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月明既然是公主級人物,那她的那兩個暗衛是何等級別,就可想而知了。


    難怪,僅僅是神識掃描一下,就能讓夜舞陽有大山壓頂的無力感和渺小感。


    不過,“公主”這兩個字,在他心目中並不是什麽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上輩子,在公主幾乎已經成為曆史的地球上,他就不止一次跟公主打過交道。而這輩子,更是跟好幾個公主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其中的龍香、梵螣秀、山度雲心和雨意,更是份屬他的至親之人。盡管這是仙域的公主,也不可能讓他生出什麽崇拜和諂媚來,不過是狠狠地驚訝了一下而已。畢竟,他現在還剛剛進入三煉,與金字塔頂端的那些存在之間這麽早就產生了糾葛,實在有些出乎意料。


    心頭苦笑一聲之後,有些開玩笑地說道:“原來是單大老板。看來,小丫頭這個叫法有一點點不妥啊。嗬嗬,來,大老板丫頭,幹一個,我敬你。”


    單月明卻不端杯,隻盯著他不轉眼。


    夜舞陽無奈,隻得訕笑著說道:“大老板,你跟人談判,都是這麽咄咄*人的嗎?”


    單月明蠻橫地說道:“我不夠資格嗎?”


    夜舞陽趕緊投降:“夠,絕對夠。”


    單月明嗔道:“那你還羅嗦。”


    夜舞陽歎息一聲,說道:“我現在煉製五品應該不會出問題,煉六品不敢保證沒瑕疵,而七品的話,就比較勉強了。”


    這一下,終於輪到單月明震驚了。她很率性,直接從座位上蹦了起來,一雙美目睜得滴溜圓,本來是張櫻桃小口,現在卻可以直接放進雞子去。


    她不得不震驚。器師的品級從來都低於修為,幾煉的器修最多也就能煉製幾品器械。他現在剛進三煉,若是正常人,連煉製三品的能力都還不具備。就算是奇才,最多也就能煉同層次的巔峰器械。


    她知道夜舞陽遠遠超出了“奇才”所能解釋的範疇,是一個十足的變態加妖孽。上次在大街上就信手煉出五品器械,就已經讓她體驗了一次大顛覆滋味。可那最終還是被她覺得“合理”而接受了。畢竟那是個套裝,是拚出來的“當量”五品,而非真正的五品。而且,器品之中,五品雖然已是仙器的最高品段,可也隻是屬於“仙器”範疇,還未上升到“寶”的層次。


    可這個家夥卻說他六品不敢保證完美,七品比較勉強!


    這句包含著謙虛意味的話,無異於一道撼天狂雷。


    不敢保證完美,也就是說,出頂級品已是小菜。


    比較勉強,也就意味著已經能做,不過做得比較費力而已。


    六品器械,哪怕隻是低階,那也已經進入“寶器”範疇。與極品仙器相比,也是足足高了一個層次的存在呀。可這家夥卻說不敢保證無瑕疵,也就是說隻是無法保證出巔峰極品!


    能納入六品層次的,已是具有比較完整的靈智的器械。所以,寶器也被稱作“靈寶”。


    靈寶,這是一個讓巔峰存在都無法無動於衷的存在。那些所謂的“仙寶”看起來很厲害,很招搖,可那終歸隻是死物。隻要修為足夠,稍稍學習一點製作方法,幾乎誰都可以製作。正因為如此,仙寶對於低段修士來說是不得了的寶貝,因為它們比本命飛器厲害得多。可越往後,價值就越小。進入七煉級別後,它的用處便基本局限於儲存攻擊力,以備不時之需。而其威力也已無法超越製作者自身戰力。對於王者甚至皇者而言,仙寶隻是給予族人子侄的護身之物。對其自身,已無任何實際意義。


