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看著秦風的身影消失在廷尉府的門口,回過頭來問叔孫通:“叔孫博士,咱們現在怎麽辦?”


    叔孫通說道:“能怎麽辦?幹活兒唄,咱們就是幹活的命。


    我家師祖不是已經分工好了嗎?我來製定樣式,你來製定律法,這不是很簡單嗎?


    全部製定完成以後交給我家師祖修改之後呈給始皇帝,始皇帝隻要同意蓋上玉璽下發下去就行了。就是如此的簡單,沒那麽複雜。”


    叔孫通說著收攏了自己記下來的筆記放在袖袋裏也迅速的離開廷尉府。


    幾個月圍著秦風轉,終於開花結果了,終於有活幹了,而不是在朝堂上旁聽。


    大秦服飾的改製是一個大工程,自己成為樣式的主導者,注定會名留史冊。


    製定服飾和禮法是叔孫通的天賦神通,秦風留給他,就是看中了這一點,秦風前世記憶中,叔孫通就是因為這個被稱為【儒宗】。


    現在他隻是讓叔孫通提前發揮了這個特長而已。


    秦風一提出服飾改革的總綱,叔孫通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敏銳的抓住了這次機會。


    別的不說,這件事上,叔孫通能夠統領百家,他必須找那學博士們進行商討。


    他必須要製作一個顯示出各種官員品級的衣服樣式還要容易推行。這才是整個服飾製度最難的一點。


    隻有那些博士們都參與了,他們就沒什麽意見,推行起來才沒有任何阻礙。


    一群靠嘴說話拿著筆杆子,手握話語權的人,那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這些博士們都是各家各派的代表們,也是第一次做真正有意義的事情,百家都在競爭自己的出頭之日。


    這點件事情他們肯定都會竭盡全力參與和促成,統一官員服飾和少府主持的車同軌,書同文、統一度量衡之類的有同工之妙。


    叔孫通高高興興地離去,蒙毅卻高興不起來。


    在大秦,法家無疑是最強盛的一家,大秦修習律法的人很多,學習法家治國的人也很多,但是都不出彩。


    那麽多修習法家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具有開拓精神的,隻是守著法家前輩們的學術,沒有一個進行理論上的開拓。


    一個新的律法出現、成型、推廣哪有那麽容易,蒙毅是法家的佼佼者,深深地知道這裏麵的困難。


    秦風倒好,直接把這個問題甩給了他,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廷尉府沒什麽事情,秦風大刀闊斧地處理案件的風格已經影響到整個廷尉府,沒有積壓的案件,廷尉府現在很清閑。


    蒙毅也收拾了自己的手記,沉思著走出廷尉府。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鹹陽宮的門口。走到門口的時候蒙毅才回過神來,心中不由得一愣,怎麽到這裏來了?


    蒙毅剛要離去卻被趙無恤給攔住了:“蒙毅大人,始皇帝陛下讓你進去。”


    蒙毅雖然詫異但是很快平複下心情,和秦風共事蒙毅早已經練出了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早已經發生了蛻變。


    跟著趙無恤走進了鹹陽宮,秦始皇正在埋頭批閱奏章,現在他看到那些呈上來的一卷卷厚重的竹簡,就有些厭煩。


    那玩意兒主要是太沉,展開之後也沒有多少字,而且一個個咬文嚼字,還得需要慢慢的斟酌。


    雖然說濃縮的都是精華,可是一個漏洞就會出現不可預知的後果。


    比如說【元年春王正月】到了後世出現了很多解釋,這就是語言濃縮帶來的困境。


    古代人看書神態安詳肅穆,那是在琢磨語境,秦始皇以前不覺得如之何,秦風寫了幾次奏章,秦始皇看了之後再看別人的奏章怎麽看怎麽別扭。


    秦風寫奏章還是他前世的習慣,先寫總綱再逐條解釋,行書寫的流暢自然,語言非常幹練,目標明確,關鍵是通俗易懂,意思表達的特別清楚。


    唯一的缺點就是字數多一點,但是看著無比的輕鬆。甚至說是一種享受。


    看到蒙毅過來,秦始皇放下手中的筆:“怎麽了?這一段也沒有見你過來過,走到門口了,你還想跑?”


    蒙毅施禮過後說道:“陛下,我正在思考廷尉大人留給我的任務,不知不覺走到這裏來了。


    其實我真的沒什麽事,怕打擾陛下。所以這才離開的。”


    “沒事兒就不能來了。”秦始皇揉了揉額頭,然後打開一個瓷瓶的蓋兒,挖出一點兒清涼油塗在太陽穴上。頓時感覺涼爽無比,一下子又精神起來了。


    “我家的那個帝婿給了你什麽任務?還能把你這位大學問家給難住?”


