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奴騎著馬穿梭在山林中,他從懷中拿出一片竹葉,吹著,他一直在心裏說著:“你一定能聽到,一定能聽到。”他一遍一遍的吹著,跟在後麵的淩寒絮高喊著:“霖-海,羅-衣!你們在哪?霖-海,羅-衣!”突然他們聽到遠處傳來馬的啼叫聲,連忙跑了過去,有兩匹馬,正是秦羅衣和陳霖海騎的那兩匹馬。銀奴下馬,跑到那兩匹馬跟前,也就是說他們就在不遠處,淩寒絮叫著:“霖-海,羅-衣!聽到了嗎?霖-海,羅-衣!”


    銀奴在馬的周圍檢查著,發現了些腳印,他跟著腳印走去。走著走著,在崖邊有隻幼鹿在來回的徘徊著。腳上還在流著血,眼睛裏衾著淚,銀奴上前,幼鹿有些驚惶,他伸出手,輕輕的觸摸著幼鹿的頭,幼鹿溫和的靠向銀奴,銀奴一把把它抱起,轉身把它交給淩寒絮,指了指幼鹿流血的腿,銀奴再次回到崖邊,發現崖邊的雪有被滑動的痕跡,可是崖底比較深,他再次吹起了竹葉。


    山坳中的秦羅衣聽到了那熟悉的竹葉聲,連忙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片竹葉,也吹了起來,崖上的銀奴聽見了,連吹了幾聲,山坳中的秦羅衣也連吹了幾聲,“是他,是銀奴!”他歡快的叫著.他扶著陳霖海坐下,可是山坳這麽深,銀奴又該怎麽把他們救上去呢?


    銀奴試著往崖下爬,淩寒絮叫了起來:“危險,別下去,等貴叔他們來吧。”銀奴看了看天,如果再這樣下去,雪就下來了,還不知道崖下的羅衣有沒有受傷,如果受傷了那可就危險了他。.貴叔來到崖邊,探身往下看,銀奴已經快下到一半,在心裏暗叫道:“好身手。”他回頭對淩寒絮說:“他不會有事的。”轉身對崖壁上的銀奴喊:“山坳的西北角有出口。”


    銀奴順利的下到了山坳,他再次拿出竹葉吹了起來,秦羅衣聽見了欣喜的往聲音處跑去,他飛身撲到銀奴的懷中,銀奴也緊緊的抱著他。“喂,兩個大男人幹嗎抱的那麽緊啊,這兒還有個受傷的人呢?”陳霖海使出全身的力氣沖這那兩個相擁的人囔囔到。那兩人好像意識到什麽,秦羅衣連忙又回到陳霖海的身邊說:“看來你傷的並不是很重啊,還有那麽大的力氣囔囔。”銀奴跟了過來,檢查著陳霖海的傷口,秦羅衣已經包紮的很好,他用手語說:“我們得敢緊離開這兒,馬上又要下雪了,晚了找不到出去的路,我們三個就得困在這了。”陳霖海看著銀奴雙手飛快的比劃,又看見秦羅衣不住的點頭,問秦羅衣:“他說什麽?”秦羅衣說:“他說你這麽重,恐怕我和他都抬不動。”陳霖海掙紮的想站起來:“我可是標準身材啊!”結果還是疼的又坐下了。秦羅衣說:“玩笑話都分辨不出來。”“有說玩笑話那麽認真的嗎?”陳霖海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銀奴把陳霖海扶上自己的背,陳霖海看著秦羅衣,秦羅衣說:“我可背不動你,所以你得老實點,銀奴要不高興了,那你就得留在這兒,”秦羅衣看了看身後空蕩的山坳,雙手合十,“陪各位姐姐妹妹了。”陳霖海疑惑的也看了看:“什麽姐姐妹妹?”一陣寒風吹來,陳霖海打了個冷顫,趕緊抓緊銀奴的肩,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就這樣,他們三人摻著扶著往西北角的出口走去,雪花開始飄了起來,離出口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從前方傳來馬蹄聲還混合著犬叫聲,一匹白馬沖在最前麵,白馬飛奔而來,秦羅衣看清了騎在馬上的人,陳霖海也看清楚了,叫道:“段大哥,段大哥!”馬上的人正是段雲棠。