    但靈寶不一樣,它是有靈之物,不但可反複使用,還具備了成長潛力。具備成長潛力,意味著它能隨著主人的變強而變強。更重要的,則是它趨於完備的靈智。主人指揮它時,它無條件遵從。主人沒時間指揮時,它能自主戰鬥,最有效地給主人提供保護和協助。


    所以,一個能煉製靈寶的器師,即便隻是六品,在不老仙域也已經是炙手可熱的人才。跟藥門能煉製六七品“寶丹”的人物一樣搶手。無論是哪個門派,都會想方設法予以拉攏甚至直接網絡至麾下。


    眼前這貨,年齡不足兩萬,居然就是一個可以煉製六七品器械之人。這雖然已被她十分瘋狂地假想過,可親耳聽到,單大公主還是被狠狠地震驚了一下。


    大宗師級的人物她自然見過,為數還不算少。可那些人跟眼前這位一比,頓時變得毫無顏色可言。因為那些人中,最具天賦的,都具備著七煉巔峰的底氣、血氣修為,大多數則是王者級別。可舞陽現在隻是區區一個三煉。


    兩者之間簡直不具可比性。


    如果不出意外,這家夥以後必定能煉製八品王器、九品皇器。甚至成為不老仙域第一個煉製帝器的人,都不是沒有可能!


    若真有那一天,不老仙域就將因為此人而瘋狂。


    “帝器一出萬器從,縱誅帝君亦輕鬆”啊。


    帝兵,簡直就是天下無敵的代名詞!


    “你都已經能煉七品了?”她的這句話,問得很是費力。


    夜舞陽重申:“煉七品,還算不上得心應手,有些勉強。”


    單月明強抑住內心的激蕩,說:“你知道這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會導致什麽後果嗎?”


    夜舞陽笑道:“你是這世上的第二個知情者。你會泄露出去嗎?”


    單月明再度吐出一口有些不暢的氣息,苦笑道:“好奇,真的不是好事。”


    夜舞陽聳聳肩:“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生米都已煮成熟飯了呢。”


    單月明想不到他突然來這麽一句,一愣之下,嗔罵道:“誰跟你生米煮成熟飯啦!”


    夜舞陽卻又跳了回去,說:“我隻能有條件地向你承諾,我有任何東西要拍賣,絕不找別人。而隻要是你找我煉過的器械,我就不再接別人的類似訂單。”


    單月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這還差不多。什麽條件?”


    夜舞陽看著她,好一陣才開口:“我需要六品以上的丹藥配方。”


    單月明吃驚地看著他:“你還會煉藥?難道你有藥係靈根?”


    夜舞陽肅然說道:“你又一次成為了第二知情人。”


    單月明的臉色也變得肅穆起來:“我不敢打包票,但我承諾,隻要有人托拍,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不過六品丹方,已屬於寶丹係列,價值連城,極少有人舍得拿出來賣。”


    夜舞陽自此與仙門正式搭上線,使他的仙域人生又多出了一條軌跡。


    數月後,單月明便親自來到器門見他,說有人在高乾城仙門拍賣行托賣“聚嬰丹”配方,問他是否感興趣。


    夜舞陽直接把所有的仙石都扔給她,說:“我的家底就這些。委屈你臨時充當一下管家婆,藥方的事,全權委托給你。仙石不夠你就替我墊著,有了藥方,我可以煉丹請你幫我賣。”


    單月明看了看仙石數量和等級,不由吃了一驚:“你家底挺殷實的嘛。告訴我,哪來的這麽多四品仙石?”


    夜舞陽聳聳肩,說:“可以呀,你昭告天下,說永遠給我當管家婆,我就告訴你。”


    單月明切了一聲,說:“你想得挺美的嘛。想泡本姑娘,僅憑你現在這點分量可還差得遠。六百年內成為金甲,或許還能有一線機會。嘻嘻,總之本姑娘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就是啦。不過下次見麵時,你老人家可要給我點什麽東西才好意思了。老這麽讓我白跑,我倒沒啥,你老人家臉上有點掛不住啊,對吧?”


