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離他們集中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所以我們還可以先熟悉一下環境,選個合適的觀


    察點。對了,我看這個門洞就不錯,比較暗,從大街上看不見裏邊站著的人。”


    “那我們就站在這兒吧,如果你確信我們需要的人一定會路過這兒的話。”她認可


    了。


    “他不會走過這裏,他們都開著車。不幸的是,他的車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可


    是從這裏可以看見有人看守的那個停車場,他們通常都把自己的車停在那裏。他現在就


    在那裏,看見了嗎?”


    為了能看見停車的地方,娜斯佳不得不從門洞裏向大街上邁了一步。隨後她搖了搖


    頭。


    “太遠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你視力不好嗎?”


    “還沒到這個程度,但已經不像雄鷹的眼睛了,而更像已經三十六歲而且經常用電


    腦的女人的眼睛了。”


    “那麽我們找一個近一點的地方吧。那邊有個小公園,也挺合適的,有很多灌木和


    小樹,有藏身的地方。”


    他們出了門洞,向停車場方向走去。可隨即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從拐角飛駛


    出一輛汽車,趕上他們後略微放慢了速度,接著傳來幾聲幹澀的槍響。汽車隨即加快速


    度疾駛而去,而季馬·紮哈洛夫躺在了人行道上,他當即就死了。


    娜斯佳回到家裏已經半夜了。警察局裏長時間的談話、解釋,值班警探的訊問以及


    在這種情況下通常要做的事情都過去了。她疲倦極了。本來這一天開始時是那麽美好……


    她在過道裏脫下鞋子,光著腳走進廚房,想喝點咖啡。那個裝著蛋糕的鮮艷的大盒


    子一下子進入她的視野。季姆卡,季姆卡……他是那麽想把她放到床上,而她還恥笑他


    說:“你真是不可救藥。”根本沒當回事。


    “我向你提的這個建議很好,非常好。它可以使人擺脫痛苦和死亡的恐懼,可以使


    人幸福、自由。”


    他現在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或者說曾經有過。可能正是因此他才一再希望能和她


    做愛。可痛苦呢?他有過痛苦嗎?她對他的了解是如此之少。


    “當時我答應他就好了。”娜斯佳突然想道,“當時應該答應和他上床。那樣的話,


    我們就哪裏也不會去了,而他就能活下來。現在我開始覺得他是預感到了什麽。我本來


    已經感覺到他希望留在這裏,哪兒也不想去。可是我和往常一樣,隻為自己著想,隻擔


    心恐怕自己事過之後會很尷尬,會厭惡自己,隻想到背叛與自己吵架的丈夫很卑鄙。天


    啊,我們有時候腦子裏會湧現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念頭呀,經常是那些老套子,卻都以


    為這些東西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可過後就會發現,生活中最主要的東西恰恰是人的生


    命,為了保護人的生命無論犧牲什麽都可以。對季馬·紮哈洛夫的死,我和兇手幾乎一


    樣有罪。人的暴死是兇手及其犧牲者生命時刻的交叉,而正是我將季馬帶到了這個交叉


    點上。”她回想起他那雙亮亮的蕩漾著呼之欲出的溫柔笑意的藍眼睛,不由得悲痛地放


    聲痛哭起來。


    大概過去了15分鍾以後,她用涼水沖了一下臉,用毛巾把有些紅腫的臉擦幹,有點


    奇怪地審視起自己來。恐懼感已經沒有了,攫住自己喉嚨並且阻礙與丈夫和父母談話的


    那種恐懼感已經不存在了。所有這一切原來都是如此微不足道和毫無意義。她突然才明


    白過來,置季馬於死地的那顆子彈沒有碰到自己真是個奇蹟。她也差一點死去。真正具


    有意義的隻有一點,那就是她還活著。對死亡的恐懼,這是惟一不可輕視的東西。而其


    他的一切都是胡鬧,都是一些自認為美妙的無用的東西。


    娜斯佳看了看表,已經是12點20分,很晚了。但最後她還是決定,有些東西是重要


    的,而有些東西是次要的,是可以忽視、可以不考慮的。在目前情況下,禮儀就無需顧


    慮,這完全是可以原諒的。


    她毅然撥通了齊斯加科夫在茹科夫斯基的電話。好久沒有人接,可能都已經入睡了。


    但終於聽到了阿列克賽睡意朦朧的聲聲。


    “喂,請講話。”


    “列沙,你快來吧,我要把一切都告訴你。”


    “你拿定主意了?”他一下子睡意全消,從他的聲音中可以聽出有幾分譏諷的意味。


    “我拿定主聲了。我全想清楚了,列什卡。我是個十足的大傻瓜。這樣的事以後不


    會再發生了,真的。你能回來嗎?”


    “暫時不行。父親病了,我在這裏還得呆一陣兒。看來,你良好的願望隻能再等等


    了。你沒事吧?”


    “是的,也就是說沒什麽事,也就是說……這很複雜。列沙,算了,以後再說吧。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晚安!”


    “祝你走運!”他語調平靜地回答。


    “你還想要什麽?”娜斯佳恨恨地對自己說,“你當時是那麽高興,你隻剩一個人


    了,下班後可以不同任何人說話,也不必再向任何人匯報自己的所作所為。你甚至覺得


    一個人睡比和列沙在一起還舒適。你對嫁人的決定是否正確表示懷疑,認為自己天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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