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驀地,他笑了起來。


    笑意並未抵達眸底,一手輕撫著她的臉蛋,“解氣了麽?不解氣可以接著打。”


    “你這個騙子,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


    裴三少抿著唇角,一語不發。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麽好為自己辯解的了。


    錯都在他,無論她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受著。


    隻要她不離開,要他怎樣都行。


    “對不起,對不起言言。”


    初語用力的掙紮著,雙手抵在他胸膛上,不停的推搡,“你別碰我,不許你碰我……”


    “辦不到,我辦不到。”


    初語崩潰的大哭,嚎啕大哭。


    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啪的一聲,斷裂。


    隨之而來便是不管不顧的情緒釋放,發泄似得,她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著他。


    胸膛上,臉上,腦袋上……


    裴三少當真一下也沒有躲開,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承受著。


    漸漸的,打得累了。


    初語精疲力盡的垂下兩條手臂,裴三少這才抬眸,深深的看著她:“還要繼續麽?”


    初語怨恨的瞪著他。


    心口一痛。


    被她的目光刺得心口鈍鈍的痛著。


    裴三少抬起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痛苦的低喃:“別這麽看我,別這麽看著我。言言,我可以道歉,要我怎樣道歉都可以。”


    “道歉?”初語笑了,無力的笑出聲來。


    道歉能抹掉她的罪惡,還需要上帝來幹嘛?


    “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是不許離開我。”


    初語心累至極,已經沒有過多的力氣跟他糾纏了。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坐過山車一般,她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是起什麽時候是伏。


    心髒每天都在經受著考驗,時而升入雲端。


    時而落入泥潭。


    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天的快樂,都摻雜著未知的定時炸彈。


    “我不打你,我也不罵你,更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沒錯,錯的是我。”


    初語高高的仰起腦袋,強行把眼眶裏的淚水|逼|回去,“錯的是我。是我太傻,是我太天真,被你甜言蜜語哄得團團轉。當小三的人是我,被人唾棄的也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錯在不該喜歡上他。


    錯在不該一時情迷失去理智。


    錯在不該聽信了他的甜言蜜語。


    如今,她沒資格怪別人,要怪就怪她自己。


    自己傻,也怪不得別人能騙得了她。


    “言言,別這麽說自己,我不許你這麽說!”裴三少太陽穴上青筋暴起,額角上泌出了一層焦急的汗水。


    細細密密的布滿了整個額頭。


    “別說這些話,我不允許你這麽說自己,不怪你,怪我。真的,這件事全都怪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裴三少緊緊攥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摁在自己胸膛上,“言言,求你別折磨我了。你總是有辦法讓我心如刀割。”


    “我也求你,別折磨我了,行麽?”初語胸脯起伏得厲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放過我吧,求你了。”


    裴三少目眥欲裂,雙眸猩紅得滲人。


    絲絲縷縷的戾氣,從眸底迸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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