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道玄真人眯著眼望了望天上無盡的夜色,癡癡的說道:“想不到,魔靈戒竟然無法解去這十香軟筋散之毒,靈器原來也隻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徒兒啊,你這不是為難為師嗎,我若是真的如你所願,明日將你悄悄送回蘇州,讓你和你的小雪兒泛舟太湖,老此一生,你讓為師情何以堪,回去見了你家雪兒姑娘,貧道又該如何向她解釋啊。還有,那個福王豈會輕易放過你,到時候隻怕你魚沒打到,反倒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了進去。”


    想到此,道玄恨恨的站了起來,緩緩在山洞中又走了幾步,自言自語道:“罷了,為師就替你小子擦次屁股吧,希望那個趙家後生能聽得進去。”


    ······


    神亭嶺中軍大營


    趙冠宇靜默的站立在營帳內,身後則是以二長老為首的眾人。


    失敗了,出動這麽多的高手,竟然會失敗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在這環節讓出了這麽一個紕漏,黃靜濤和陳斌一旦開口說話,自己的陰謀便整個的暴露在護龍山莊麵前,屆時,自己將會親手為自己樹立下一個強敵,一個令人感到可怕的敵人。


    “殿下,屬下願意一探忠義崗,將功贖罪,若是棺中當真藏有餉銀,王爺也好再定計謀,以備不測。”趙克靈小心翼翼的說道,雖然他是趙家的長老,按輩分還是福王的長輩,但自己最終隻是皇室的旁係遠親,雖然因武功高強被選入了長老會,但規矩就是規矩,自己是萬萬不敢逾越的。


    劉明遠眼前一亮,上前說道:“殿下,事已至此,不妨讓八長老一試。”


    “殿下,老夫也願意前往。”說話之人赫然是一直未出聲的二長老:“忠義崗如今被團團圍住,戒備深嚴,更有道玄真人武藝卓絕,還是老夫前去會安全一些。”


    “二哥,你——”趙克靈一陣氣結,這不擺明的說自己的武藝不如他嗎?


    趙冠宇也不去理會他們之間的爭持,沉思片刻,歎了口氣道:“也隻有如此了,那就煩勞二長老去忠義崗走一趟,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老夫明白,殿下盡管放心。”二長老眉間一喜,點頭說道。


    正待他走出門去,突然兩個身影冒冒失失的向帥營闖來,其中一人他還有些麵熟,乃是江刺史之子江昊天,另一個男子則一身草莽之氣,獐頭鼠目的跟在他的身後,似乎很不習慣這軍營陰鬱的氣氛。


    “江昊天,你身後之人是何人?”趙冠宇也看清了來人的麵目,不解的問道。


    江昊天畢恭畢敬的上前一禮,說道:“殿下,此人乃是黑龍寨二當家項四海,今日特來歸順殿下,實為有大事向殿下稟報。”


    那項四海雖然隻是個草莽卻也知道些許禮數,連忙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草民項四海,參見福王殿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竟然是黑龍寨的二當家,趙冠宇猛地一驚,雙眼放光,幾乎跳將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工夫,自己一直想要抓到的劫石場之人竟然就在自己麵前。


    但福王雖然年紀不大,但心機卻著實深沉,他片刻驚訝之後,便不禁喜上眉梢,此人前來定然是帶來了天大的消息,否則,他是斷然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除非他活夠了。趙冠宇麵色一寒,揮手說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是犯下驚天大案的黑龍寨匪首,來人啦,把他給我拿下。”


    不待項四海驚呼出身,趙克靈兄弟二人便已經閃身來到了項四海身邊,伸手製住他的穴道,一腳將他恨恨踩在了地上,下手那叫一個狠啊,項四海頓時發出了一聲聲如殺豬般淒慘的叫聲。兄弟二人正愁有氣沒地方撒呢,正好送來一個倒黴蛋,怎能不讓人心頭一樂。


    “殿下饒命,草民確實是有要事稟告殿下,忘殿下饒小的一條狗命,小的願意從此任憑殿下差遣,做牛做馬決無二言。”項四海嗚咽著說道,那副模樣比一條狗強不了多少。


    趙冠宇劍眉輕揚,淡然的說道:“哦,你有何事要講於本王,竟然能換得你一條性命?你莫不是以為殺了官軍,還來向本王請功來了吧?項四海,你好大的膽子。”


    項四海驚得渾身直打哆嗦,帶著哭腔說道:“殿下饒命,此事關係餉銀去向,草民此來特向殿下稟報,希望能夠戴罪立功。”


    趙冠宇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起來吧,一五一十給本王細細講來,若有遺漏,定不饒你。若是你所言不假,本王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本來,趙家兄弟將項四海突然拿下時,江昊天頓時愣住了,回過神來剛想辯白幾句,但他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妥,直到此時才明悟過來,不得不讚歎福王禦人之道的高明。


    像項四海這樣的江湖草莽,本就是言而無信狡猾多端之輩,今日他可以為了活命投靠你你,明日也可以為了一些利益在你背後捅刀子。對付這樣的人,一味的招安是沒有好結果的,唯有大棒加甜棗才是王道,讓他既喜歡又害怕,乖乖的做回自己的奴才。何況,堂堂福王何等的尊貴,豈能為了一個江湖草莽而降格,隨意的讓對方以為自己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所以,一出手,他便反客為主,一舉將項四海折服,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有非分之想。


    項四海驚得一身冷汗,戰戰兢兢的爬起來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細致的將自己所知的一切盡數講了出來。


    ·······


    “什麽,你說那餉銀被無相宗人劫去?”趙冠宇失聲說道,一臉的驚訝,口中喃喃道:“這怎麽可能,這無塵子好大的膽子,他就不怕本王殺了他。”


    “殿下息怒。”劉明遠見狀輕聲說道,唯恐趙冠宇失態暴怒:“無相宗現在還動不得,至於殿下登基之後,再處置他們不遲。”


    趙冠宇憤憤的哼了一聲,說道:“無相老祖,必須得給本王一個交代。”


    “此事應該是無塵子那廝自作主張,無相老祖正在閉關,他應該不知情。”劉明遠輕聲說道:“但是此人極為護短,隻怕——”


    “區區無相宗何足掛齒,難道還能大的過天家不成?”二長老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無相老祖若是敢對殿下不敬,老夫願意替殿下將此人除去。”


    “長老息怒,劉某並非那個意思,而是說在殿下登基大寶之前,還是不要四處樹敵為妙,尤其是無相老祖這樣的人物。”劉明遠微微一笑,說道:“此人活著,以他的秉性,才能為我們辦更多的事,武林中那些門派才更需要仰仗王爺幫手。”


    “哼,滿肚子的繞繞腸子,老夫不屑說你。”二長老見他竟敢出言反駁自己,不服氣的說道。


    劉明遠無奈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那些餉銀當真便埋在忠義崗那些將士的新墳之中?”趙冠宇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的,草民親眼所見。當日我得以逃出後,便一直尾隨出塵子一行,後來見他們去了雲海山莊會見了劉氏兄弟,第二天晚上,便有大批莊丁出莊,直奔忠義崗,餉銀就在隨行的船上,回來之後卻不見了蹤跡,定然是被埋在了忠義崗上。”項四海肯定的說道:“劉氏兄弟將挖出的那些屍骨,重新埋在了山莊不遠處的一個僻靜的山坳中,還曾祭拜了三日,香火才散去,絕對錯不了。”


    “殿下,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劉明遠連忙快步上前說道,滿臉的笑意。


    趙冠宇哈哈一笑,點了點頭,喃喃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鹿死誰手還尚未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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