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孫通說道:“夏侯淵要滅三族了,你也打算和他作伴?”


    淳於越一激靈:“怎麽回事,是因為千字文?”


    唐秉歎了一口氣,把白天秦府發生的事情給淳於越說了一遍。


    淳於越聽了以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他是活該!咱們儒家蘊養的是浩然之氣,應該剛正不阿,夏侯淵這樣做,小人也!”


    “你呀,長點心吧,帝婿不好惹。”叔孫通說道。


    “不好惹又不是不能惹,我正在批判的看這個文章,找到漏洞以後好好找帝婿交流一下。”


    淳於越眨了一下眼睛,他感覺自己很聰明,這個理由很強大。


    眾人一時間語塞了,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強驢,這個時候了還死要麵子。


    叔孫通苦笑:“你腦子秀逗了吧,上麵有皇帝陛下批文,也就是皇帝陛下認可這種東西,有什麽可批判的?”


    “這個……”


    淳於越倔強,但是並不傻,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今天沐休我一直睡覺,和各位師兄們沒有見麵。”然後溜之大吉。


    淳於越是秦始皇聘請的博士,還是儒家君子,到了他們這一步哪個都不傻。


    淳於越倔強是因為他在七十博士裏麵學問墊底,不特立獨行,沒有出彩的時候。


    儒家理論在亂世行不通,現在秦始皇一統天下,天下太平而守禮,這正是儒家出山的時候。


    他們這些人到鹹陽城,就是認定這個道理——法家完成使命了,該他們來了。


    “淳於越也是能屈能伸,我還認為這個老小子哭著找始皇帝告狀呢。”一位博士說道。


    叔孫通看著淳於越消失的方向心話,誰說的這小子倔強無才,這老小子藏的夠深的。


    第二天夏侯淵就被殺了,並且被夷三族了,秦始皇為此事發動了廷議。


    李斯在一邊靜靜地站著,低著頭一直沉默不語,如果遇到細心的人就會發現,李斯的鬢角滲出了細汗。


    身穿綠袍的禦史大夫馮劫很積極,對文字獄的現象做出了綜合性的評判。


    馮劫是馮亭的後人,馮亭是韓地人,想當年白起攻占野王,切斷了上黨和韓地的聯係,迫使韓王割讓上黨給大秦。


    馮亭使用驅虎吞狼的戰術,把上黨送給了趙國,直接導致了秦趙大戰,這就是震驚千古的長平之戰。


    最後的結果是趙國成年男子全部戰殞,大秦也傷了根本,二十年不出函穀關。


    上黨戰敗,馮亭自殺馮氏家族四散,馮劫、馮去疾這兩支都到了大秦,現在都位居高位。


    大秦的三公是丞相、太尉、禦使大夫,丞相管理百官,太尉管理將領,禦使大夫負責監察百官。


    馮劫這個禦史大夫說是三公,其實幹的活是都是得罪人的活,聞風奏事,那就可能滅三族甚至滅九族,這個苗頭必須掐滅。


    馮劫為首,那些禦史們講的滔滔不絕,分析文字獄的恐怖之處,百官也人人自危。


    最後除了沉默不語的李斯,全部同意把因言治罪寫入大秦律。


    始皇帝沉吟許久,拍板認可下來,但是指出一定要製定詳細,斟酌利弊。


    這條關於言論的法令被寫入大秦律當中,撬動商君寫的大秦律的一角。


    秦風這個始作俑者還是那樣的逍遙,每天有規律的生活。


    在鹹陽宮群臣們分析如何怎樣把言論的法律完全細化的時候,秦風正在兼愛苑的躺椅上無聊著曬的太陽。


    小嬋拿著扇子,給秦風扇風,秦風閉著眼睛一邊享受這一邊哼著小曲。


    兼愛苑現在有六個人,除了他們兩個,其他的人都在忙碌。


    杜殺和西乞滿正在鍛造鋼刀,秦風已經起名叫秦刀,一把刀定量是三斤重,這是唐刀的重量。


    這些都是配給秦府家丁和黑冰台的黑龍銳士的,秦福認為太輕了,這些人都到了搬山境,就把把重量定到三十二斤。


    西乞滿赤著上身,輪動的鐵錘奮力地砸,燒紅的精鐵在巨錘的衝擊下火星四射。


    飛濺的鐵屑向四周飛散,當鐵屑的熱量傳遞出去之後,化作黑色的粉末。


    杜殺拿著小錘打著歡快的節奏,指揮著大錘的落點。


    這個方法是秦風傳授的,是無數代鐵匠總結出的經驗。小錘是領錘的,屬於將軍,成品的好壞全在小錘的指揮。


    影子一個人卻用小錘在鍛打,影子比較心細,他鍛打的是秦風畫出的手術刀。


    秦福身穿麻衣在樹蔭下坐著,他的前麵有一個丹爐一樣的小爐子,爐子的下麵的炭火在微風下閃著紅光。


    爐子上霧氣繚繞,秦福用柳木棍輕輕的攪拌,不停地填入各種膠類,讓各種膠類在小爐中完美接觸,看看能不能發生奇妙地反應。


    在他的身邊放了幾把菜刀,那是昨天晚上杜殺、西乞滿練習鍛打技術打造出來的,菜刀寬十五公分長二十五公分。


    現在秦福正在研究砂輪怎麽做出來,十年磨一劍太慢了,使用砂輪會很快磨製出來鋒利的刀劍。


    秦風已經寫出了製作的方法,理論到實踐是一道鴻溝,需要不斷試驗積累數據,秦福一邊熬製一邊記錄,他在樹下已經一動不動一晚上加一上午了。


    “小嬋太無聊了,咱們玩彈球吧。”秦風睜開朦朧地雙眼。


    “怎麽玩呀?”


