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一行十幾道身影,在大道上疾馳而行。


    正是高長生一行人。


    距離之前的幽州邊境衝突,已經是過去了數天之久。


    那件事後,高長生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在幽錦地帶,坐鎮了三天。


    畢竟他自己也不清楚,徐驍最後會做什麽打算。


    萬一他離開,而徐驍卻選擇出兵一戰,無他坐鎮的軍隊肯定會吃大虧。


    但最終,徐驍還是沒有作出太劇烈的應對。


    僅僅是一天之後,幽州境內的北涼軍隊,便如潮水般的開始退去。


    徐驍最後還是做出了讓出幽州的決定。


    對此,高長生確實有些失望,不過也並未太在意。


    畢竟,此事過後,無論是高長生,還是徐驍心裏都清楚。


    他們之間,遲早肯定都會有一戰。


    徐驍沒有發作,一來確是因為目前老邁,加上北涼後路不明,不敢傾力一戰,第二嘛也是因為目前沒有發現好的戰機而已。


    至於高長生,同樣也是這個情況。


    他雖然不懼戰,但對他來說,目前同樣不是什麽好的機會。


    若全力和北涼相博,必然是一場硬碰硬的廝殺,到時候或許能把北涼打殘,但他的部隊估計損失慘重。


    那樣隻會讓北莽離陽白白撿個便宜。


    所以他才沒有太過焦急的派兵入駐幽州,而是給了北涼撤退的時間。


    以北涼如今的情況,和徐驍的身體,隻要沒有把他逼到真正沒有退路的懸崖邊,他是不太可能拚命一搏的。


    高長生無法確定的隻是,徐驍會不會突然被激起血性而已。


    搖頭輕輕一笑,他突然發現,不知不覺之間,他竟然已經是遍處是敵了。


    北莽,離陽,北涼這塊區域,三個主要敵人,已經都算是他的生死仇敵了。


    不過高長生從來沒有後悔,甚至哪怕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同樣會這麽選擇。


    若換做其他人,或許會選擇一步一步,甚至從其中挑選一兩個合作夥伴。


    但高長生可比任何人都了解這三個勢力。


    北莽,離陽,北涼看似是三個兩兩為敵的勢力,隨意挑出兩個,都是仇深似海。


    但三方的關係又極其複雜。


    而且坐在三國首腦的人物,都是屬於底線極低的老狐狸。


    和任意一個勢力合作,都不可能得到什麽好處。


    反而迎來的可能會是一道道陰謀詭計,和明槍暗箭。


    就像原著的顧劍棠,在各個勢力之間反複橫跳,合作這個合作那個,雖然看似沒受什麽損失,但卻是直到結局都沒冒出什麽大泡,成了一個手握二十萬雄兵的吉祥物。


    高長生當然不會走這種老路。


    所以哪怕他和徐鳳年有一麵之緣,也沒有去和北涼接觸。


    與其和那些人去勾心鬥角,不如直來直去,以兵戈之力,強勢入局,先打出一片天,再說日後。


    在心中默默思考的時候,高長生和身後的十八騎,並未有一刻停留。


    自確定徐驍退兵以後,他略做停留,安排了一下相關防務後,便是很快離開。


    當然了,他也沒有去其他地方,是沿著幽州地界一路南下。


    北涼四州中,涼州和陵州是一上一下,平行排布,而流州和幽州則是豎著分列兩側。


    不過其中流州因為地域較小,看上去就像是左側的一個鼓包,而幽州則是在右側,完全包裹住了涼州陵州的側麵。


    而幽州附近接壤的州郡,數量也是非常之多。


    最上麵靠著兩遼的錦州,最下麵則是和西蜀益州接壤。


    隨著高長生一行人的一路疾馳,此時已經是靠近了幽州南端的邊境線。


    在他們前方的,正是蜀地。


    而此時,在高長生的目光之內,已經是出現了一座恢宏的樓台。


    這是益州邊境的標誌,也是當初西蜀的國門線。


    當年徐驍正是從這裏率兵進入西蜀,覆滅了這個國家。


    後來西蜀劍皇出麵,一人一劍護持國門,力戰八百騎兵後,力竭身亡。


