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定下了要與竹小蟲同行,菊阿婆卻也不鬆口,依然固執的要跟著。(.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菊阿婆道:“雖然三個年輕人武功都很不錯了,可是老身我更有用。”


    竹雲笑了笑,這個一向平和寵溺她的老人家,居然說出了這麽賭氣的話,就為了能在她身邊好好保護著。拉過菊阿婆的手一起坐在了木屋的台階上,吹著微涼的夜風,道:“菊阿婆,你擔心我我知道的,但是我們不會出事的,我師兄易容的手段在江湖中都能排的上名號的。”


    菊阿婆“哼”了一聲,道:“竹少的本事我自然知道,可是我還是不放心。”


    竹雲道:“我還有事要請你去做,所以你不能跟著我。”


    菊阿婆隻覺得這是竹雲用話誆她,並不相信,問道:“能有什麽事比你的安危還重要?”


    竹雲轉過頭,很是認真的盯著菊阿婆的眼睛,道:“不隻是你,還有梅大姐。我想請你們回到各自門中,問問你們門主可否集結一批年輕的高手。”


    菊阿婆知道如果回去說是竹雲需要人手,兩個門主必不會推托,而竹雲說的鄭重並不像是借口,遂問道:“姑娘你要人手做什麽?”


    竹雲道:“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皇家和那個神秘組織都派出了人去尋那個令牌,那個令牌簡直太重要了,我總覺得那令牌和我有什麽關係,所以......”


    “所以你需要人手也去找那令牌?”菊阿婆吃驚的問。


    竹雲搖了搖頭,道:“這趟混水已經有太多人攪和了,我們沒必要再給自己增加危險,我需要的是你們把人都集合在季家後山的那個‘武聖王府’,一邊看護著那個地方,一邊勤習武功,算是給我隱藏一股力量吧。”而且就算是想要那個令牌,竹雲也不用讓自己的人去找,皇家的人和那個神秘組織也在派人找,隻要他們找到了竹雲也就有機會從他們那裏得到。


    其實竹雲自己並不想要這塊令牌,這個令牌到如今是個什麽樣子還不知曉,就已經讓季家瞬間破敗,簡直太不吉利了,那東西能不能號令天下,或者江山易主現在不知道,但是它卻能讓人家破人亡是可以肯定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竹雲的這個安排實在讓人有些摸不到頭鬧,菊阿婆疑問道:“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麽?”


    竹雲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能說,而且你們回去各自的地方集合人手的事不要告訴兩門以外人,連蘭門這邊最好也瞞著。”


    “姑娘難道你還不相信蘭老門主?”菊阿婆更吃驚了,如果竹雲真的是不相信蘭田生,怎麽可能會把季家的人帶到這裏,如果她能完全信任蘭田生,那為什麽還說不要告訴蘭門的人?


    竹雲看菊阿婆吃驚的表情,忙道:“我不是不信任蘭老門主,隻是不想讓蘭門提我白擔一些不必要的風險。”


    菊阿婆果然是一個老成精了的人物,稍微一想也就知道了竹雲的意思。四大隱門說是四家,可是竹門一共就三個人,談不上是什麽勢力。而梅菊兩門就不一樣了,人數眾多,單是抽調年輕一輩的人也會抽調出不少人,這樣的一群青年俊顏在江湖上露麵,肯定會引起注意。隻有把梅菊兩門與蘭門的聯係暫時擱置,蘭門被發現和被攻擊的風險就小一些。


    蘭門的人雖然各個會功夫,竹雲打算讓蘭田生就暫時讓蘭門封閉,這樣才能減少危險並且保存實力。所以也就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和參與有關另外兩門的計劃。


    菊阿婆想了想,道:“讓蘭老門住暫封派門倒沒什麽,但是你若是不讓他做點什麽,恐怕很難。”


    蘭田生的性子的確不是能閑住的,查了十多年的時候終於有露出水麵的跡象,如果不親自參與進去,估計是要爆炸的。


    竹雲點頭道:“蘭老門主是少庭的師父,我打算請他去幫助少庭,他對上那個神秘組織少說十年了,比我們都更有應對的經驗,有他在少庭那邊我也能放心。”


    菊阿婆雖然不是很喜歡季少庭,但是見竹雲好似認定了他也就不好發表自己的意見,順著竹雲的語氣道:“季大公子是個出色的人才,姑娘不用太過擔心的。”然後問道:“我們帶人去了那武聖王府之後又要如何。”


    竹雲道:“等著我,最遲明年端午我會去聯係你們。”