    彈球曆史悠久,至於什麽時候開始的不得而知,秦風在鹹陽城溜達的時候見過,那些小孩子們用石子。


    小嬋從小在秦府長大,一直跟著秦風,秦韓氏又是打算當兒媳培養的,彈珠這種遊戲小嬋從來沒有玩過。


    “怎麽你不會?沒有彈球的童年,人生是不完美的,玻璃珠呢,拿出來,本少爺教給你。”


    小嬋才十二歲,年齡小,玩心很大,兼愛苑除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什麽都沒有,她也感覺很無聊。


    “用多少呀?”


    “一個人十個。”


    這種玻璃珠秦風做了很多,這都是燒玻璃的廢品,本來打算燒玻璃給教室安裝玻璃窗,因為有雜質有了顏色,那就不能用了,隻能做玻璃珠。


    五顏六色的玻璃珠從觀感上來說是非常的好看,秦風見小嬋非常喜歡就全部給了小嬋。


    明白了彈珠小嬋有些心疼:“少爺,那撞壞了怎麽辦呀?”


    “撞壞了重做唄,多大點事,以後咱們做出來的更精致。”


    昨天晚上的時候,秦風和小嬋在墨雲苑庫房裏邊專門隔出來了一個實驗室,他們一晚上做出了三十個玻璃球,最後做出了玻璃。


    “那好吧,不過要是有了更好看的玻璃球也要給我。”


    “行行行,多大的事兒?咱們現在需要的就是快樂,懂嗎?快樂才是無價的,玻璃球咱們會做了,以後想要多少做多少。”


    於是將來院裏有了愉快的笑聲。


    “少爺,你不行啊,你又輸了!”


    小嬋是武者已經到了搬山境後期,有真氣控製玻璃球準頭要準的多。


    秦風修煉青冥決,有古怪銅鏡月露滋養,魂魄很強大,隻是沒有真氣,看得準打不準。


    這屬於一看就會,一動手就廢了。


    每人十個琉璃球,沒有一刻鍾,秦風的十個琉璃球就全部被小嬋給贏去了。


    “技術不錯呀,平分了咱們繼續玩。”童年的記憶讓秦風心情愉悅。


    “好吧,可是上麵都打出坑了。”


    “打出來打出來唄,這是一種殘缺的美,懂不懂?”


    在秦風的記憶中,這種玻璃球坑坑窪窪那是千錘百煉久經沙場的見證,那才看著舒服。


    “哦……哦哦。”小嬋疑惑地點了點頭,戀戀不舍地拿出玻璃球。


    “長歌你看看,這個砂紙做的怎麽樣……”


    就在這個時候,秦福拿著做好的砂紙走了過來,看到秦風和小嬋手裏拿著玻璃球,他的眼睛瞪得溜圓。


    琉璃?還是如此渾圓的琉璃珠,這兩為拿琉璃珠做彈珠遊戲!


    造孽呀!這堪比黃金的琉璃竟然被他們拿來當彈珠玩!


    秦福一把把地上的玻璃珠抓在手中,看了上麵坑坑窪窪的,有些肉疼。


    “長歌,你拿這個當彈球打?你還不如用金子來玩。”


    看著秦福心疼的樣子,秦風站起來撓了撓頭疑惑地看著秦福。


    “福伯,金子多值錢呀,用金子做彈珠那不就是敗家嗎?我就是再不懂事兒,也不能用金子打彈彈珠。”


    秦福聽了有一些無語了,胸脯起伏,頭頂上熱氣蒸騰,緩了一會兒,這才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


    看來這兩個孩子真不知道琉璃的價值。


    “長歌呀,我的少爺,這琉璃珠一個能兌換十個黃金這麽大的黃金珠。”


    秦福的話音剛落,秦風和小嬋驚訝地叫了一聲。


    秦風驚訝的是,一個玻璃球在他前世並不值錢,在他的童年,一毛錢買好幾個,哪個小夥伴沒有幾十個玻璃球。


    甚至彈珠玩得好的,幾百個都有,能裝滿滿一抽屜,到了大秦值錢了?


    小嬋驚訝的是這就是琉璃?


    “福伯……真的嗎?我這裏還有好多呢。”小嬋一邊說著,從袖袋裏又拿出幾十個琉璃珠。


    這些玻璃球沒有當做彈出玩兒,晶瑩剔透,泛著明亮的光澤。


    秦福一把全部搶了過去:“你們兩個……,有這麽玩兒的嗎?啊?這可都是黃金!


    要想玩彈球,以後我給你做幾個石頭的,這個沒收了。”


    秦福說著收到了自己的袖袋裏麵,秦風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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