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昧聽宋綸說這件事容易,他就詫異了。


    從秦府出來之後,他騎馬往詔獄走,一直在思考怎麽讓這兩位承認秦風說的罪行。


    他越想感覺越難,感覺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這種罪名如果認下來之後,即便不知道自己要被夷三族,那也知道這事兒的確是要命的。


    即便淳於越再傻,他也不會去承認,打死也不會承認的那一種。


    至於李斯,更是如此。李斯的發家史就是一路的背叛,一路的誣陷的曆史,最出名的就是呂不韋是他的知己,韓非是他的好友,兩個人的結果都很慘。


    而且李斯還是法家的代表人物,對大秦的律法非常的精通,讓他承認自己的言論是擾亂社會,他絕對不認。


    那也是掉腦袋的事情。即便是不掉腦袋,也要脫一層皮。他要是承認,那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


    可是這件事和宋綸說明白之後,宋綸竟然認為這是一件小事,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宋綸做出了保證後,送走了嬴昧,到了詔獄的辦公室拿了一遝秦紙,直接到了囚禁淳於越的牢房。


    走進牢房後,把那些紙擺在了淳於越的麵前。


    淳於越正坐在案幾的旁邊閉目養神,蘊養自己的浩然之氣。


    廷尉府的詔獄並不是髒亂差,反而非常的整潔,尤其是關押他們這些朝中臣子的地方,那都是獨門獨院。


    裏麵的布置雖然簡陋,但是環境和衣食都還可以。隻要不出牢房的門,生活用品倒是樣樣不少。


    宋綸把那一遝秦紙扔在案幾上,大大咧咧地盤膝坐在淳於越的對麵,然後眼睛不眨地盯著淳於越。


    淳於越把浩然之氣收歸丹田,然後我睜開眼睛,看到宋綸嬉皮笑臉的坐在自己的麵前。


    “宋大人,你來這裏這是……”


    宋綸說道:“淳於越博士,既然到了詔獄,總得要留下一些東西。你這吹噓你們儒家什麽分封製,這個影響非常的不好。


    我問你,你是不是想要分裂這個國家?想要不讓齊國再次複國?”


    淳於越瞪著眼睛怒道:“宋大人,沒有的事情,你可不要這樣說。”


    宋綸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想也不是,你雖然是齊國博士,學的是儒家法門,但是那也隻是在稷下學宮講學而已,據我所知,你和故齊國的官員、王族應該交集不多,不是特別深。”


    “那是當然,老朽是儒家君子,身懷浩然之氣,君子坦蕩蕩……那怎麽可能和那些沒落王族有交集?”


    “可是外麵傳的沸沸揚揚,都是我的這個說法,這事情就很難辦了,所以需要委屈你了,這件事總得要解決一下。”


    淳於越哼了一聲:“這簡直是汙蔑,我……無話可說。”


    宋綸鼓掌喝彩一聲說道:“有道理,來簽字。”


    淳於越狐疑地看著宋綸:“宋大人簽簽什麽字?”


    宋綸用手指著秦紙上的一個位置說道:“就在這裏簽,寫上你的名字,畫上壓就行。”


    淳於越立刻說道:“我……我什麽也沒說呀。”


    “所以說這叫無話可說嘛,你想想啊,你這麽正直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幹這種事情呢……”


    宋綸一頓商業吹捧,淳於越本來就是在乎名聲的人,被吹的暈暈乎乎,非常的受用。然後再拿毛筆在空白的秦紙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而且還畫押了。


