玉來公司找你了?”池野抬眼:“誰說的?”“公司裏的人都知道啊。”楚笑捧著臉,雙眼迸發出八卦的光芒,“說他昨天抱著湯桶,在樓下等了你一整天。”“所以哥,後來你倆幹啥去了?”池野神情冷淡:“送他去醫院了。”“牛逼啊哥!你把陸清炎弄發燒了,又把白月光做進了醫院,我之前說得沒錯吧!你就是技術差!”楚笑拍桌而起。池野:“……”“然後回家之後,陸清炎發現你偷吃這件事,你們就打架了對不對?”楚笑摸著下巴腦補,“不對啊,按理來說隻有你打他的份,他隻會哭,你這眼睛,其實是爺爺打的?”嗬,不愧是這本狗血小說的作者,這才是他原本劇情的發展走向。池野放下筆,緩聲道:“我隻重申一點,你筆下的渣攻和我,是兩個人。我不會出軌,更不會打陸清炎,懂?”楚笑坐回椅子裏:“好可惜,我想著反正咱們也不在現實世界裏,你可以多談兩個男朋友,積攢點經驗。”池野微微一笑:“那你怎麽不和宴頌談?我瞧著他也算是長在你的審美上。”楚笑揉揉胳膊:“哥,不要講恐怖故事。”下午忙完工作,池野接到了秦時浩的電話。這位跟著渣攻早已見慣大風大浪的特助,一板一眼匯報道:“池總,夫人來了。”池野平靜道:“嗯,現在還在嗎?”“對,還提了一個飯桶。”“知道了。”掛斷電話,池野看了下時間,反正醫院離公司很近,他可以去接陸清炎一起回家。這麽想著,池野吩咐司機在樓下等他。*醫院病人很少,空曠的走廊上,隻有一個男人挺直腰板,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守在一間vip病室門口。秦時浩跟著池野也有些年頭了,作為特助,他對老板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所以自然也知曉裏麵那位時先生和自己的上司究竟是怎樣的關係。當老板的新婚妻子提著飯桶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秦時浩渾身警鈴大作。一出正室追來打小三的情景在腦海中反複上演。一位是老板的白月光,雖然老板現在表現得並不在乎他,但是秦時浩是見過老板心疼那位的樣子的,打心底來講,他不太相信老板能這麽快忘記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另一位是新老板娘,感覺……老板對他似乎也很上心。這倒讓夾在中間的打工人為難了,要是待會兒兩人打起來,他到底該幫誰才不會被開除?還有,老板娘是提著飯桶來的,他不會糊塗到明目張膽地下毒吧?左右為難的秦特助隻好給老板打了一個電話試探試探口風,可老板的話回得模棱兩可,為了安全起見,秦時浩現在隻能守在門口靜觀其變。裏麵遲遲沒有動靜,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麽,秦時浩也不敢湊過去偷聽。沒多久,位於廊道中間的電梯門打開了,池野信步走了過來。“池總。”秦時浩剛打完招呼,聲音就頓住了。老板右眼那明晃晃的淤青實在是太醒目了。瞧這情形,不會是被老婆已經揍過了吧?沒想到啊,新夫人看起來柔柔弱弱,還有這樣凶悍的一麵,果然人不可貌相。池野頷首,問:“盯著我做什麽?”秦時浩低頭:“沒,沒。”兩人正說著話,室內突然傳出“砰”的脆響,緊接著是一個男人的痛呼聲:“嘶,好燙。”秦時浩內心狂喊:來了來了,果然還是打起來了!池野趕緊推開門,隻見陸清炎捂著手退到牆邊,腳邊是撒了一地的湯。“怎麽回事?”池野緊張上前,把陸清炎護進懷裏。“哥哥,是……”“老公,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忘了時先生有手傷,端不太穩碗,還差點灑在時先生身上,”陸清炎疼得直吸氣,“對不起時先生,是我大意了。”池野麵色不虞看了一眼時玉,又關切去拉陸清炎的手:“讓我看看,燙哪兒了?”“沒關係的老公,一點也不疼,真的沒關係的。”陸清炎嬌聲道。話雖這麽說,池野看見他手背紅了一大片,真是心疼壞了。“走吧,帶你去擦點藥。”池野攬著陸清炎往外去。“哥哥,我的手也很疼。”時玉急急喊道。池野頭也沒回:“我會讓秦助理幫你叫醫生。”陸清炎臨走之前,對時玉道:“時先生,那我改天再來看你。”“今天真是……抱歉了呢。”不知為何,時玉在這聲‘誠懇’的道歉中聽到了一絲挑釁。!第19章 原著中,時玉假傷住院,陸清炎看著渣攻忙裏忙外地照顧,誤以為時玉是渣攻極為看重的好兄弟,本著想討好渣攻的心思帶著湯去探望,結果在遞湯時,時玉故意打翻湯碗燙傷自己的手,引得剛進門的渣攻誤會陸清炎。渣攻不分青紅皂白打了陸清炎一巴掌,還當著一起前來探病的朋友麵,讓陸清炎滾出去。當真是半點情麵也沒留。後來時玉伏在渣攻懷裏,委屈巴巴說:“你這段時間就不要來了,清炎可能是生氣了,才……算了,我也該吃這個教訓,誰讓我老是霸占別人老公呢?”模棱兩可的話,讓渣攻怒火中燒,當晚回家,他就用開水燙了陸清炎的手,任憑那人如何哭泣解釋,他也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