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麻木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了,就在那攤內髒的不遠處,我的神經再也繃不住了。我開始哭泣,並不像一個男人那樣,心裏到了極限了。


    就這樣哭了不知道多久,因為沒有可以看時間的東西,所以不能估計是長是短。但心情已經平復了。至少稍微接受了現實。我站起來思考自己的處境,想先拿出手機雖然看不了時間,或許能打出去電話,但是一看我就失望了,沒有信號,沒有網絡。還是決定不能待在這裏,剛才窗外有人影晃過應該是還有其他人。我又轉眼看了一下那邊的落地玻璃。會不會是剛才看錯了,因為拿著手機這麽遠,有可能是自己的倒影?還是走過去看看吧。


    剛要邁步卻聽見後麵儀器傳來了“吱”的一聲。我立馬轉身,心想儀器還在啟動中?因為儀器是很貴重的所以都是配有ups電源的。但是又轉念一想不對,剛才可是出奇的靜,儀器要是開著會有很大噪音的。還是過去確認一下。


    用手機照著儀器,發現儀器變了,外殼汙濁不堪,而裏麵的機械臂就如一把把鏽死的鐵塊,下麵的針都已經沒了,標本池裏盡然是粘稠的紅色液體,或者說液體有些牽強,應該是膠東狀,我們做生化檢驗時的血是不加抗凝劑的,如果不及時離心出血清就會成為這樣,但這裏的量足有一臉盆,把我們一天做的血都倒進來量才差不多,也是因為職業敏感想到了血,但說這是別的什麽我也一時想不出。膠東的上麵好像還漂浮著什麽,我用手機一照,倒吸一口冷氣,是林雨的工作牌,這是怎麽回事,我拿起旁邊處理標本時用的鑷子,夾起了這個工作牌,工作牌上被那紅色液體沁的看不清照片,但名字是依稀可見的。因為粘滿了那紅色粘稠的液體,所以沒捏穩,牌子掉在了地下,背麵朝上,我發現背麵盡然用記號筆寫著“嫉妒”。記號筆是我們常用的給標本編號的工具,它寫的字擦不掉又清楚,所以即使有汙物那兩個字還是清晰可辨的。但這是林雨什麽時候寫的呢?仔細看字跡有些像我自己的,我疑惑了。林雨模仿我的字跡寫的?我沒寫過,一定是他無聊時寫上的吧?正在想著,這時又傳來了“吱、吱”的聲音,接著有悉索聲,原來是從儀器的下麵傳來。我俯下身子去看。


    三至四章


    更新時間2013-1-4 11:36:55 字數:2887


    三、蟲


    我用手機的光去照,發現儀器下麵有個洞正有什麽鑽出來。是像蛆一樣的蟲有小指大,而且拖著一條尾巴,圓錐型的尾巴,像老鼠的尾巴。我腦子炸開了似的,嗡嗡的響,本來就最怕蟲子,在影視劇裏一出現密密麻麻的蟲子,我就會頭皮發麻。這源源不斷的蟲子就在我眼前出現了。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發現蟲子從儀器下麵蠕動著爬了出來。我轉身就往落地玻璃處跑,隻聽得慢慢身後就如潮水的聲音,因為在黑暗中,手機的光隻能照前麵一點點的區域,我根本不知道後麵的情況。也就幾步跑到了落地玻璃處,因為這是平時護士採血處,在落地玻璃中間處有一個大理石台子。我一躍而上,也顧不得這台子是否能承受我的體重了。


    用手機往地下照並沒有蟲子跟來,難道是幻覺,再往前照一點卻發現蟲子到了那攤屍體處便停了下來,隻是把屍體覆蓋住,這時的我隻是在台子上一動不敢動的照著那邊的情況,隻發現蟲子源源不斷的從黑暗中聚攏覆蓋過那屍體,就如同蓋了一層厚厚的被,我這時一個奇怪的想法,這被子肯定是黑心棉的。


    蟲子還不斷的湧出,很快一層覆蓋了另一層,但是卻不見那“被子”變厚,奇怪下麵的蟲子哪裏去了。當然就是再好奇我也不會過去的。心裏打定一個主意,我要出去,從這裏出去,從醫院出去。科室有兩個門,一個就是從休息室的走廊出去,另一個是在儀器後麵的屋子出去。不管選哪個都得再經過那蟲堆,這可如何是好,投硬幣?還是別幹蠢事了。這是採血的窗口,有一麵是由不大的兩扇組成的推拉窗,隻要把兩扇玻璃敲掉倒可以鑽出去。這時我才回頭,本想沒有工具就用白大褂包著拳頭一試,這可是我早想試試的事,卻發現後麵的窗戶跟本不是玻璃的是一些鏽爛的鐵絲網,隻有整麵的落地窗還是玻璃的,鏽黃的玻璃,要是把整麵落地窗砸爛可是很危險的工作,還好鐵絲網上麵有許多裂紋。剛才在遠處確實昏暗也看不清楚。現在想想這裏並不是我一直上班的那個地方,隻是空間結構一樣的另一個地方罷了。


    也好那鐵絲網都鏽爛了,我隻是輕輕掰了掰就都掰下來了。我再回頭照了照剛才那屍體處,蟲子還是在不斷的湧出來,似乎是沒有什麽變化。我又像四周照了去卻也沒有什麽發現。


    這時又感到背後有一陣涼意,似乎有風颳過。心想不會吧,這裏是室內,檢驗科整個都是建在室內的,沒有與外界相通,難道是從中央空調的通風道吹來的風,我轉身朝走廊上的屋頂照了照,屋頂已沒了集成吊頂,隻是一些框架連著一些燈,以及那些通風口,像是臨時建築的房頂,但又骯髒的如下水道。我翻下窗子,走到一個通風口下麵,像上照去,但手機的光太短,並沒穿透頂上的黑暗。這時什麽東西滴到了我的臉上黏黏的,我下意識的用手一捏,感到粘液順著手指散開。我拿下來用手機一照是那個拖著尾巴的蛆,這個要小一些,也有筆帽大小,卻已經被我捏爛,而他身體中湧出的盡然是暗紅色的粘液,已潤滿我的右手,我驚叫一聲把它甩開。退了好幾步,鎮定了一下,我將手在白大褂的下擺上擦了擦。這是平時洗手時養成的習慣,用白大褂屁股後麵的下擺處擦手。現在顧不了許多了,先把手上這噁心的黏液抹去才是首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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