    宋綸看著端詳了一會兒,然後收了起來:“淳於越博士,你的字兒寫的也太不好,顯不出你的剛正之氣,來來來,再寫幾個,到時候我挑一個好的。呈送給始皇帝陛下。


    你也知道的,始皇帝陛下是最喜歡書法的,胡毋敬因此過的非常逍遙,趙高也得到了始皇帝陛下的青睞,尤其是李斯大人,就因為此,下一個丞相就是他了。


    說不準始皇帝看著你的書法寫的好,一高興可以免於罪責。


    你想一想,進入詔獄的誰也不可能全須全尾的出來。這打棍子也有說法的,如果打的多了,在家裏躺了一年半年的,那是很丟人的一件事情,


    何況你還在鹹陽宮擔任著教習,你也不會樂意讓扶蘇大公子想要請教儒家學問,你在床上躺著解答吧,這就有失禮數了,是吧……”


    淳於越本來就是死腦筋,被宋綸一陣催促還真的連續在空白紙上寫了好幾個簽名。


    宋綸誇獎了一番,這才滿意的把所有的秦紙都收了起來,然後還抱歉地說道:“淳於越博士。到時候受了皮肉之苦,你也不要抱怨,這是詔獄裏麵的規則,隻要進入到這裏,總的要打一打的。”


    淳於越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宋綸這才走出庭院,詔獄獄卒低聲吩咐了幾句,給淳於越上一些精美地食物,然後離開了淳於越的拘押地。


    走出了淳於越拘押地,宋綸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太欺負老實人了。


    可是沒有辦法,既然是自家大人要這樣的結果,那必須超額完成任務。


    把淳於越簽名的空白秦紙交給了身邊的心腹獄卒,然後說道:“仿照著淳於越的筆跡和口氣寫一份供詞,具體怎麽寫你應該知道……”


    那位獄卒應諾一聲,拿著五六張簽字畫押的秦紙退了下去。


    隨後宋綸溜達的走到了李斯的牢房裏麵,李斯在牢房裏麵坐立不安,感覺自己這次似乎出大問題了。


    以前的時候他在朝堂上和朝臣們爭論不休,一個人對數百人也能占據上風,從來也不膽怯,處理事情遊刃有餘。


    隻有秦峰在的時候他老實一些,隻不過他心中不服氣,認為法家才是治理國家,依法治國永遠沒有錯,而且他還鬥不過秦風那個毛孩子嗎?


    但是為了規避秦風,他就祭出了自己的大招,把所有諸子百家全部牽連進去,這樣倒不顯得突兀,大不了和諸子百家進行唇槍舌戰,秦風也不至於為此參與到進去。


    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諸子百家對他進行詰難,秦風就先發飆了。而且第一次利用手中的權力把他扔在了詔獄裏麵,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


    秦風處理朝中的事情年輕氣盛,打打殺殺,但是事情過去了就沒有事了。這次一反常態!


    詔獄是什麽地方李斯比誰都清楚?進來容易,要想出去那就難了。


    現在他已經在這裏被關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消息閉塞,甚至他向給他送飯的獄卒打聽外麵的情況,那些獄卒根本就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給他擺上飯菜,然後就退了出去。


    在他來回踱步的時候,宋綸邁步走了進來。


    李斯看到宋綸心是愣了一下,然後驚喜的說道:“宋綸,你是來放出去的是吧?”


    李斯做廷尉的時候,宋綸就是他的手下,而且那時候宋人對他言聽計從,唯唯諾諾。自己發脾氣對宋輪拳打腳踢,宋綸從來沒有生氣過。


    所以他感覺自己對宋綸天生有一種壓製,現在有一種親密的感覺。


    宋綸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接到上麵的命令。我隻是過來看一看你。大家共事一場,總不能對你被關無動於衷呀。”


    李斯感慨地說道:“我在廷尉上的時候就非常看好你,你的才能出眾,這才不斷地敲打你,我本來培養你成為我的接班人的人,做下一個廷尉。


    沒有想到被秦風那個墨家的人給奪走了,太遺憾了,但是人家是帝婿,咱們也沒有辦法不是,小夥子,委屈你了。


    還有那蒙毅,他一個法家傳人,竟然對一個墨家傳人唯唯諾諾,簡直是法家人的屈辱……”


    李斯已經憋了一個月沒有人說話了。嘰裏呱啦的說了很多。宋輪球站在那裏,靜靜地聽著。


    說了一個小時,感覺沒什麽可說的了,他這才看向宋綸問道:“外麵情況怎麽樣了?”