    而眼前的樓台,也是由後人所見,據說是叫做劍皇台,為的就是紀念當初的西蜀劍皇。


    不過在高長生看來。這段曆史,著實是透著可笑和荒唐。


    一個國家在滅國危難之際,竟然要靠著一個武夫護持國門,簡直是不可思議。


    要知道在高長生的調查中,當初的西蜀劍皇,僅僅隻是一品的金剛境,甚至連宗師都沒入。


    而最後的結局也是明顯,對方最後也隻是打倒了數百騎兵,便被踏成肉泥。


    當然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西蜀劍皇的行為確實忠烈,但深入一看,卻是怎麽看怎麽淒涼。


    一個偌大的國家,最後竟然隻能拿出一個金剛境的武者護持國門。


    由此就可以西蜀這個國家是多麽的可笑。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之前西蜀的軍隊已經被徐驍殲滅。


    但有一點卻是無法抹去的。


    離陽春秋九國中,西蜀一國是氣運最為低下,甚至是九國中,唯一一個沒有凝聚出國運的。


    這在高長生初聽之時,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隻要是國家,建立之時都會凝聚國運。


    區別之時,國家強弱導致的國運強弱,以及最後是成龍還是化蛟而已。


    哪怕是北涼這樣不算國家的地方勢力,也有一條白蟒之運。


    而一個國家,竟然沒有自己的國運,由此可見,西蜀一國究竟有多麽衰落。


    “劍皇台。”


    高長生看了一眼,聳立的高台,高台旁邊,甚至還能看到幾個百姓在虔誠的燒香求願。


    搖了搖頭,沒有再去理會,隻是對著身後揮了揮手:


    “繼續前進,入蜀。”


    馬蹄踏過。


    十幾道身影如同閃電一樣,飛馳而過,踏過幽州邊境,進入了益州境內。


    沒有人知道,這位攪動半邊天,打的離陽北莽差點天崩的大隋齊國公,竟是突然離開了自己的地盤,往南踏入了西蜀舊地。


    沒人知道,他為什麽會做出這種決定,更沒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不過,高長生並沒有能夠前進太遠。


    僅僅躍馬突進了十數裏地域後,他們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轟,轟!”


    一道道震耳欲聾的轟鳴,不斷的從遠處響起。


    十八騎幾乎是第一時間拔出了彎刀,戒備在了周圍。


    高長生也是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


    說實話,他也是有些意外,剛剛進入益州,就是突然遇到情況。


    那震動的轟鳴聲中傳出的分明是劇烈的真氣波動。


    很明顯,前方有高手出沒。


    原本高長生還以為是哪方高手,刻意在此地等待,目的是衝他而來。


    畢竟當初他在南京城那麽肆無忌憚的釋放氣息,能感受到的絕不是一個兩個。


    對北莽離陽這等國家,感受到的自然是他的戰意和兵鋒,這也是他們凝重忌憚的原因。


    但對於一些江湖武者而言,他們感受到的隻會是他的實力和刀意。


    當年春秋大戰之後,那位執棋的黃三甲,將春秋散餘氣運,灑入離陽江湖,這催生了數量眾多的高手,也直接導致了離陽江湖的興盛。


    而在很多江湖武者眼中,他們可並不會去在意什麽勢力,什麽沙場。


    他們在乎的隻是武道精進。


    所以若是有好戰之人感受到高長生的實力,是極有可能出手挑戰的。


    當然了,隻是略微一想,高長生便將這個可能拋到了腦後。


    並不是武者在此時不會出手。


    而是就算有人挑戰,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此行高長生是屬於輕裝簡行,一路疾馳,根本沒有暴露蹤跡。