    她就這麽半開玩笑地向夜舞陽拋出了一個莫大的暗示。


    看著她消失在遠處,夜舞陽嘀咕道:“我老人家臉皮厚得很,掛你這樣的丫頭十個都沒問題。六百年成金甲,貌似不足千年之內就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啊。哎,也不知這一步跨得是對還是錯。”


    他已然感覺到,自己已經一步步踏入了某個巨大的漩渦。隻是不知這漩渦隻是仙門的內部博弈,還是涉及到其他各門。單月明不惜以自己為誘餌,充分說明他們已有些著急了。


    自此,夜舞陽的日常事務之中便又多了一項,或者說是一種恢複,那就是煉藥。沒能修煉藥門功法,他對仙域的煉藥技術知之甚少。但上一次盜取冥月喬的記憶後,一切就發生了改變。開始他以為那些記憶是假的,可經過嚐試後,發現竟然是真實可行的。這樣一來,五品以下的煉藥方法和配方他已經十分豐富。但這一切也並非直接拿來就可用,畢竟他沒有藥係的血氣和神鼎,不得不用自己熟悉的方法來摸索。


    如今,他煉三品丹藥已不是問題。但要想讓單月明這個催命鬼滿意,四品丹藥恐怕都有些寒磣,得拿出五品仙丹才行。


    最後一次嚐試四品丹藥時,他有些無奈地想到:要是煉天鼎能用就好了。這樣煉,實在太耗時間和資源。


    而就是這個念頭,讓他經曆了一次不小的意外。煉天鼎居然在他動念的瞬間活了過來,猛然生出一股吸力,將那堆藥材盡數吸入了鼎中,然後便又沒了動靜。


    夜舞陽傻愣愣地懵在了當場:我考,這算什麽,發泄不滿麽?我貌似在彰顯你的重要性好不好。神器的譜比神仙還大,這tm還有天理嗎?


    不過他很快又釋然了。


    強仆可以欺主,兒女可以坑爹,神器向神仙表示一下不滿又算得了什麽呢?


    無奈地苦笑一陣後,他又拿出一批四品材料來試煉。這一次,他沒敢再去想那位大爺,生怕它又收了他的生意。


    可他沒想到,半個時辰後,煉天鼎又活了那麽一霎,將幾枚丹藥吐出,懸在他眼前,稍停一刻便向地下掉落。夜舞陽趕緊用神識將其裹住,仔仔細細地查看起來。


    巔峰四品,跟丹方所說絲毫不差,全部都是!


    原來煉天鼎大大不是耍脾氣,而是在幫他煉丹!


    不是尚未完全激活嗎,咋又可以煉丹呢?


    貼心美人兒塗靜兒出聲了:“煉天鼎乃稀世奇寶,煉藥隻是它一個小小的附帶功能而已。如今五行已全,雖然因主人修為不足而難以驅動其它功能,煉個藥卻沒問題。不過主人也不能寄望過高,它的任何功能都跟主人的修為密切相關。即便煉藥隻是個附帶功能,也不能例外。它隻能幫你煉高出修為一個層次的丹藥。若是主人想要出五品,要麽自己拚,要麽就盡快晉入四煉。”


    這個消息,雖然包含著“不過”二字,對於夜舞陽來說,卻是天大的喜訊。超越一個層次的丹藥,對於他來說,已經相當利好。至於給單月明的交代,就暫時用器械吧。畢竟現在分心太過,對提升不太有利。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在最短時間內把器火兩係修為提升上去。


    他一直十分注重收集材料,故庫存的藥材不少。上次洗劫三門,更是得了大量好貨。他精研冥月喬的藥理知識和那些現存丹方,嚐試著配出了適合器火兩係提升功力的丹藥。每半年服用一次,使得本就極快的速度再度飆升。


