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給好輕信的人解釋一下吧。我們的朋友阿娜斯塔霞想把我作為女作家捅到


    ‘素麵朝天’這個節目裏,想讓我通過這種方式調查某些細節。我拒絕了。現在,我們


    這位朋友阿娜斯塔霞又力圖說服我們全家,說參加這個節目能給我們家帶來不可思議的


    經濟利益。按她的觀點,我在電視上一露麵,公眾對我作品的興趣便會上升。由於我並


    不相信這個童話,所以,我希望你,斯塔索夫,對我拒絕參與此事能夠理解。”


    弗拉基斯拉夫攤開了手,轉向娜斯佳,說:“這我可幫不上什麽忙,娜斯秋莎。我


    不能強迫丹尼婭做她不願做的事。命運賦予我的權限隻能有一次,而我在迫使她嫁給我,


    並隨我遷到莫斯科這件事上,已經把它用完了。其他的我就無能為力了。”


    “噢,你們這些孩子們啊,”娜斯佳沮喪地說,“我給你們個生意,而你們……伊


    拉,恐怕就隻有你能理解我是對的了,是嗎?”


    伊拉奇卡溫柔地一笑,從斯塔索夫麵前端走髒碟子,然後,把一盤餡餅推到他麵前。


    “說實話,我也反對。錢,當然需要,但不能用這樣的代價。”


    “可這又有什麽不同呢?!我怎麽啦,要丹尼婭作出什麽不可思議的犧牲了嗎?天


    吶,不就是去一趟電視台,浪費一個半小時就完事大吉、打道回府麽。有這麽多說頭?”


    “是得說一說,”伊拉反駁道,“斯塔索夫,你甚至都沒搞明白我們說的是什麽事,


    因為你整天都在班上。而我總是在家裏,‘素麵朝天’節目我是每期都看的。我不喜歡


    烏蘭諾夫的作派。從前他多麽迷人吶——簡真令人傾倒!如今都成了個怪物,就是敵人


    我也不願讓他落在這頭怪物的爪子下。你們大家大概都忘了丹尼婭就要生孩子了吧,得


    注意不要讓她精神負擔過重。可與下流無恥的烏蘭諾夫這頭怪物會麵,除了壞情緒,不


    會給她帶來任何好處。他會侮辱她,把她踢進泥裏,她會崩潰、難受,這對孩子不好。


    所以,如果你們想知道我的意見,我反對。”


    娜斯佳悒鬱地盯著杯裏的咖啡渣。她一無所獲。可要知道她從一開頭就確信她能毫


    不費力說服塔姬雅娜。問題出在哪兒?問題是否在於她對自己老友的妻子還太缺乏了解,


    無法找到適當的理由,找不到能打開她個性之謎的那把鑰匙?還是因為她尋找必要藉口


    和鑰匙的能力已徹底喪失了,因為她本能地竭力想要盡量少說話,把與他人交際的時間


    縮減到最少最少的緣故?難道這個冬季承受的壓力對她的職業水準有了影響?可怕。可


    必須做些什麽。連說服一位女作家上電視都辦不到?而且,她要說服的這個人,不是一


    位陌生的不認識的作家,而是認識了已經整整四個月,而從斯塔索夫的講述裏,已經知


    道她一年半載了的人了呀。如果連這麽簡單的任務也完不成,那這個人註定會一事無成。


    “好吧,”她憂鬱地說,“我明白了,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上電視的了。可我


    又該怎麽回多羅甘話呢?”


    “多羅甘是什麽人?”好吃醋的斯塔索夫頓時警覺起來。


    “一個製片人。想根據丹尼婭的小說拍電影,因此請她寫劇本。”娜斯佳解釋道。


    “我已經都告訴他了,”塔姬雅娜有點生氣地說,“我得寫完那本書。書一天不寫


    完,我一天不能寫劇本。如果你的那位多羅甘還是不甘心的話,這事我們可以以後再


    談。”


    娜斯佳決心不再固執己見了。歸根結底,她之所以需要多羅甘這個藉口,不過是為


    了把塔姬雅娜作為女作家推到烏蘭諾夫的節目中去而已。而如果丹尼婭拒絕的話,那娜


    斯佳也就沒必要為電影製片人的利益而固執己見了。


    為了禮貌,她又坐了大約20分鍾,才起身告辭回家。


    我和盧托夫大約是在一個月以前認識的,當時奧克桑娜·邦達連科正在做一個有關


    心理諮詢中心的節目。近幾年此類諮詢中心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每個縫隙裏冒了出來,湧


    現出一大批心地善良、自學成才的心理學家,想要幫助那些淪落入沉重生活處境中去,


    而又想要同自己那已冷卻的過去一刀兩斷的人。老實說,那期節目的特邀嘉賓,就是這


    麽一個中心的經理,而盧托夫是作為一種有效的道義支持,陪他一起來錄像的。


    在錄像開始前,我和往常一樣,用了大約40分鍾,與客人和他的陪同聊天,奧克桑


    娜款待他們吃冰淇淋加咖啡,而我呢,則像人們常說的那樣,與之“建立聯繫,聯絡感


    情”。到了該進演播室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即我對那位嘉賓絲毫不感興趣,倒是那


    個陪同——他中等個,頭髮已經全禿,鼻子微彎,眼睛是深陷的、灰色的——反倒把我


    給迷住了。在整個錄像過程中,我所想的就隻是一件事,那就是這男人身上有一種特殊


    的味道。在錄像機前的演說剛一結束,我就請他倆再喝點咖啡。我記得奧克桑娜曾經吃


    驚地瞥了我一眼:以前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我們的客人(我甚至連他們的姓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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