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知道,除了這一世父親秦騰滅掉韓國之外,其餘的六國都是王翦父子滅的,戰爭中就斬殺兵卒二百多萬。


    這些煞氣侵染主將,時間久了很有可能侵蝕心性。


    白起就是因此而死,王翦聰明,滅掉趙國和燕國之後,就感覺到了異常,放棄了兵權在家休養。


    要不是李信自大,沒有按照他的建議使用六十萬大軍滅楚,王翦就不出山了。


    “兵家和墨家是相通的,性命攸關,倒轉陰陽,一切無往不利。”


    秦風隻是淡然說道,似乎是回答王翦,似乎是自言自語。


    王翦聽了眼睛一亮。


    聰明人點到為止,王翦已經有了明悟,很有深意的看了秦風一眼。


    秦風說的是【碧落訣】和【青冥訣】的理論,反正自己不能修煉,王翦也是他敬佩的人,謀事在人,能不能聽懂就看王翦的氣運了。


    五個家丁挑著十壇子酒走了過來,壇子上貼著紅紙,上麵使用篆書寫著【三杯醉】。


    上麵的字清秀雋永,一看就是小嬋的字,秦風隻是隨口一說,沒有想到小嬋就直接寫在酒壇子上。


    “這酒三杯酒醉了?”王翦似乎是好奇寶寶。


    “一個名字而已,這種修辭方法叫誇張,實際上不會如此。”


    “嗯,這還差不多,我老王號稱千杯不醉,三杯酒醉了,那太丟人了。”


    “武成侯說的是,這酒沒那麽誇張,我先品嚐一下。”


    影子懶散的神態全無,抱起一壇子酒風馳電掣沒了蹤影,然後就是影子和秦福。


    王翦一愣,手虛空一抓,兩壇子酒就到了身前,打開酒壇,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好酒!”


    王翦一聲高喝震驚四座,大家這才注意到王翦和秦風坐在一起聊天。


    捧起酒壇子猛灌了兩口,一股火辣的氣息順喉而下,猶如萬馬奔騰。


    “好酒!”王翦忍不住又喝了一聲。


    眾人看了一眼王翦,立刻都低下了頭,喝了酒的王翦,殺氣充盈,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麻姑也是心神一震,運轉心法這才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小娟臉色煞白。


    小嬋站在秦風身邊,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秦風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小嬋臉色恢複正常。


    王翦的殺伐之氣對秦風造成了衝擊,不過效果不大。


    他的前世年輕的時候是特殊部隊的英才,經曆過槍林彈雨九死一生。


    整個秦府異常安靜,落針可聞。


    秦風站起身來:“各位,這是我秦府煉製的酒精華,比平常的果酒烈度要高一些。


    所謂三杯醉就是沉醉的意思,人生不過三杯酒,三杯酒回味人生,大家可以品嚐一下。


    王動,給大家分下去。”


    “好嘞。”


    王動心裏長出了一口氣,在爺爺麵前他心裏的壓力猶如大山。


    招呼辛甲、尉遲敬、李威給大家分酒。


    酒場上講的更是人情世故,秦福、影子、杜殺各自搶走了一壇,王翦拿走了兩壇,餘下來了五壇子酒。


    兩壇酒搬到了秦騰夫婦的宴席前,一壇酒搬到了麃公等這些功勳的酒席前。


    留下了兩壇給眾人。


    “小子,一壇酒夠我們喝嗎,再去弄一些。”


    麃公抓住王動的肩膀,眼中露出威脅地表情。


    王動帶頭,把他家的花全部掐了,給他家留了一片青青草原,他看到這個小子就來氣。


    “麃公,這可是精華,墨家不傳之秘煉製的,一百壇果酒煉製一壇,一共就十壇酒。


    內史騰是主人,需要招待所有的客人,留兩壇不過分吧。”


    “嗯,有道理。”趙無極點頭。


    秦騰內斂謙遜,不給他留下兩壇,他還真抹不開麵子去要。


    “這裏讀書人有一百來人,再加上秦府的家丁,兩壇子酒不過分吧。”


    “那些讀書人喝什麽酒?不過秦府家丁都是秦騰的親衛,也說得過去。”趙無極點點頭。


    “現在我爺爺占著兩壇子酒,秦福、影子、杜殺各自拿走了一壇,我可惹不起,要不老爺子你去要?”


    趙無極吧嗒了一下嘴,王翦是武成侯,惹不起。


    秦福是墨家君子,影子、杜殺是墨家天驕,照樣惹不起。


    “太少了,不夠漱口呢。”趙無極有些不情願。


    “麃公,看到了嗎,三杯醉。”王動指著酒壇子上三個字:“人生不過三杯酒,一杯滿月酒、一杯結婚酒、一杯入土酒。


    這三杯酒你都沒有喝過吧,這種酒三杯下去,你就回味整個人生。”


    “真的?”趙無極眼珠轉了兩圈,仔細觀察王動。


    王動這個小紈絝壞得很,不會是又捉弄自己吧?


    “動嘴皮子都是虛的,麃公喝一杯就知道了。”


    王動解開酒壇封口,給趙無極倒了一大杯。


    “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們都來一杯?”


