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秦慧很喜歡吃這種快餐食物,不過每當她提起要不要去肯德基的時候,杜撰總是露出極為不屑的表情,並一再強調自己是不吃雞的。想到杜撰那揚起一邊眉毛撇著嘴的誇張表情,秦慧不禁笑了起來,她從提包裏拿出手機,給杜撰發了一個簡訊,問他現在在幹什麽。可是直到秦慧在肯德基吃完東西,又喝掉一個中杯可樂,杜撰還是沒有回簡訊,她索性掏出手機,撥通了杜撰的電話,可是卻發現他已經關機了。


    “討厭,大白天的關什麽機。”秦慧將手機塞回提包裏,不滿地嘀咕道。


    吃完午飯之後,秦慧回到家裏,整個下午都無所事事。她試圖拿起沒有讀完的小說繼續看,可是沒翻兩頁就沒有心情再看下去了,她打開電腦,可是msn上一個好友都不在,麵對屏幕不知道幹什麽才好。


    晚飯的時候秦慧也沒有什麽食慾,從冰箱裏拿出剩下的八寶粥熱了熱應付了事。喝完粥之後,秦慧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可是電視節目也引不起她絲毫的興趣,手機好像壞掉一樣,一整天都沒反應,有好幾次秦慧拿起手機撥了撥家裏的電話號碼,確認手機沒有真的壞掉。就這樣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沉默了一天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秦慧一把抓過手機,屏幕上顯示是杜撰打來的電話。


    “喂,秦慧嗎?”


    “嗯,什麽事?”


    “明天上午十點鍾到我們上次去的那家茶餐廳吧。”


    “好的,你今天都幹什麽了,怎麽上午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關機了?”


    “沒什麽,詳細的情況明天見了麵再說吧,你早點休息,再見。”


    話一說完,杜撰便掛掉了電話,秦慧扔掉手機,悻悻地嘟囔道:“不知道在搞什麽,總是神神秘秘的。”


    話雖這麽說,可是秦慧還是感到非常興奮,因為明天就能從杜撰那裏知道整件事的真相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個小時也睡不著。深吸一口氣,秦慧打開床頭燈,反正也睡不著,她拿起那本沒有看完的小說繼續看了下去。一直看到淩晨兩點多,秦慧才隱隱覺得有一絲睡意,她放下書,關掉檯燈,在床上又躺了二十多分鍾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秦慧便醒了過來,她看了看鬧鍾,還不到八點。起床之後,秦慧去洗了一個澡,待她梳洗打扮完畢,已經是上午九點整了。出門之後,她在路口的蛋糕店吃了一塊蛋糕,又喝了一杯奶茶,然後才搭上公交車,來到杜撰電話裏說的那家茶餐廳。


    當秦慧走進茶餐廳的時候,剛好差兩分鍾到十點,她看到杜撰坐在角落裏靠窗的位置上。一看到秦慧,杜撰略略舉手,要她過來。杜撰的對麵坐著兩個老者,從背影來看,秦慧已經認出了他們是喬萬康和陳緯儀。


    “請問要點什麽?”服務員在秦慧身邊輕聲問道。


    “珍珠奶茶好了。”


    “好的,請稍等。”


    秦慧隔著桌子看著對麵的喬萬康和陳緯儀,喬萬康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眼瞼低垂,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陳緯儀穿著一件藍黑色雙排扣西裝,係一條紅黑花紋的領帶,麵前放著一杯咖啡。


    “好了,人到齊了。”杜撰端起麵前的茉莉花茶,喝了一口,說。


    陳緯儀沖秦慧點點頭,喬萬康抬起頭來,快速看了秦慧一眼。


    杜撰抬腕看了看表,說:“按照約定,現在就由我來對民國三十七年林園殺人案的真相做一個說明吧。胡小姐沒來之前,喬先生和陳老師已經看過這本日記了,所以現在他們對這個案件的前後經過已經有所了解了。”


    這時秦慧才注意到桌子上放著陳韶文的那本日記本。


    “陳老師,令尊對於這件案子可謂是殫精竭力,他後來在日記本上貼著的那些小紙條給了我非常大的幫助,要是沒有令尊的這本日記,我不可能發現案件的真相的。”杜撰像是撫摸寶物一般撫摸著日記本,說。


    “真是勞你費心了。”陳緯儀點點頭,說。


    “沒什麽,我所做的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值一提,”杜撰擺擺手,說,“其實令尊的工作已經做得非常好了,他和真相隻是隔著薄薄的一層紙而已,我想要不是因為別的因素幹擾,他也許早能看破整件事的真相了吧。”


    陳緯儀用勺子輕輕攪拌著咖啡,說:“我父親是一個對待工作十分認真的人,不過他的工作也並非是十全十美的,其中的遺憾之處,就靠杜先生加以補全了。”


    看著杜撰和陳緯儀一來一往說著空泛的客氣話,秦慧有些不耐煩了,她輕輕咳嗽了一下,提醒杜撰趕快進入正題。


    杜撰看了秦慧一眼,說:“那麽現在就讓我從頭說起吧。”


    “好的。”


    “按照官方結論,民國三十七年發生在林園的一係列事件皆係林暉盛所為,整個事件最後以林暉盛的自殺告終。實際上,根據陳韶文探長的日記,他在調查費思勤一案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上了林暉盛,可是苦於沒有證據。在其後的調查工作中,陳韶文探長持續向林暉盛施壓,將對方一步步逼進死角裏直至林暉盛自殺。”


    “可是林暉盛真的是兇手嗎?我在腦中反覆問自己。”杜撰輕輕拍了拍日記本,說,“我想在其後的日子裏,陳韶文探長也在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這個問題。從現場來看,林暉盛的死毫無破綻,他在一間門窗自內反鎖的房間裏上吊,房子外麵的雪地上沒有腳印,他隻可能是自殺。想到這裏,陳韶文探長告訴自己,當初的判斷是沒有錯的,林暉盛的確是兇手,他是畏罪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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