    單月明每隔三五年就會來看他,每次都會有不少好東西交到他手裏。有藥材和器材,更有數量可觀、品級也相當不錯的仙石。夜舞陽投桃報李,同樣會給她不小的驚喜。如此來來往往,夜舞陽的口袋裏漸漸變得殷實起來,進賬總是比付賬多。而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一天天地變得鐵了起來。


    這天,兩人又一次見麵。夜舞陽做東,在城裏吃喝一頓後,餘興未盡,便一道出城,去百裏之外的青瀾湖遊覽了一番。


    兩人說笑著回轉,在距離城門一裏的地方,突然陷入萬古寒冰一樣的徹骨森寒感受之中。


    殺機!讓兩人感覺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抗拒的殺機!


    夜舞陽這才知道,又有人行刺來了。隻是不知道,刺客這次的目標是他還是單月明。


    他知道的是,出手的赫然是兩名紫衣仙!


    數十丈之外,兩道人影宛如驚鴻,一閃而至。


    恐怖的殺氣直接將兩人鎮在那裏,絲毫都動彈不得。即便是神識,也都被死死壓製。


    兩人以氣化劍,分別刺向單月明和夜舞陽。


    毫無反抗可能之下,夜舞陽隻能眼睜睜地盯著飛向自己的那道人影,和其手中的那把劍。待人影靠近之後,他卻驚訝地發現,那真的隻是人影,而非真人!


    人是假人,劍是假劍。


    卻比他遭遇過的任何真人真劍都要可怕。


    沒有騷包的風聲,沒有華麗的劍氣,有的就是兩道有些古樸韻味的影子。但就是那韻味,生出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壓,將獵物死死鎮住。


    這就是六煉強者麽?


    果然好神奇!果然好強大!


    隻可惜,神識無法出體,根本無法分辨那身影之中是否有著神魂元素。但無論有沒有,都是非常的不可思議。本體不至,而憑虛影殺人,這樣的手段,實在很玄妙。


    這時的夜舞陽,竟然一點沒考慮自己的死活,而是十分專注地看著衝向自己的那道影子。


    那種韻,自一出現,就勾動了他心靈深處,使他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狀態。


    如是他就這麽被刺死,興許一點痛苦都不會感受到。


    可他怎麽會死呢,他與單月明在一起,她有著兩名強大暗衛呢。這兩個刺客雖強,給他的感覺卻還比不上她的暗衛。


    果然,劍鋒眼看就要觸及兩人眉心之時,兩隻手掌便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不可理喻地以掌頂劍,結果卻毫不費力地將三尺長劍震碎。掌影趁勢而進,又將那兩道人影抓在手裏,很是寫意地就那麽一捏。


    人影爆碎,消散。


    兩隻手掌也隨即隱去。


    無形禁錮消失,但夜舞陽卻仍舊深陷在那奇妙的狀態之中無法自拔。那驚鴻一瞥般的身影,那一劍的意韻,反反複複在他心靈深處回放。那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在一點一點地增強、變清晰。


    單月明一見此狀,當即默默退開數步,小心翼翼地做起了警戒。


    夜舞陽這一沉迷竟然持續了一天一夜。當他終於從那奇異狀態之中脫離而出之時,臉上卻沒有什麽喜色,反倒有著清晰可見的遺憾。


    單月明開口提醒說:“有些感悟需要很多次的重複才能成功,你一陷就是一天一夜,已經十分難得了。”


    夜舞陽這才徹底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說出一句十分討打的話來:“呃,咱們這樣算是一起過夜嗎?”


    單月明差點當場暈厥,兩隻眼瞳幾乎隱入上眼眶,隻剩下一片眼白:“世上沒心沒肺的人很多,但能到你這級別的,本姑娘卻是頭一次遇上。”


    夜舞陽卻若無其事地跳到了遙遠的下一站:“知不知道是誰想殺我們?”


    單月明沒好氣地說道:“誰知道你在哪兒惹下的風流債,害得本姑娘都跟著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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