    “好呀,王動真的越來越懂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宴會上更是分得清楚。


    整個墨雲苑,秦風等人占據一個小圈子,秦騰夫婦作為主人占據一地,功勳們走到了一起,其他朝中百官占據一塊地方,秦府家丁占一塊地方。


    一樣的飯菜,一樣酒,不一樣的人生。


    王動用最小的杯子給自己和跟在身邊的辛甲、尉遲敬、李威倒滿。


    “這小杯子不夠漱口。”尉遲敬小聲的嘟囔。


    “閉嘴,咱們能喝上這人生第一杯酒就很榮幸了。”王動瞪了尉遲敬一眼。


    “各位,飲甚!”王動舉杯致敬一口喝了下去,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趙無極等人早被酒香饞壞了,捧著酒樽一口氣喝了下去。


    酒順喉而下,猶如小火山爆發,眾人憋紅了臉,這種場合不能失態,隻能憋著。


    王動喝有一兩酒,趙無極等人一酒樽就是半斤,足足八兩酒。


    這種喝法,就是秦風前世,也得醉倒一片,何況這酒將近七十度。


    “果然都是戰場上廝殺的猛人,厲害!”


    王動說完,吐著舌頭哈著氣用手給舌頭扇風,太辣了,猶如火焰一般的辛辣。


    “你小子……”眾功勳指著王動,話還沒有說完就倒下了一片。


    “各位,咱們來第二杯……”王動抱起酒壇。


    “滾!”趙無極終於緩過氣,指著王動怒喝道。


    “好嘞,老爺子,吃好喝好。”王動說完,順手拿走了他們麵前的烤全羊。


    “給我放下……”趙無極想站起來,感覺腦袋發暈,隻能坐著不動,其他沒有醉倒的人也是搖頭苦笑。


    烤全羊是秦府秘製,酥脆清香,譽滿鹹陽,一共就兩隻烤全羊,他們憑借武力搶奪了一隻,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被王動等人搶走。


    “這小子,壞的有水平。”秦風笑嘻嘻地看著這一切。


    “有什麽水平,讓人一看就精明的,都是小聰明,支撐不起一個家族。”王翦不屑地說道。


    “武成侯,王動是老幺,又不繼承你們的家業,反正王離是老大。”


    “王離太穩重,思緒太周全了,沒有衝勁,守成有餘,卻不能發揚家族。


    他為將做副將可以,能嚴格執行命令,不能是主將,累死三軍。”王翦歎了一口氣。


    王翦說完心中一愣,自己怎麽和一個小孩子說起了這個。


    “帝婿,你的滄海一聲笑讓老夫感觸很深,不知可有其他的曲子?”


    王翦主動轉移了話題。


    “剛才小娟想聽憂傷惆悵的曲子,我剛想起一個。”


    秦風說著,用手拂在古箏上,一個蒼涼的曲子流淌出來:“我借歲月三杯酒,一杯飲盡世間愁,二杯錯失你溫柔,三杯萬千感慨杯中留。


    前塵往事不回首,笑看紅塵醉不休,落花無意隨流水,流水滾滾向東流……”


    秦風的歌聲蒼涼悲壯,仿佛穿越了千年滄桑,一絲無奈,一絲惆悵,一絲灑脫。


    麻姑愣愣地看著秦風,心中五味雜陳,內息開始紊亂,臉色泛出桃紅。


    王翦瞥了麻姑一眼,歎息一聲。一聲歎息,壓製了麻姑紊亂的內息。


    麻姑心中驚駭,王翦已經到了那個境界?真要是那樣的話,王翦已經和自己的老姑夫蕭史相當了。


    她的明眸看向王翦,王翦並沒有看她,而是專注的聽著秦風彈奏。


    一曲終,萬籟寂靜,整個陶然苑落針可聞。


    突然一聲細微的抽泣聲從身後傳來,秦風一扭頭,看到小嬋淚流滿麵。


    “小丫頭這麽多愁善感?”秦風輕輕拍了拍小嬋的手。


    “別說小丫頭,我這老頭子都差點流淚,你小子在樂道上趕上師況了,比蕭史不次。年輕人還是歡快一些好。”


    王翦心中感慨,蕭史吹簫引鳳,用了十年,破開了秦弄玉的禁錮,兩人雙雙走上了修行路。


    秦風隨隨便便一曲,讓他的禁錮鬆動了。再加上前麵秦風說的性命攸關逆轉陰陽,王翦有把握走出那一步了。


    秦風並沒有意識到這些,王翦開口問小嬋:“丫頭,想聽歡快的?”


    小嬋拚命的點頭。


    “還是武成侯懂年輕人呀,我家小嬋才是正常的。”秦風哈哈笑笑。


    小娟想要開口,看到麻姑瞪了她一眼,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憂傷和快樂全在節奏,彈奏的節奏快一些曲子的風格就變了。”


    秦風說完,手拂古箏,調整節奏,同樣的曲子,立刻歡快了起來。


    “我借歲月三杯酒,一杯仗劍度春秋,二杯怒馬寫風流,三杯回顧美人眸。


    青絲漸淡紅顏老,策馬西風霜染頭,心中長劍衛家國,一念斬殺蒼天首。……”


    “帝婿,皇恩浩蕩,沒想到竟然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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