    明年端午,蕭公烈的生死之期。


    竹雲對這個看似還很遠的日期感覺到了很強烈的壓迫感。


    她不想蕭公烈死,但是她沒把握救的回蕭公烈。


    菊阿婆點點頭,起身去給竹雲收拾東西去了。


    竹雲獨自一人望天的時候,王君陽也在發呆。


    隻不過王君陽看的是竹雲。


    王君陽就在竹雲斜對麵的二樓的窗沿上坐著。他本來也是在看天,無意中卻看到了竹雲,兩人距離不近,夜色朦朧,燈火也朦朧,看著人都是模糊的。


    王君陽家世顯耀,所以他見過很多美人。


    但是卻沒有一個能像竹雲這樣給他帶來心悸的感覺。一路走下來,他仿佛一直都是很淡漠的,可是他卻比任何人都看清楚了周圍的人。


    他看清楚了季少川對竹雲的情感,看清楚了蕭公烈的情感,連蘭花花那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別扭的情感他也看清楚了。一開始他很不明白,為什麽一個相貌那樣普通的已婚女人為什麽會吸引到如此多的異性,所以就更加心細的去觀察竹雲,漸漸的他發現自己也被吸引了。


    一種很單純的吸引,發自內心的,發自靈魂的。


    竹雲不美,比起母親和姐姐差了不少,更比不上那個自絕的柳如絮,甚至還比不上一直陪著自己的兩個丫頭。可是她就是能吸引人的目光,讓人看在眼睛裏不想再放出來。


    王君陽隻覺得自己一步步的陷了進去,每當見到竹雲心裏就緊上一分。現在居高臨下的看著竹雲,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落寞,很想馬上就飛身過去陪著他。


    可是王君陽知道,竹雲不想自己去陪著她,她現在隻想一個人思念著季少庭,他的姐夫。所以他隻能就在那裏看著,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蘭門人自己釀的酒。


    竹雲的確是在想念季少庭。


    她問每一顆能看到的星星:少庭,你現在好嗎?


    季少庭也在看著天空,問:雲,你現在可在想我?


    蕭公烈很想去尋到竹雲,然後陪著她。可是他卻沒去成,生生的讓布日固德給絆住了。


    晚飯過後,布日固德便找到蕭公烈,非要與他說草原上的故事。


    蕭公烈不想聽,卻不能駁了布日固德,縱然不肯結拜,他也把布日固德看成朋友,心裏也感激他要一路護送自己去尋找那解蠱毒的方法,隻是他還是不願意結拜,越是感激就越無法願意,越是親近就越無法願意。


    蕭公烈還是極在意那段過去的,隻是已經能正常麵對了,卻不能徹底放下。


    其實無論是誰經曆了那樣的事,也不會放下的。


    布日固德雖然不提這事了,卻從來沒放下這樣的打算,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把蕭公烈纏住,給他說各種各樣的故事,大多都是草原上流傳的,也都是牧民閑時說來哄小孩的。


    聽了幾回,蕭公烈苦笑,這個布日固德這是要結安答,還是要認幹兒子呢。


    今天講的卻是一個漢人故事,說是一個人娶了鬼妻,一開始並不知道,後來知道了也不離不棄,一人一鬼感動了上蒼,玉皇大帝給了神旨,讓那個女鬼變成了人,然後二人和和美美的過了一輩子,還養育了兒女。


    說完故事,布日固德做出老學究的樣子道:“其實隻要感情是真誠的,是人是鬼都不重要,過去怎麽樣也不重要,真誠的人是不會在意的。”


    蕭公烈苦笑,這個憨王子是在借故事勸說自己,也在聲明他自己的立場。他想告訴蕭公烈,他真的不在乎那些過去的事,他是一個真誠的人。隻是他找來的故事不太對題目,居然用夫妻來做比方。


    蕭公烈決定開誠布公的談一談,道:“王子,如果一個女人被人侮辱了,被很多個人侮辱了,後來她遇到了一個真心相愛的人,那個人也不在意她的過去,可是她卻不能嫁給那個人。你知道為什麽嗎?”


    布日固德道:“因為她傻,她把別人都看輕了。”


    蕭公烈本來想說的意思是,那個女人覺得自己配不上別人,自己不幹淨了。


    可是布日固德卻說那個女人把別人都看輕了。


    這不就是說蕭公烈把布日固德也看輕了嗎?


    布日固德道:“真心喜歡她的人,縱然為她的過去感到傷痛,卻不會把她看成是負擔,隻會讓她以後過的好,讓她幸福,讓她自己也不要記得那些事。”


    蕭公烈覺得自己找的例子也不好,兩個人越說越偏離主題了。


    布日固德繼續道:“我是個真誠的人。”


    蕭公烈隻能點頭,布日固德的確是個真誠的人。是個難得的朋友,是個義氣的兄弟。


    蕭公烈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我卻是要替你在乎的,江湖人皇家人的名聲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你即是江湖人也是皇族人,我不能不替你多想。”


    布日固德大笑,笑的木頭樓板一顫一顫的,道:“你的事以後也未必會傳到江湖上,就算傳出去了一個邪惡組織傳出的話又有幾人能信,而且我相信今後也不會有什麽人證。”


    所謂“人證”都讓柳如絮給毒死了。


    想起這個女人,蕭公烈心裏也是不好過的。


    “名聲?我的名聲?”布日固德笑的更歡了,“你也不想想咱們怎麽碰上的,哈哈哈。”


    蕭公烈這才想起來,這個蒙古王子的名聲早就“狼籍不堪”了。


    自己竟然忘了!


    當一個真誠的人對你真誠的時候,你會忘記那些根本就是虛無的外相,比如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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