    就算是離陽北涼那無孔不入的密探組織,也不太可能突入他的感知,發現他的蹤跡。


    那些江湖中人就更不可能發現了。


    就算是有人想挑戰,也隻會動身前往南京城,而不可能未卜先知的來到益州,堵在他的前路上。


    另外還有一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方距離的不斷靠近。


    他已經清晰的感受到,這其中並不是隻有一人,而是兩個人正在爭鬥。


    或者準確的說,是其中一個氣息浩瀚的人,正在追殺另一個人。


    “有趣。”


    高長生不由自主的輕笑一聲。


    說起追殺之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前幾次都和那個倒黴的陸小鳳有關。


    但這次,很明顯不是,畢竟陸小鳳在之前遇到徐福之後,就動身離開,去了飛馬牧場。


    如今連他也不知道對方的情況。


    當然了,高長生也有些期待陸小鳳會有什麽收獲。


    不僅僅是軍馬一事背後的真相,同樣還有這一次陸小鳳的遭遇。


    說起當初,陸小鳳的突然離開,肯定帶著幾分心思,像駱仙說的那樣,一為了避開徐福,另外也是小小的坑高長生一把。


    不過他顯然並不知道徐福的性格,對方沒有感受到安全時,是絕對不可能隨意冒泡的。


    別說對方被張三豐打的元氣大傷,就算元氣恢複,在如今高長生掌握數十萬大軍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會出現。


    反倒是陸小鳳那邊,這一次高長生確實沒有騙他。


    飛馬牧場的情況並沒有什麽威脅,而且那六果釀,也確實是絕世佳釀,是藏身牧場的魯妙子所留。


    若換做任何一個人,高長生都能確定,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危險。


    但對於陸小鳳,他保證不了。


    經過了這麽多事,他也發現了,在這個綜合世界,陸小鳳的黴運屬性似乎也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強。


    無論幹什麽,好像都會遇到倒黴的事。


    有時候,他根本不用刻意去坑對方,隻要他隨便出去走一趟,自然而然的就會遇到麻煩。


    畢竟走個牧場都能遇到徐福的人,他碰到任何奇怪的東西,高長生都不會奇怪。


    “別跑了,以你如今的實力,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就在高長生思考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高空落下。


    伴隨而來的還有鋪天蓋地席卷而下的氣息。


    “與其作這般的掙紮,還不如放棄,閉目等待,省的無端浪費時間真氣,到最後你還更加痛苦。”


    蒼老的聲音繼續在響,語氣中充滿著貓抓老鼠的戲謔之意。


    “不可能!你做夢!”


    另一道清脆倔強的聲音響起。


    伴隨而起的是一道耀眼的刀光。


    刀光淩厲決絕,隻可惜在那磅礴包圍而來的真氣中,顯得那樣的無力淒美。


    “好刀,伱的天賦確實不錯,不愧是她的孩子。”


    空中響起一道讚歎。


    “隻可惜,你如今的實力距我實在太過遙遠。”


    “天與地的差別中,再耀眼,再出色的招式功法,在老夫眼裏,也不過是小兒玩鬧。”


    “何必呢?”


    說著說著,空中傳出一道歎息。


    “你放心吧,老夫不是無情之人,此次也不是為了傷害你而來。”


    “放棄掙紮吧,老夫隻取東西,絕不會傷害你的性命。”


    “你我畢竟是……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囡囡。”


    “閉嘴!”


