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正想到可怕之處,老爹的話打斷我的思緒,“孩子,不小了,爹也老了,想抱孫子,小小這孩子知書達理,你們覺得合適的話,盡快完婚吧。”老爹說話時眼睛裏滿是期待,我看到他眼角的皺紋比我走的時候加深了一些,心裏覺得沉沉的,歲月不饒人,老爹也快五十歲的人了。我沖老爹點了點頭。


    我一直在糾結是不是要問關於那個死亡信息的事情,如果是真的話,那麽他的體內應該有實驗基因,但是我怕他不知道,一說出來,他老人家會受不住。但如果不說的話,我就會無法判斷安北等人話語中的真實性。


    最後我還是試探著問了,“爸,七十年前,考古隊......”我話還沒有說完,老爹的臉色變了變,然後沖我擺了擺手,“孩子,我知道,但我無能為力了,爸這麽一把年紀了,也不怕那個了,我擔心你,那種東西會遺傳,前幾日看新聞,說桑幹河發生了次聲波泄露,死了不少人,你一定去了吧。”我點了點頭,父親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單家由於當時你祖爺的努力,到了你的身上,那種對基因序列繼承了你母親的,所以,你是沒事的,你一生下來我看到你是是個男孩,我就放心了,所以,在蘇小小的體內可能還有這東西,幾年前你大伯回來說,他找到了解救八家族死亡基因遺傳的解藥,隻是沒多久他就出了事故,孩子,我隻希望你能平安一生,蘇傾念這孩子出事後我以為這段婚約解除了,我又高興,又惋惜,但是,蘇家說蘇小小還在,婚約繼續有效,小淳,你是大人了,爹知道的就這麽些,以後的路怎麽選擇,爹幫不了你,隻是也希望你能和蘇小小早日完婚,你二叔早日找到你大伯的研究成果,救了小小,就是救了我單家,也是拯救了世界。你想好吧。”老爹說完後背著手向家裏走去。


    當夜我想了很多,父母之命,盡管我喜歡耶律楚念,但是蘇小小是很久前定下的,甚至我已經將自己定義為蘇小小的丈夫。不過我腦袋裏想的最多的還是耶律楚念,一個喜歡裝深沉的小姑娘,裝老虎的小貓,其實她什麽都不懂,她還是那個孩子,單純地無可救藥,喜歡動不動就打人,典型的沒有安全感,如果單家能和這耶律皇族的後人扯上關係,那個蘇家的婚約換成耶律家。想到這裏我回想起在寧遠堡的時候,耶律楚念同我分別時那個賣萌的表情,這是我第一次對賣萌這種東西產生了好感,也不再討厭這個詞彙,若是有緣,明年還會相見,我怕這一次回來,老爹是不會讓我等到明年再結婚的。九月初十!


    歸鄉(五)


    一大早醒來,我將單文清的骨灰罈放進了一個我直線釘好的木頭盒子內,拿了一根鐵鍬向著南山走去。


    她平凡地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最終也是無聲息地離開,沒有多少人會知道,更沒有多少人會因為她的離開而感覺到少了什麽。就像電影中說的那樣,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二十多年前,她光著腳丫子站在地上看著我出生,或許她會高興地雀躍從此後她有一個弟弟了,二十多年後,她要走時,我跪在她的麵前哭的成了淚人,一個見證了我來到這個世界的人,最後得到的唯一結果是,我看著她在我的麵前走向永無再見之日的另一個世界。


    是她在我懵懂最初開始真正的理解世界,是她在我開始懂事的時候慢慢接觸到異性的內心,而終於,她像一朵聖潔的雪蓮,開在世人見不到的角落,最後又在世人意淫的幻想中悄然消失。


    至少我是那個為她流淚的人,我會因為她的不在難過,沮喪,不知所以,她是我的姐姐,是我曾經日夜午休的牽掛,也是我最終抱憾終身的逆鱗,動則痛。


    真情和感動易有,信念和交心難得,如有來世,做我的妻子吧!


    墳坑兩米長寬,沒有棺木,是我用家裏的榆木做成的小方盒子,將就著算是一個棺材,父母也沒有出來,他們會傷心,隻是給我拿了些點心,到時候算是貢品。我還燒了一封信給她,信中有一隻我親手疊的千紙鶴,我從來沒有疊過這東西,感覺有些粗糙。


    至於信的內容,信上寫的,天地你我知道,我沒寫的,你我知道。


    回去之後,我和父親再次商量了一下關於我和蘇小小的婚約之事,畢竟我和蘇傾念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情感,和蘇小小在一起,會有清結。再說,蘇小小不是什麽善茬,就算我和蘇小小在一起,每天睡覺就是個事情,像這種會拿刀子捅我的人,我和她在一起隻有兩個結果,一是睡不著,二是一睡醒不來。


    經過我和父親的一番口水戰,結果是就算我現在有了女朋友也得分開和蘇小小在一起。我一摔臉走了出去,世界上就沒有這麽不通情達理的父親。


    出去之後,我在樹林裏轉了一圈,腦袋裏亂亂的,總感覺有點事情沒有做,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之前房東大娘說有人給我送的一封信,我當時整個心思被單文清的變故所籠罩,一時忘了那封書信,於是我立刻跑回去將書信從背包拿出來,坐在樹林間翻看著。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封書信是寫信人自己送到房東那裏的,因為上邊沒有郵票,沒有地址,沒有聯繫人。


    我立刻感覺到這封信的不一般,於是我打開信封,一行雋秀的字跡展現在眼前,很熟悉,有點像文玲。


    “見信如吾,很久不見,不知道你現在過得怎樣,不過都已經是過去,下個星期我就要結婚了,希望還能見你一麵,此致,文玲。”果然是她,我抖了抖信封,一個紅色的請柬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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