    第二十七章 尋 梅(上)


    當段雲棠騎著白馬剛到他們麵前的時候,那匹白馬卻突然嘶叫了起來,險些把段雲棠拋下來,情急下段雲棠用馬鞭抽打著白馬,這時另一對人馬也跑過來,為首的正是貴叔,貴叔見狀連忙下馬,衝到段雲棠的白馬前,拽住韁繩。看見白馬的雙眼含著淚,段雲棠收住了馬鞭,叫道:“阿玉,阿玉!”用手撫摸著白馬的頭,貴叔也叫道:“阿玉,阿玉。”白馬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旁邊的人看見這一幕都呆住了。“原來那匹白馬叫阿玉啊。”陳霖海嘀咕著。


    回到玉壺山莊,天已經全黑了。段雲棠推著一個木製的輪椅對陳霖海說:“你的腿不太方便,這把椅子可以讓你行動方便點。”陳霖海看著眼前這把精緻的椅子,查理已經上前研究起來,坐上去搗騰了一番,然後起身推到陳霖海的麵前,段雲棠攙扶著陳霖海坐到了那把椅子上,在段雲棠的指點下試了試椅子的功能:“還真神了。”秦羅衣笑著說:“看樣子比你的那兩條腿還合適。”陳霖海瞪了秦羅衣一眼。淩寒絮對段雲棠問道:“姐夫,你是從哪弄來的椅子啊?”段雲棠說:“很久以前一個朋友做的。”陳瑤兒看著陳霖海的傷,犯愁了:“要是被爹知道了,你又得挨罵了。”陳霖海倒是不是擔心自己被父親責罵,而是擔心自己學校的課怎麽辦了。


    玉壺山莊的馬廄裏,銀奴撫摸著那匹叫阿玉的白馬,白馬溫和得在銀奴的身上廝磨,銀奴抓了一把料,白馬大口大口的吃著。“為什麽,你和動物能夠相處的這麽好?”淩寒絮看著銀奴和白馬,眼前又浮現了在崖邊幼鹿對銀奴的依戀。她走上前,也撫摸著白馬,“阿玉平時隻有貴叔和姐夫才能近它的身,沒想到它對你比對貴叔和姐夫還親。”她突然發現銀奴左手袖口的血跡,連忙拉過銀奴的手,撩開看見一道長長的劃痕,銀奴自己都沒發現,可能是下崖的時候刮的。淩寒絮從懷中掏出錦帕,給銀奴包紮著。躲在一角的秦羅衣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酸酸的。在心裏嘀咕著:“我也有錦帕!”她踢著腳下的雪,心情不好的往其它地方走去。走著走著,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好像在自己的夢中聞過。她聞著這股香味走去,來到一個房門前,她確定是從這個房間傳出來的。她推了推門,門沒鎖被推開了,一走進就看見對著門的一幅丹青———杜麗娘。畫得惟妙惟肖,仿佛都可以聽到那繞樑的唱腔了。她環視著這個房間,水墨、白描、丹青,有花鳥蟲魚還有馬,神色好像就是剛才的那匹白馬。在案台上擺放了幾張照片,其中一張是三個人的合照,最左邊的那個是段雲棠。照片上的段雲堂顯得特別的年輕,右邊的女子也很熟悉,中間的那個是個俊美的少年,少年嘴角微微的上揚;另外一張是杜麗娘的劇照,她好像在哪見過這張照片。“他和你是不是很像?”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秦羅衣連忙回頭,原來是段雲棠。他想起第一次在陳府遇見段雲棠,段雲棠說他像一個人,原來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段雲棠指著另外那三個人合照中間的俊美少年說:“就是他!”“白書玉!”秦羅衣說出了這個名字,段雲棠一驚,不過馬上又恢復了過來,他點了點頭。秦羅衣仔細的看著這個俊美少年,眼神有些羞澀,但明淨如月,嘴角邊的一抹微笑,似春日裏最熙和的風。她突然想起了海疏影,她是不也是因為這些愛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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