    “大人,你提出了廢除百家獨尊儒術的消息傳出朝堂,引起天下震動。外麵早已經亂套了。”


    李斯聽了眼中顯出了無限的精彩,看看吧,我說什麽來著,治國家必須要專一,萬一國家有什麽大事,出現亂糟糟的局麵,這簡直浪費時間。


    所有的事情應該皇帝一言而決,下麵的臣子直接執行就行了。


    那個……你知道始皇帝陛下怎麽應對的嗎?”


    宋綸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始皇帝陛下對此並沒有發表任何說法。但是我知道百家的掌門人以及隱世聖人齊聚鹹陽,情況恐怕不太很好處理。”


    “這正是咱們法家發力的時候呀,說不服就滅了他們的學派……那麽……你來幹什麽呢?”


    宋綸這才從袖帶裏麵拿出來秦紙放在案幾上:“大人,我是找你來簽字……嗯……簽簽字。”


    李斯迷茫的問道:“簽字?簽什麽字?”


    “就是在這個地方寫上你的名字。然後畫押就行。”


    李斯警惕地看著宋綸:“什麽意思?”


    宋綸說道:“沒有什麽意思,廷尉府都是就是如此,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哪那麽多為什麽?


    李斯大人,你曾經任職廷尉府,咱們廷尉府一直不就是這樣嗎?”


    “你打算誣陷我?”


    宋綸歎了一口氣,不愧是做過廷尉的人,他淡然說道:“哪有的事,這是廷尉府的管理措施,必須留下自己的筆跡。為以後核對你的筆跡辨別真偽。”


    李斯看向了宋綸,的確廷尉府有這樣的說法,這也是他所規定的,隻不過那個時候是在竹簡上書寫的。現在先進了,使用了秦紙。


    在寫空白的書簡上簽名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心裏清楚,弄死韓非他就是這麽幹的,這個方法很隱秘,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故意的看一下宋輪然後問道:“這是秦風讓你這麽做的?”


    宋綸微微一笑:“你也知道。帝婿雖然是廷尉,隻是在那裏掛一個名而已。真正掌管廷尉府說完是蒙毅大人,蒙毅大人忠誠耿直從來不冤枉一個好人。”


    李斯聽了點了點頭,他對蒙毅非常熟悉,這一個孩子很傻很天真,是一個純粹的法家執行者,心中根本就那沒有那麽多彎彎。


    所以他就在秦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在宋綸的指導下一連寫了五六張。最後宋綸拿起來對比,讓李斯看一看哪一個最能代表自己的個性。


    李斯認真的看了一遍,挑出來一張最滿意的,送你滾小心收了起來。然後再把所有的秦紙收了起來。


    “李斯大人,現在外麵風聲不好,你要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這也算是對你的一種保護。”


    李斯表示自己明白,點了點頭說道:“理解理解。始皇帝陛下也是沒有辦法……”


    宋文飄然離開。


    等到下午的時候,淳於越和李斯都傻了。他們簽名的紙張上麵全部寫滿了供詞,而且上麵的字跡和他們自己寫的一樣,他們都分辨不出來。


    宋綸還親自給他們宣讀了一遍,然後兩個人同一個反應,把那個供詞搶過來直接撕了放在嘴裏給吞吃掉了。


    宋綸哈哈大笑:“你們這樣的供詞還有四五張,我來就是看看我們模仿的字跡是不是過關……”


    兩個人怒吼的撲向宋綸,結果被宋綸狠狠的揍了一頓。


    然後宋綸給那些獄卒們留下了淳於越和李斯的供詞,讓他們反複念給李斯、淳於越聽。


    獄卒們輪流的給他們朗誦,讓他們不眠不休地聽了三天,甚至給他們做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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