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果年紀不大,正是女孩子最喜歡漂亮的年紀,見竹雲飛針走線很快就縫好了裙子,高興的跳下床來趕緊套上,又左右看看,又是一陣叮叮當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裙子上的口子已經不見了,盡管還看的到縫針的痕跡,但是並不影響整個裙子的美觀,木果顯然是高興極了,拉著竹雲的手說著怪話,可是竹雲聽不懂。


    木果急了,幹脆不說話了,拉著竹雲就出了門。


    蕭公烈趕忙跟了出去。


    木果拉著竹雲卻是到了自己住的房間,房中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兩人都是白衣黑褲,衣服上有一些花邊裝飾,頭上圍著白色圍帽,並不如木果那樣華麗俏皮,雖然不同民族,也讓竹雲感到了莊重。


    竹雲對著兩人蹲了一下,兩人也對竹雲略略的彎了彎腰,然後齊齊的看著木果。


    木果連比帶劃的對著中年人說了一大堆話,那中年人先前緊張的神色逐漸的舒展開,聽到最後趕緊站起身,用漢話對竹雲說道:“多謝夫人的巧手了。”


    竹雲聽他說的是漢話,大大的放鬆了,連說不謝。隻覺那中年人稱自己是夫人,肯定是從自己的裝扮上判斷的,必然是個懂得漢家文化的人,和這樣人交流就不用費勁了,更是覺得輕鬆。


    那個青年也趕緊說話,漢話竟然比中年人說的還要好上一些,“木果向來調皮,希望沒給夫人造成麻煩。”


    竹雲拉著木果的手道:“木果很開朗,我很喜歡。”


    連日來,隻覺得籠罩在自己上空的天都是陰沉著的,木果就好象是突然飛來的一隻孔雀,真的讓竹雲心情好了不少。


    那中年人忙請竹雲坐下,為自己做了介紹,他們就是木果的父兄,都有漢家名字,父親叫彭綠山,兄長叫彭長雲,木果也有漢家名字,隻是她自己不喜歡,叫彭歡喜。


    竹雲卻笑著說,叫歡喜很好,歡歡喜喜無憂無慮的過一生。


    彭綠山與竹雲又聊了一會,得知竹雲是帶家人來求解的,倒沒說什麽,隻是木果在一旁扭著身子歪纏,纏的彭綠山連連苦笑道:“木果要我給你的兩位家人看看,說是要報答你幫她縫了裙子。”


    竹雲忙站起身道:“這可使不得,我隻是幫她縫了裙子而已。”有些話不用當麵說的,畢竟都是江湖人。


    縫裙子和解蠱,輕重顯然不一樣。


    木果卻不這麽看,嘰裏咕嚕的又是一堆話,彭綠山隻好對木果道:“等祭拜之後,我為你竹雲姐姐的家人看看,好不好?”


    木果這才開心的笑了。


    竹雲忙道:“如果彭前輩肯出手幫忙,竹雲先行謝過了,如果彭前輩還有什麽為難的事可以說與竹雲知道,竹雲定全力幫忙。”這就是要另做酬謝了。


    彭綠山道:“我也隻說是看看,能不能解我卻不知,不過還是要等祭拜之後,在鬥賽之前就出手解蠱的話,怕是會讓那些有心人以為我們不顧規矩。”


    竹雲當然明白這些道理,忙又謝了一翻,這才告辭。


    蕭公烈一直就守在外麵,見竹雲出來對了一個了然的眼神。


    竹雲心裏已經明白了,這個木果來找自己幫忙是老段的主意,其實老段也是使了心思,想讓自己這一夥子人能與用蠱高手有熟識的機會,雖然縫裙子的確不是什麽大事,但是總比自己幹等著別人來找,更有主動權。


    這個老段顯然是把木果的性子也算計了進去。


    而且老段既然把彭家三人推到竹雲跟前,顯然也是信的過彭家三人的為人。而且他們住的比竹雲還要接近蠱神殿,顯然本事也是不錯的。


    竹雲更加確認老段是竹無心的舊相識了,而且還是朋友。


    回了屋子沒多一會,木果又來了,卻有彭長雲跟著。


    幾人就在外屋見了禮,互相介紹了一下,布日固德卻沒說是蒙古王子,隻是說是蕭公烈結義的兄弟。布日固德隱瞞身份不是處於安全的考量,而是覺得作為一個江湖人去結交朋友,快意輕鬆的很。


    彭長雲雖然年紀很輕,卻有些風範,應著竹雲的話坐下很是灑脫,並不覺得其他三個人不坐有什麽不對,更沒有一般漢人不以女子為尊的臭毛病。竹雲客氣的聊天,說的是請她教木果說漢話,自己父子雖然會,但是卻應對不了木果的性子,教不了一會就頭疼,竹雲答應了,而木果早就和竹雲坐到一起,滿是笑意的看著竹雲,顯然是很喜歡竹雲的,兩人又通過彭長雲報了年歲,木果剛過十六歲多點,比竹雲小不到半年,便自認是妹妹了。