    蒙毅說道:“廷尉大人讓我製定律法。”


    “哦,什麽地方不明白,說來聽聽。”


    廷尉府掌管律法的,也有立法的權利,隻不過需要經過廷議,然後秦始皇親自批準才可以實行。


    但是大秦從商君立法後一直延續至今,別說立法,改動的時候都非常的少。


    秦始皇從秦王一直坐到始皇帝,大秦律法幾乎就沒有動過。


    秦始皇沒有想到秦風做了幾天廷尉就開始修改大秦律法了,這孩子真是一點兒也閑不住。


    “關於服飾的律法。需要在現行的規定中或者其他的律法中把關於服飾的規定找出來綜合,形成一個完整的律法。”


    蒙毅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了自己做的筆錄,看了一會兒向秦始皇解釋:“就是關於官服、朝服、禮服樣式的立法。


    什麽樣的官員穿什麽樣的形製的衣服?必須規定黑色為主色官服、朝服、禮服是皇族專用色,誰都不可以越線。


    帝婿隻是打了一個比喻說始皇帝你的朝服、禮服服飾。必須是天下唯一的,任何人隻要穿您這樣的形製的衣服,那就夷三族。


    任何人穿黑色的為主色調的衣服都是不被允許的。”


    “這也沒什麽呀,現在就是這樣執行的?”秦始皇還以為秦風有多大動作,沒有想到和現在實行的製度沒什麽區別。


    “隻是穿始皇帝你這樣官朝服、禮服的服飾夷三族這一個規定大秦律法中還真的沒有。


    然後其他的呢?比如說三公的官服、朝服、禮服樣式設置怎樣的處罰?徹侯的,一直到公士的,都需要一點點劃分。


    樣式的形式多少相似度會觸動律法,由那個部門監管,由那個部門執行?……”


    蒙毅一拆解,這一下子引起了秦始皇的興趣,拿過了蒙毅記錄的筆記仔細觀看,那上麵是秦風關於衣服樣式製度的基本要求。


    看到始皇帝思索的樣子,蒙毅明白了。


    叔孫通製定官服、朝服、禮服的樣式,秦風提醒他找那些博士商量,到了他這裏什麽也沒有說,原來是這個意思。


    秦風沒有提醒他,是因為始皇帝,他總不能說讓始皇帝陛下定製律法,給始皇帝派活。


    很多人無形中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秦始皇對律法特別感興趣,對大秦的律法非常的熟悉,甚至比李斯還有趙高造詣還高。


    秦始皇成為千古一帝一統山河,絕不是偶然,它是一個必然性。秦始皇睿智、果斷懂得權衡利弊,而且有很大的魄力!


    其實秦莊襄王的時候,大秦的國力就能一統天下了,但是秦莊襄王缺少了魄力,顧忌太多了,以至於一直拖到了秦始皇才完成。


    “嘿嘿,有意思,咱們琢磨琢磨。”


    果然如此!秦風讓他製定律法卻沒有給他任何建議,讓他找任何人的幫助,原來他打的主意真的是秦始皇!


    秦風和李斯關係鬧得非常的僵硬,蒙毅絕對不會去找李斯商議立法的事情,趙高率領羅織遠赴嶺南,


    其他法家學者沒有那個能力,他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整個服飾律法的定製,那麽能夠幫助他的隻有秦始皇。


    現階段法家集大成者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秦始皇,一個是李斯。


    並不是說蒙毅不精通大秦律法,而是他的閱曆不夠,資曆也不夠考慮問題就不全麵,製定的律法就會偏激,不能服眾。


    說能夠服眾?這整個大秦也就是秦始皇。


    帝婿的計謀果然深不可測,這種事情都算計好了。蒙毅忍不住地感歎。


    蒙毅是秦始皇跟前的紅人,兩個人就開始琢磨關於律法的製定和懲罰。


    一邊製定律法,秦始皇還問道:“這些官員的官服、朝服、禮服服飾。是我家帝婿主持的。”


    蒙毅苦笑了一聲:“沒有,帝婿交給了他的徒孫叔孫通,讓他找那些博士們幫忙共同製定。”


    “這莫非是一個很大的修改嗎?”


    “聽帝婿的意思是不讓有大的動作,在原有基礎上規範一下,讓20等級勳貴、各官員的服飾能夠明顯的區別出來。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幾等功勳。


    官員隻要穿上官服大家都能夠看出他的官員的職位。而不至於形成混亂,達到這個要求以後盡量華貴一些。”


    秦始皇聽了點點頭說道:“這樣的成本應該是最低的,而效果應該是最大的。


    墨家的人果然不同。算計得很精準,知道節約成本,用最少的資源做最大的事情。看來我讓帝婿去當廷尉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叔孫通也沒有閑著,首先找到了崔廣、周術、唐秉、吳實把秦風的意思和這四位儒家的代表人物講了一遍。


    這四位忍不住點了點頭拍了拍叔孫通的肩膀:“小夥子有前途。可惜啊,我們這四個老家夥臉皮薄。沒有認下這個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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