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組的任務是在九龍鎮附近的鄉鎮,特別是金坪鎮,對所有電腦打字、複印店家進行調查,找到王義的各種手稿。以便進行筆跡鑑定。


    “第四組的任務主要是技術檢驗、化驗、鑑定,對有關屍骨和提取物進行檢驗。對王新生的血型進行鑑定,必要時聘請專家鑑定。”


    “最後一個小組專門負責王新生的審訊審查,務必突破他的一切防線,讓他開口說話,或者讓他親筆寫供詞。要知道,他的筆跡也是案件的得力證據和證明王義存在著的鐵證!”


    最後,我說我既不是領導,也不是專案組成員,警力的具體安排和具體工作部署必須由領導拍扳定音。陳功及時接過話頭:


    “這個由你們縣局領導決定。不過,我提議,廣州、深圳等城市以及王恩生前當兵所在部隊,由我出馬親征。因為那裏的警察機關裏有我不少朋友,在他們的幫助之下,我一定能夠很快查清王義第一次美容的情況,獲取王恩在部隊服役時表現的生理特徵以及不可變的血型特徵。”


    我知道,他已經掌握了那方麵的秘密。真滑頭!既能節省警力,又可以為我的表演保守機密,把我的後台老板的角色演到底。我正這樣想著,刑偵隊一位副隊長卻表現出擔心。


    “各位領導,各位同行,你們看這個方案是不是動用人力物力太多了,一旦沒弄出名堂,豈不勞民傷財?他說的那些,雖然合情合理,但是太曲折、太奇特了,而且運用了許多邏輯推理。”


    陳功馬上對我眨著眼睛,我明白了,作出反應:


    “各位領導和同誌們放心,我敢打賭,照我說的去做,保證成功!我敢下一個賭注!”


    “賭什麽?難道再開除你一次不成?賠償損失嗎?你有幾個錢呢!”


    “至少,我可以賠一桌酒席!”我心中一急,下了一個可笑的、也是力圖讓大家信任的賭注。”


    “好啦,別賭氣了!我看大家再也拿不出比這更好的方案了。執行吧,在這裏,我說了算。”


    局長似乎對我的演說和賭注心悅誠服,作出了最後的決斷。


    其實,我心中非常明白,我即使不作上述表演,王新生的一切罪案都會順利告破,因為在這之前,全部案情都已基本瞭然,而且獲得了一些證據我完全相信舉辦慶功宴的日子不會很遠。


    二


    一九九六年元月中旬、方方麵麵的證據果然陸續取齊,在王禹墳墓內,找到了另一隻已經朽爛的皮鞋,還找到了皮帶斷檔。這足以證明王恩被害後曾經被埋在這裏。他死的時候還把從王義腰間扯斷的這截皮帶捏在手中,等王義掘開王禹墳墓,又等到了天黑掩埋王恩時,王恩己屍僵了,那皮帶被抓得更緊了,因此被帶入了墳墓,後來移屍至山溪時,皮帶斷梢就掉在墳墓中了;從朱素珍後來埋葬鬼潭屍骨的新墳中,法醫再次對屍骨進行了檢驗,提取了那顆智齒。陳功委託省廳有關專家進行毛髮血型鑑定也擺上了預審員的案頭,ab型血型正好與王恩生前服役所在部隊有關人員出具的證明材料相吻合,而王新生(王義)的血型鑑定為a型;當地群眾帶領幹警在斷魂台和捨命崖之間的山溝一側,發現了一個比較幹燥的山洞,洞中有王義生活的陳跡:梅中娥送給他的小鐵鍋,生過火的灰燼,在洞穴深處的枯草堆裏還發現了一條骯髒的毛毯。經查證是王義在村小學教書期間有時在學校住宿用過的,上麵有毛髮,經鑑定與王新生毛髮同一。順著王禹墳墓附近的山溝搜尋,繞到那幾縷冷泉飛瀑之上,山溝左側的山嶺上有一棵樹冠博大、枝葉繁茂的紅纓木,樹根部有人用幹樹枝撐著一個小小的棚,棚裏地麵上堆滿枯葉,枯葉上有一條白底黃花的毛巾被,也是骯髒無比了,其上也有同樣的毛髮。在那支離破碎的小棚子外麵,有一塊青石,站在那裏可以望見王禹墓地,青石旁邊有裝過餅幹、蛋糕的塑料包裝袋,印著“雪峰商場”字樣,顯然,它證明王義在秘密整容歸來途中,準備了不少食物,然後乘夜潛回家鄉,在這裏守候整修祖墳的王恩在墓地出現;在金坪鎮的“文豪”電腦打字複印店,打字員辨認了梅中娥生前照片和王義整容後的照片,證明梅中娥曾經在那裏複印過一次台胞的信函,王新生先後三次到該店列印材料,一次是控告一名警察與梅中娥淫亂,另兩次是匿名信。但草稿原件在列印之後就被王新生揉成紙團塞進口袋裏了;陳功負責獲取的那份關於王義秘密整容的證據也已取到。


    一九九六年元月十九日,預審官再次提審王新生,將一係列證據出示在他麵前。但他橫下心來閉口不言。中午時分,預審官忽然告訴他,有幾位經過特許的客人將與他會見。當他走進會客室的當兒,他全敗露了!對這幾位特邀客人連連磕下頭去,長跪不起。不一會兒,他終於支持不住,癱瘓在地,昏了過去。


    原來,王季英和老婦人秀芝以及朱素珍到了那裏,是陳功帶著他們來的。王季英當麵否定寫過那封要求王恩修租墳的信,卻是有人以王恩的名義向他發了電報,電報是從縣城郵局發的,內容是秀芝病重,請速歸探。然而等他回大陸趕到九龍村時發現,秀芝並無大病。假王恩當時解釋說,他母子隻是想念父親,這樣,王季英自然高興,也就沒有深問,並且得知王恩己整修了祖墳,更見其忠孝之心。於是,又是祭祖,又是帶他整容,恨不能將蓄積了幾十年的父愛一下子全部傾注在他身上,哪裏知道他是假王恩真王義呢。朱素珍摸索著撲上去,又撕又咬地詛咒著、痛哭著。老婦人當場昏厥,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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