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回心裏有些莫名的酸楚,她想著那日在餘音林裏初見到樓燃,他的笑容似乎一下子就落進了自己的心井裏。而在瓜陵山的寥寥數日裏,她又愜意的像似歡快的鳥兒,猛然間多出一個同樣思慕著樓燃的水神,瞬間就讓她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碎了。


    那碎了的東西,叫幻想。


    她幻想著能和師父長長久久的生活在一起……


    於是,兮回忍不住插嘴問道:“師父,會娶水神仙上麽?”


    樓燃摸了摸了她的頭,笑著答道:“為師和水神僅是摯友,且水火兩行差異甚大,我二人並不適合做仙侶!”


    聽了樓燃的回答後,兮回的心裏有釋然,亦有失落。釋然的是,作為上古三尊神之一的水神也入不了樓燃的眼,不會成為瓜陵山的女主人;失落的是,水神這樣的女仙都不能令樓燃心動,世間怕是沒有女子能獲得他的青睞了。


    “那天地間有哪位仙子能讓師父覺得歡心的呢?”


    兮回的舌頭像是不聽使喚了,一個暢流之下就問了出來。


    樓燃有片刻的發懵,他隻當兮回是嬉鬧著糾纏,遂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蛋,哈哈笑道:“有兮回在,為師便很歡心了!”話鋒一轉,又道:“為師倒是想問問兮回,天地間可有男兒讓你心儀的呢?”


    兮回撅嘴,跺腳,嗔道:“師父!”


    ……


    他二人的對白讓淺川有種吞了蒼蠅的感覺。


    淺川嫉妒了。在她看來,這一師一徒,師父不嚴,妖徒不尊,絲毫沒有師徒間應該有的樣子,委實不成體統。


    淺川仿佛還看見兮回對她挑釁的擠了擠眼,於是她的一顆心又像似被放在沸騰的油鍋裏翻滾,炸地‘吱吱’作響。


    如果兮回知道她今日的言行不僅僅帶給了淺川難以言語的打擊,且還為後來的災禍埋下了隱患的話,她定然會悲憤的欷歔不已。


    年少的她隻知道自己眷戀著師父,隻記著把水神當做了愛情中的對手,卻是把淺川神女的女兒家心思完全忽略了。


    ……


    瓜陵山上難得有客,樓燃遂又開始做起糕點來。


    淺川俏生生上前問道:“上神可是要做冰玉糕?”


    樓燃笑著答了句,隨後便想起半年前淺川吃苦辣冰玉糕的事情,遂歉然道:“上回的冰玉糕苦辣了些,神女卻並未言明,想來是顧及樓燃的顏麵吧!”


    淺川見他還記得半年前冰玉糕一事,隻情不自禁地認為樓燃的心裏也存了她,於是蒸騰著雙頰,無限嬌媚地應了聲。


    樓燃爽朗了笑了幾聲,道:“這次不會了……神女臨行時不妨帶一些,轉贈與水神……”眼瞅著他做盤糕點也能做得風雲變色,淺川豔羨地幾乎要忘了前來瓜陵山的目的。


    “上神,日前我家仙上前往大地神的九州神宮,途徑上申山和餘音林時目睹了相當怪異的一幕景象。上申山的一隻小小玉鼠精狂性大發之下竟然惡意撕碎了一頭虎精,那玉鼠精靈力強大且深厚,我家仙上心生疑惑遂出手困住了它……”


    樓燃目光深沉的看向淺川,問道:“後來又如何?”


    “我家仙上用了亙古境方曉得,那玉鼠精體內靈力激漲,不得不狂躁的宣泄才能保住性命。我家仙上還發覺,那靈力竟然還和父神頗有些淵源……”


    “父神已經羽化了數十萬年了,而玉鼠精隻不過是個沒修得人形的,想來也不過千餘年的修行,”樓燃凝眉深思,“此事倒是十分的蹊蹺!”


    兮回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可是發生在餘音林和上申山的怪事,那爹爹和兮汋是否已經發覺了呢?餘音林的最東麵是父神的聖墓,難不成這玉鼠精是得了聖墓裏某件沾染了父神靈氣的物事?她惴惴地看向樓燃,隻見樓燃也是麵露不解的神色。


    “水神心思縝密,專程遣了神女前來相告,樓燃亦自當竭力將靈獸們引上修行的正軌。半月後便是上古神宴,屆時樓燃定會和水神及大地神商議此事!”


    “淺川覺得,有上神在,神界便能安如磐石!”


    水神千淩波,上古三尊神中唯一的女子,培養出來的座下神女也是不簡單,相同的話說出來味道都是不一樣的。就好比兮回聽著淺川的話,怎麽聽怎麽覺得話裏的意境悠遠綿長,不像是單純的尊崇。


    樓燃也聽出來了,他隻肅容道:“神女過譽了!父神羽化後,樓燃與水神、大地神共同管理神界,神界能否安如磐石並非樓燃一人所……”


    他的話尚未說完,淺川就連忙道:“上神,淺川所說著實乃心中所想,在淺川眼裏,上神便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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