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陳韶文站起身來,說,“鬧鬼的事,我想不會那麽簡單的。”


    “大哥,你就這麽容著那個姓陳的警察胡來?”林暉源吼道


    林暉盛看了三弟一眼,沒有說話。


    “大哥,”林暉源不甘心地說,“你知不知道,那個姓陳的警察認為這一切都是你幹的,再這麽下去,他就會把你給抓起來了。”


    林暉盛冷冷地說:“他沒有證據。”


    “話雖如此,可是讓他再繼續這麽折騰下去,我看遲早得出亂子。”


    “我做沒做自己心裏最清楚,”林暉盛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說,“放心,他不可能找出什麽證據的。”


    林暉源點點頭,躊躇了一會兒,說:“大哥……其實這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哦,”林暉盛抬起頭來,說,“問我什麽?”


    “這件事……”林暉源認真地說,“是你做的嗎?”


    林暉盛看著林暉源,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他開口正要說什麽,門外突然傳來林嘉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大少爺、大少爺,不好啦、不好啦!”


    “出什麽事了?”林暉盛站起身來,打開門,問道。


    “陳探長要徹底搜查那個院子,還要……還要把鎮井的石頭搬開,檢查那口水井。”林嘉喘著氣,說。


    “媽的,”林暉源跳腳怒吼道,“這姓陳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什麽?”林暉盛顯得有些驚訝,“怎麽不打聲招呼就搜查那個院子……林嘉,你跟我去看看。”


    “是。”林嘉點點頭。


    “大哥,要不要我給曹局長打一個電話?”林暉源說道。


    “待我去看看再說。”林暉盛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林暉源和林嘉連忙跟在他後麵,朝著管家院走去。走到管家院門口,林暉盛發現那裏已經站著一個警士把守院門。


    “陳探長在哪裏?”林暉盛問道。


    “就在裏麵。”


    林暉盛走了進去,發現整個院子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十來個精壯漢子手持鐵鏟,把草地全給挖開了,地上坑坑窪窪的,挖出來的泥土被堆在牆角,壘成了一個大土堆。陳韶文站在院子中間,指揮著眾人。


    “陳探長,”林暉盛遠遠打了聲招呼,走過去,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把這裏弄成這樣?”


    “哦,林先生,”陳韶文點點頭,說,“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派人找你來呢。”


    “你怎麽不經過我允許,就擅自把林家的院子挖成這樣,陳探長,你這麽做未免有些過分了吧。”林暉盛怒氣沖沖地說。


    “關於這件事,我已經徵求了老夫人的同意。”陳韶文笑著說。


    “什麽?”林暉盛顯得十分驚訝,“是伯母同意你這麽幹的?”


    “是的。”


    “可這是為什麽?”


    “因為我把自己的一個小小推測告訴了她。”


    “什麽推測?”


    就在這時突然從牆角邊傳來一陣驚呼,林暉盛扭頭看去,隻見幾個人聚在水井邊,正手忙腳亂地從井裏拉起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好像繫著什麽重物。一個警士大聲朝這邊喊道:“陳探長,快過來看看,我們發現了!”


    陳韶文快步上前,林暉盛緊緊跟在他後麵。這時井邊的人已經七手八腳地把繩子拉上來了,繩子的末端繫著一個大水桶,裏麵站著一個矮個子的少年,那個少年身上袖口、衣襟都被水打濕了,還沾了不少汙泥。少年從水桶裏跳了出來,冷得直打哆嗦,旁邊的人連忙把一件大衣給他披上。


    “東西……就在水桶裏。”少年一邊打著哆嗦一邊說。


    “什麽東西?”林暉盛扒開人群,探出頭朝水桶裏看去。


    水桶裏,是兩具沾滿了汙泥的屍骨。


    “這兩具屍骨是怎麽回事?”


    在林園大堂裏,火盆熾烈地燃燒著,使得室內的空氣變得沉悶壓抑。林家人全部坐在大堂裏,施媛麵無表情地看著腳下,林暉盛欲言又止,林暉隆不知所措,林暉源煩躁不安地看著站在大堂中央的陳韶文。陳韶文慢條斯理地脫掉風衣,他瞥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林暉嫻,她的頭髮胡亂地攏在腦後,臉色依舊白得嚇人,身上披著一件長襖子。


    “陳探長,把你跟我說的事再說一遍給大家聽聽吧。”施媛嘆了口氣,說。


    “是,夫人,”陳韶文將風衣交給站立一旁的林嘉,說,“正如大家所知,我們在那個鬧鬼的院子裏發現了兩具白骨。根據初步檢驗,這兩具白骨分別為一位三十多歲的男性和一位二十多歲的女性。我們在白骨的肋骨處發現了利器挫痕,由此判斷這兩人應該是死於利器刺傷,而且二人至少已經死了五十年以上。”


    “你是說,他們是被人殺死的?”林暉盛問道。


    “是的,”陳韶文點點頭,說,“他們是被人殺死,然後棄屍井底的。”


    “五十年以前……”林暉盛看了看二弟林暉隆,喃喃地說,“那還是前清光緒年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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