    竹雲從來沒有過妹妹,認了宋一威為弟弟之後卻是有一種又多了個兄長的感覺,宋一威實在是個太老成太嚴肅的少年了。而木果卻是活潑的緊,讓竹雲打從心裏有感到滿足。


    彭長雲說了一會便走了,留下了木果在這裏玩耍,隻說是祭拜之前來接。走之前,很有意味的看了幾眼蕭公烈,並問了年歲。


    竹雲在彭長雲走後便帶著木果進了裏屋,教木果說漢話自是不提。


    竹小蟲也不說話,隻是坐在門口用匕首刻木頭,這木頭已經雕了幾天,現在已經有了人形,但是卻不是竹雲模樣。


    布日固德卻是看著蕭公烈怪笑,笑的蕭公烈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你莫要再這麽笑了啊,讓人糝得慌。”蕭公烈警告著。


    布日固德卻是不聽,依然在“嘿嘿”怪笑。


    蕭公烈眉梢突突的跳,問道:“你到底在笑什麽!”


    布日固德對著蕭公烈勾了勾手指,等蕭公烈滿是疑惑走近的時候,低聲在蕭公烈耳邊道:“那彭家的丫頭,估計是看上你了。”


    “啊?”蕭公烈卻是沒想到布日固德奸笑了半天,卻是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你想啊,”布日固德一副把握十足的樣子,道:“他們不是對姑娘說要祭拜之後再給你和竹小哥看看的麽,怎麽又這麽快又跑過來了?”


    “不是說請姑娘教木果說漢話麽。”


    “那隻是個名頭,若真是這樣那木果自己跑過來就好,何必又跟著個大人,而且那彭長雲和姑娘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是看著你和竹小哥的,顯然是來認蠱的嘛。隻是他們有規矩,在祭柏之前不好明說罷了。”


    “那就算是這樣,也不是看上我了吧。”


    “嗬嗬,那你說那個彭長雲為什麽問你的年歲?”


    “這......”蕭公烈沒話了,是啊,那個彭長雲問了自己的年歲,卻沒問竹小蟲的,這的確是有些怪異。


    “如果你真的成了他家的女婿,那他家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的蠱解了的。”布日固德太開心了,他很替自己的結義兄弟高興。


    蕭公烈卻沒覺得高興,一是他對剛剛認識的木果實在沒什麽感覺,不可能娶了人家,如果是為了解蠱便娶了她那是坑害人家麽。二是他心裏實在實在不想娶竹雲以外的人。至於三麽,他還不能真正的放下那段過往,他早就認定自己不能娶任何一人了。


    至於蕭家之後,等以後找到妹妹再看情況吧,實在不行就讓布日固德多生幾個,怎麽說他也是祖父教出來的,抱他的孩子為後,也不算出了格,差的就是一個名義而已。


    蕭公烈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說話,走到屋外也坐到台階上看竹小蟲刻木頭。


    竹小蟲對竹雲的情感向來是不隱藏的,即使是竹雲已經嫁了人,可他的眼神依然和以前一樣。所以蕭公烈遇到竹小蟲之後,自然就能感受的到。


    蕭公烈的心思,竹小蟲也能看的出來。


    所以兩個人之間雖然話不多,卻有幾分同命相連的感覺。


    布日固德自己在房中呆著無聊,也坐到了台階上看竹小蟲雕木頭。


    “你這雕的是誰啊。”布日固德見那雕刻的人偶梳著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子,還以為是竹小蟲的心上人,所以打趣的問著,他對這個成天悶不做聲的人十分的有興趣,時不時的就想逗他說幾句話。


    蕭公烈本以為竹小蟲雕的是竹雲,可是現在人形已經很明顯了,的確不是竹雲,想問卻沒問,現在布日固德問了出來,也看著竹小蟲,等他給個答案。


    竹小蟲手裏不停,做著細節的修飾,隻是人偶的臉無論如何卻是雕不出來,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身體裏蠱就是她下的。”


    竹小蟲身體裏有蠱,在上山的路上已經對蕭布二人大概說了,所以他們也知道。


    蕭公烈道:“原來你雕的是她啊,怎麽不雕臉?”


    竹小蟲放下匕首,皺著眉頭看了會天,等得布日固德都快急了,才道:“想不起來她長什麽樣了。”


    “想不起來?”蕭公烈和布日固德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要是有什麽人把自己打個半死,還下了蠱,那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那個人的樣子的,竹小蟲卻說想不起來了。


    竹小蟲的確是想不起來了,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兩人對打之時明明把那個女子的模樣記了個徹底,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女人的臉卻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就好象自己從來不記得那個女人的模樣似的。


    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那個女人的嘴角,那個女人一直是笑嘻嘻的,嘴角總是上揚著一個漂亮的弧度。


    但是其他的五官卻是記不得了。


    這實在不符合竹小蟲的能力。


    他要是想記住什麽人的樣子,那到死也不會忘記的,可是他就偏偏想不起來那個女人的樣子,不得已才想出這麽一個辦法,試圖在雕刻的過程中逼迫自己想起那女人的相貌,可是依然想不起來。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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