    老者話音剛落,空中就出現了一道淒厲的怒吼。


    “你沒有資格叫這個名字,你當初做的一切,我永遠銘記在心,從當年我就發過誓,此生必定殺你。”


    伴隨著喝聲落下,是一道更加耀眼的刀光。


    刀勢升騰而起,竟是在那磅礴的真氣上,劈出了一道裂縫。


    “好刀。”


    一道聲音響起,竟是出自駐足的高長生之口。


    此時的高長生眸中也是亮起了一道光芒。


    而他所看的方向,正是空中的那道刀光。


    若論刀光威力,這刀在如今的他麵前,自然不值一提。


    高長生看的還是這一刀之後藏的東西。


    那刀光之中,包含的決絕之意,還有隱隱還在孕育的一係列東西,讓高長生的雙眸都是出現了一絲波動。


    隨著真氣被劈開。


    兩道人影也是你從高空中顯露身形。


    其中之一是一位身著儒衫的老者,眸光如海,嘴角上揚。


    雖然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但卻給人一種,他可以掌控世間一切的感覺。


    僅僅一個現身,就讓人不自覺的湧現出一股厭惡。


    而站在他對麵的,是一個身著白衣,手握雙刀的年輕人。


    臉龐之上,盡是瘋狂般的怒意,看上去甚至有些猙獰。


    但饒是如此,也絲毫沒有掩蓋住年輕人那副絕世姿容。


    第一眼看過去,根本看不清此人的性別,像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同樣也像一位風采絕世的佳人。


    但隨著此人怒氣上湧,麵色泛紅,火光從鳳眸中不斷冒出。


    那股中性的感覺不斷被衝散。


    所有人也都能確定,這就是一位麵容相貌沒有一絲瑕疵的絕色女子。


    “竟是這兩人?還真是有緣。”


    高長生挑了挑下巴,輕聲哼了一句。


    兩人這般顯眼的打扮,再加上兩人的對話,高長生要還是認不出,那就真是白看原著了。


    不過他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這兩人。


    “謝觀應,南宮仆射。”


    很明顯,這就是原著中那對有著生死之仇的父女。


    不過原著中,這兩位好像從始至終,直到謝觀應死去,都沒有再碰過麵。


    沒想到如今,竟然會在這裏相遇。


    而且很明顯是謝觀應在追殺南宮仆射。


    畢竟南宮仆射雖然憎恨謝觀應,但此時武道並未大成的她,肯定是不會主動尋找謝觀應的。


    “難道是為了氣運?”


    高長生挑眉自語。


    離陽一地無論是武者還是儒釋道三家之人,都對氣運情有獨鍾。


    尤其是這謝觀應,甚至有種入了魔的感覺。


    當年南宮仆射的母親就是身具大氣運之人。


    但後來謝觀應出手偷襲,直接導致了對方身死,一身氣運四散。


    其中四分之一被謝觀應占據,而另外三份則是散落三個地方。


    其中兩份分別被拓跋菩薩和武帝城吸納,最後一份落入太安城,直接催生出了人貓韓貂寺。


    這也是南宮仆射原著一直說自己有四個敵人,並且要成為天下第一的原因。


    當然了,比起其他三人隻是被動接受,南宮仆射更恨的肯定還是眼前這個直接殺妻的父親了。


    而現在謝觀應突然出手追殺南宮仆射,想來想去也隻可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氣運。


    南宮仆射雖然沒有得到母親的氣運,但最後能夠成為那般強者,自然也是氣運濃厚之人。


    “唉……”


    就在高長生思考的時候,空中的謝觀應再次一歎。


    “何必呢?徒勞而已。”


    隨著話音落下,一隻白色巨碗突然升起。


    在空中迅速變大,而後瞬間倒翻,朝下方鎮壓而下。


    巨碗之中,一道道散發著玄奧氣息的氣流不斷的翻滾。


    普通人稍微一看,就會產生一種頭暈目眩之感。


    “轟!”


    巨碗出現的瞬間,空中便是出現一道震人心魄的巨響。


    原本一往直前,朝天空衝去的南宮仆射頓時如遭重擊。


    嬌軀猛的一顫,手中的雙刀也是從空中掉落。


    嘴角之處肉眼可見的流下一縷鮮紅的血跡。


    “轟!”


    又是一道重響。


    南宮仆射再次一震,而後從空中墜落而下。


    耀眼的陽光下,一道白衣倩影,緩緩從空中墜落。


    原本紮緊的頭發,也是突然散開,構成了一幅淒美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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