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一身戎裝,滿麵虯須的曹威跪倒在地,額頭抵住地麵,一動不動。


    太師椅上,一個風姿翩翩的少年郎淡然的看著腳下的曹威,嘴角隱隱浮現出一絲殺氣。良久,輕歎一聲道:“曹將軍,你自己說,本王該如何賞賜於你呢?”說話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福王趙冠宇,而眼前這位曹將軍,則是他大哥燕王趙冠武在幽州時的舊將,是趙冠武心腹之人。


    “末將曹威,參見福王殿下。”曹威憨厚的聲音傳來,不卑不亢,這般倨傲的態度讓趙冠宇忍不住微皺眉頭,冷哼一聲。


    趙冠宇站起身來,慢慢踱到他的身旁,冷笑著說道:“曹將軍好大的威風啊,不愧是我大哥**出來的統軍大將,竟然敢在本王麵前擺架子。哼,曹威,你好大的膽子,你當真以為有我大哥撐腰,本王不敢殺你嗎?”


    “殿下息怒,末將不敢。末將雖是燕王殿下麾下的舊將,此次前來蘇州,奉的卻是皇命。”曹威平靜地說道,將皇命兩個字暗地裏咬得很重。其實早在出發前來蘇州之時,他便已知自己此行必定會成為福王一黨的眼中釘,隻是一時也猜不透皇上派遣他來的用意。


    趙冠宇一臉寒霜,冷聲說道:“曹威,我父皇對你寄予厚望,命你統領這神亭嶺的近萬大軍。你倒好,哼,眼下期限已至,你卻連餉銀和東瀛人的影子也沒找到,這也就罷了,采石場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卻被黑龍寨所劫,你要如何向本王解釋?”


    曹威緩緩直起身子,恭敬地說道:“殿下,采石場一案,末將已經上書朝廷請罪,再過三五日或許便會有旨意前來。”


    “你,哼,好,很好。”趙冠宇聞言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怨毒,英俊的臉龐也微微扭曲,頗為嚇人。聰明如他,豈能聽不出曹威這話背後的意思:我隻向朝廷解釋,至於你福王,還沒有那個資格讓我向你請罪。


    曹威聲音麵不改色,一臉憨厚的說道:“殿下,采石場雖然距離神亭嶺不過十裏,但一直以來解釋由內務府親調侍衛看守,與我羽林衛無涉。況且,餉銀一案事發後,末將本欲派人協調防衛采石場,無奈魏公公數次惡意阻撓,並告訴末將,這是宮中的意思,在征得方大人的同意後,末將隻好作罷。”說罷,他從懷中抽出一張信紙來,遞了上去說道:“末將當日無奈之下,隻好求軍中眾將為末將作了個見證,這是臨行前,軍中眾將給末將立的證詞,殿下請過目。”


    趙冠宇聞言愣在當場,心中火氣騰地一下直往上冒,這個曹威看似忠厚,內心竟如此的縝密,難怪會成為大哥的心腹愛將,果然不簡單。他這一張字據拿出,對於正興師問罪的福王來說,不亞於一隻蒼蠅飛進口中。


    曹威官居三品中郎將,手掌羽林衛半數軍馬,乃是燕王一脈勢力在京城的重要人物,若是能借助采石場一案除掉曹威,無異於斷掉了燕王的左膀右臂,若是就此罷手,豈不太過可惜。想起房中鶴的老臉,福王氣的牙癢癢,這個官場老油子一直與自己不遠不近,數次拉攏都未能將他招攬,現在正好借曹威之事將他逼到自己這一方,諒他也不敢與自己作對。


    想到此,他心一橫,將信紙接來掃視片刻,眼中突然寒光一閃,隨手將信紙撕成碎片,冷哼一聲說道:“大膽曹威,你竟敢偽造證詞欺瞞本王,來人啦,將這斯給本王拿下。”話音一落,兩個精壯的護衛迅速湧進屋中,惡狠狠的撲向曹威。


    曹威聞言一愣,冷笑一聲,在那兩個護衛剛剛接觸自己身子的那一刻,身形一側,雙手化掌,猛的擊向二人胸口。隻聽兩聲慘叫,兩個魁梧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飄向門外,驚得院中護衛紛紛向大堂趕來。


    迎著福王陰鷲的驗光,曹威緩緩站起身來,波瀾不驚的說道:“殿下,末將本是一介武夫,卻也略知我朝律法。末將官居三品,按照律法,要想捉拿末將問罪,須請得陛下聖旨,由大理寺派人擒拿。殿下身份尊貴,當為世人表率,無故拘拿大臣,若是讓那些言官知道了,隻怕有損殿下的清譽。為了殿下著想,末將方才多有失禮,還望殿下恕罪。”


    “你敢要挾本王,若是本王執意要將你拿下呢?”趙冠宇臉上陰晴不定,低聲吼道。


    曹威淡然的打量著眼前暴怒的福王,平靜的說道:“末將鬥膽規勸殿下,應以大局為重,不宜操之過急。”以他的眼力早已看出,眼前這個年不過二十的福王,與那個在邊關與自己生死與共的燕王相比,功力上輸的隻怕不是一截。但願這個福王能有一點理智,自己也好全身而退,曹威謹慎的打量著門口不斷湧現的護衛,暗暗想道


    “你敢欺我,哼,接招。”福王冷哼一聲,話音一落,渾身真氣猛地澎湃起來,屋內溫度驟降,陰森森的一掌向曹威拍來。


    曹威不敢硬接,足見輕點閃身避開,拱手一禮道:“殿下息怒,末將不時殿下的對手。”


    “廢話少說,再接我一掌。”福王暴怒著吼道,另一掌呼嘯而至,那淩厲的攻勢似乎想要將對方斃於掌下。


    曹威眉頭緊蹙,一時也想不通平日裏頗為鎮靜的福王為何今日裏這般反常,見無處可躲,隻好一掌向前推去。雙掌相接,二人各自悶哼一聲,退到一邊。


    “殿下,你沒事吧。曹威,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一幹侍衛見福王凝重的臉色,連忙湧進屋內護在他的身旁,拔刀相向,厲聲吼道。


    “殿下息怒,曹將軍所言不差,我朝確有這樣一條律法,乃太祖皇帝所定,萬世不改。”此時,屏風後一個謀士模樣的老者連忙跑出來,規勸道:“殿下,曹將軍有軍功於朝,乃是當世不可多得的猛將,而殿下又素有愛才之名,以屬下愚見,不若此次就此罷了。”


    “滾開。”福王一把將眼前兩個侍衛推開,冷冷的打量著不遠處的曹威。猶豫良久,恨恨的說道:“曹將軍,本王將這筆仇記下了,滾吧。”


    曹威一愣,許是對於對方態度的轉變有些不適應,良久才抱拳一禮,恭敬的說道:“多謝殿下,末將告辭。”說罷,坦然的從眾護衛的警惕目光中走過,接過小廝送來的馬匹,絕塵而去。


    望著曹威漸漸消失的身影,福王憤憤的揮手斥退眾人,命人死守大門,不許任何人靠近半步。


    屋中,那老者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拱手一禮問道:“主子方才可有收獲。”


    “方才本王以五成的功力便可欲那曹威平分秋色,較之一年前本王功力又精進不少,突破寒冰掌第七重也是指日可待,冠宇在此,多謝先生妙法。”福王微微一笑,手掌中隱隱浮現兩團黑霧狀的寒氣,陰毒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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