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與她為敵的和潛在的“好心腸的”人。你總不能把人家給推開,更不能把人家都給得


    罪了吧,即使你很想這麽做也不能。


    伊戈爾幾乎是一轉眼工夫就到了——至少按娜斯佳的概念說是這樣。如果是她,從


    值班室到辦公室這段路,至少要花三倍的時間。娜斯佳每次見到列斯尼科夫就會止不住


    在心裏感到驚訝,一般說最“狡猾”的獵色之徒往往都是那些外表出眾的男士,而像伊


    戈爾·列斯尼科夫這樣的美男子難能可貴地成為用情專一的模範丈夫——你根本不可能


    誘惑他使他偏離夫妻恩愛的正道。許多在彼得羅夫卡工作的年輕姑娘,都對伊戈爾·列


    斯尼科夫暗自傾慕,可是,她們當中沒有一個人,能以從他那裏得到些許青睞而炫耀。


    列斯尼科夫對人並不十分熱情,平常總是少言寡語,臉上總是很嚴肅,有時甚至陰沉沉


    的,跟誰都不套近乎,不套交情。有關他的私生活,同事們所知道的,就隻是他是二婚,


    非常疼愛自己的女兒。但他具有很強的自製力,而且,如果他想使交談繼續下去的話,


    他會變得非常可愛迷人,以至談話對手會覺得無論如何無法對他撒謊。他居然會從“值


    班室”打電話過來,據此可以判斷,那位心理分析醫師家裏發生的盜竊案,某些地方使


    他很感興趣,如若不然,他是不會向娜斯佳提任何問題的。醫師的診所可不是什麽特列


    季亞科畫廊或珠寶庫,而行竊案也自有管片民警,或至少如果判明丟失的是貴重金屬、


    寶石或古董的話——也會有行竊科的同事管,無論如何也不會找到“兇殺”組的頭上。


    而列斯尼科夫,根據娜斯佳的印象,也不是一個好奇心重、求知慾十分旺盛的人,他極


    少對別人的秘密感興趣,因此,推斷他隻是出於一個值班員的好奇心是沒有根據的。這


    麽說,這件竊案有些蹊蹺了……


    “別兜圈子了,伊戈列克,”娜斯佳給他倒滿一杯濃咖啡,說,“你怎麽對這樁竊


    案這麽上心?”


    “竊案本身倒沒什麽,很正常,”他含糊地說,“隻是那主人我不喜歡。他不知為


    什麽十分驚恐。而且,矢口否認有任何東西失竊。”


    “或許是你有點誇大了?看見自己的屋子被人翻過,任何人都會害怕的。即使什麽


    東西都沒丟,總歸不好受,總歸會驚慌的。萬一那竊賊明天又來了呢?況且,一般說,


    對別人財產失竊的事感興趣,這不是你固有的性格。還有什麽,為什麽不都吐出來呢?”


    “不,沒有了,”伊戈爾·列斯尼科夫懶洋洋地聳了聳肩,“今天不知怎麽有點累。


    往常這時我還精神飽滿,情緒愉快,像個嬰兒,可今天卻覺得,好像我已經值班值了兩


    晝夜多了。您那件電視狂的案子怎麽樣了?有進展嗎?”


    “很難啊。收集了一些材料,受害人在臨終前的十天當中,什麽時候,在哪兒跟誰


    在一塊兒,喏,這不,翻跟頭打滾兒地,正想擬出一份準確的所有事件發生順序表來。


    順便問一句,你以前看過這個節目嗎?”


    “什麽節目?”


    “素麵朝天。”


    “不,沒看過。”


    娜斯佳瞥了一眼手錶。


    “想看嗎?巧得很,這節目三分鍾後開始。為了能了解這個節目,我特意跟科洛布


    克要了一台小電視。不然,節目播放時,我還在班上。”


    “好吧,”列斯尼科夫點頭道,“趁現在沒人叫我。”


    可是,跟往常一樣,他的話又招了邪了。娜斯佳剛把一台老舊的“希利亞利斯”牌


    黑白電視機從立櫃裏端出來,插上電源,中校庫金就從值班室打來電話。“娜斯佳,給


    我把列斯尼科夫快攆走,我知道他到你那兒去了。讓他給我快點兒跑,發現一具死屍。”


    伊戈爾一口氣把剩下的咖啡喝盡,氣喘籲籲上樓去保衛納稅人的安寧去了。娜斯佳


    隻得一個人測覽新的一期“素麵朝天”。


    可從第一分鍾起她就開始警覺起來。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主持人好像換了個人兒


    似的,就連特邀嘉賓的樣子,也不敢恭維。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朋友和同事的死居然


    令亞歷山大·烏蘭諾夫如此失常,以致麵對鏡頭也把握不住自己了?噢,不,不像,悲


    劇發生後已經又播放了五期,每次娜斯佳從螢屏上看到的都是一個平靜安詳、充滿善意、


    聰明睿智、全然不帶任何刻薄和做作的、機智的主持人呀。


    這次的特邀嘉賓是一位名氣不大的電影製片人。至於他製作的那些影片的標題,娜


    斯佳連聽都沒聽說過。製片人在咕噥著什麽莫名其妙的話,不時在脫口說出一兩句明顯


    的蠢話時打個結巴,而烏蘭諾夫卻根本就不幫他的忙,而是表情有些漠然地看著這位電


    影工作者如何笨拙地想要使自己顯得聰明而又獨特。當然盡管我們得承認,他也並未妨


    礙這位製片人。看起來,主持人作為一個人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坐在那兒,好像是


    一台沒心肝的機器人,機械地提出頭腦裏隨便想到的頭一個問題,然後便開始表情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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