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戰場的士兵都聽過一句話:新兵怕炮,老兵怕槍。


    讓老兵膽寒的不是步槍手槍,而是機槍。


    快慢機“盒子炮”研發成功後,陸遠的《匠心》得到全麵升華,達到觸類旁通的境界。


    在他眼裏,機械加工破繭成蝶,是一門藝術。


    大凡藝術家,都有個臭毛病:追求完美。


    此前,無論栓動步槍,還是盒子炮,有個明顯的弊端:後坐力很大。


    普通人打上幾十發子彈,手腕和胳膊酸的不行,很難適應高烈度戰爭。


    因此,陸遠突發奇想,如果將火藥的反作用力轉化成動力,就能提高槍手可持續作戰的能力。


    經過多次設計和測試修改,他無師自通地研發出一套模塊化自動構造。


    這套機關可以借助反作用力完成開鎖、退殼、上彈並且重新上鎖,從而達成連續射擊。


    更妙的是,這一改進還能顯著降低反作用力,即便一名普通女子也能輕鬆駕禦。


    時間緊急,陸遠隻來得及造出一門自動機關槍。


    就連保障連續射擊的子彈布帶,還是在行程中製作完成。


    安加拉十字軍進入200米範圍。


    此前,豔香會兩支部隊攔截均遭到失敗,陣營中開始出現議論和騷動。


    陸遠打開彈倉蓋板,從木箱中拉出彈帶鋪在彈巢中,再蓋上彈倉頂板。


    “來吧,看看是耶和華信仰之盾堅固,還是機槍子彈更銳利?”


    高明娜一直對陸遠研發的“新玩意”很感興趣,尤其發現這款最新的大家夥,好奇心爆棚。


    她從馬上一躍而下,湊到陸遠的馬車旁:“遠兒,這是啥?”


    陸遠握住槍柄,食指搭在扳機上:“槍。”


    “哇!比栓動步槍更大呢,叫啥名啊?”


    陸遠眉梢一挑:“馬克沁機槍!”


    高明娜跟著念了一遍:“這架馬克沁……機槍,有多厲害?”


    “哢!”


    陸遠拉栓,子彈上膛,槍口抬高,瞄準前方影影綽綽的敵軍身影。


    食指輕輕用力扣下,巨大的冰冷金屬造物立刻咆哮起來,槍口噴吐出明亮的紅色火焰。


    “突突突……突突突……”


    第一次實戰射擊,彈著點有些低,打在150米遠的草地上,濺起一簇簇“綠霧”。


    陸遠旋即抬高槍口,肉眼可見的“綠霧”向前延伸,一直撞進“十字軍”隊列中。


    安德烈的實力是大天師點風景,他的“信仰之盾”最多可庇護300人,所以才敢帶隊衝鋒。


    這種法術,能應付少量火繩槍彈丸、箭矢活著投矛投石。


    但在動能強勁的“機槍子彈”打擊下,安德烈的法術消耗瞬間飆升。


    當陸遠開火後,安德烈的靈感立刻察覺,頓時一個激靈。


    我的上帝!


    這些異教徒使用了什麽鬼東西?


    遭遇不間斷攻擊,安德烈的法術值一降再降,無法延續大範圍“信仰之盾”。


    於是,他果斷收窄防禦麵積,以自己為中心的兩三米範圍。


    “突突突!”


    陸遠輕輕擺動馬克沁槍管,彈雨向著敵陣中隨意潑灑。


    盡管這些十字軍士兵,多多少少都會一些基礎法術,但他們隻顧埋頭衝鋒,渾沒注意到信仰之盾已經撤銷。


    霎那間,高速旋轉的流線型彈頭在人群中肆虐,擊中人體或戰馬時,後果極其慘烈。


    無論人馬,身體前方隻是一個不大的單孔,但背後卻是拳頭大的窟窿,大量碎肉和骨頭渣隨之噴濺而出。


    說實話,這些人還算幸運,因為沒怎麽痛苦就見上帝去了。


    更多的十字軍士兵的胳膊和腿部中彈,即刻斷成兩截,那種劇痛簡直慘絕人寰。


    但,陸遠卻很開心,死死扣住扳機。


    馬克沁機槍的火舌,宛如死神鐮刀,在騎兵群中來回收割。


    火舌所到之處,人馬俱裂,慘叫聲哀嚎聲如影隨形,讓後排士兵不知所措,惶惶不安。


    十字軍進入100米,馬克沁機槍依然高速射擊,突然,“哢,庫……”


    一整條250發子彈,打光了。


    安德烈真幸運,他的戰馬雖然衝在最前一列,卻沒被子彈擊中。


    他扭頭看看身後,我的上帝,100名信徒戰士,隻剩下三四十人……


    人海戰術在機槍麵前,啥也不是。


    安德烈壓製住悲傷,慶幸東方異教徒的火器進入待機狀態,終於可以比拚法力了!


    但,陸遠熟練地換上第二根彈帶,“哢”地壓下蓋板。


    再次“突突突……突突突……”地對著頑強衝鋒的十字軍掃射。


    突然,一顆子彈擊破了安德烈的信仰之盾,安德烈眼前一黑,法術值已經清空。


    旋即,第二顆子彈擊中左肩。他一頭倒栽下馬。


    後排,十幾個十字軍士兵看見牧師“斃命”,頓時鳥獸散,撒丫子向後跑。


    高明娜興奮地吹了一聲口哨:“追擊!”


    話音落地,神威輕騎率先出擊,緊追不舍,左右兩翼緊隨其後展開包抄。


    陸遠很清楚,這波敵人連同後麵那些運輸輜重的土著,一個都逃不掉。


    一人一槍,輕鬆殲滅一百修行者的巨大戰果,把紅粉娘娘驚呆了。


    她盯著馬克沁機槍,似乎欲言又止,呆滯的眼神也看不出她是咋想的。


    半個時辰,戰鬥結束,異常順利。


    十幾個嚇破了膽的十字軍,被基爾頓俘虜,繳械投降。


    兩百布裏亞特青壯,見到老族長次子亞力布,二話不說全都跪了。


    打掃戰場後,身受重傷的安德烈被押到陸遠麵前。


    “你是牧師?”


    安德烈顫抖著說道:“我是神的子民!”


    陸遠問道:“你的神看來並不垂青於你。”


    安德烈虛弱地強辯道:“是我不夠虔誠,我的學習不夠,才會敗給你們這些異教徒……”


    “得了吧!”


    陸遠嘲諷道:“信不信,我一直殺到羅馬,抓住所有主角和教皇,在鮮花廣場燒死!”


    安德烈嚇壞了,他舔了舔嘴唇問道:“你,你怎麽知道羅馬……和鮮花廣場?”


    陸遠邪魅一笑,故意逗他:“我知道的可多了,不過嘛,沒必要和你這種井底之蛙廢話。”


    他轉向張玉廷:“關起來,給他治傷,若不老實就地正法。”


    “是!學生會盯著他的!”


    “我……”安德烈還想說什麽,但被兩名學生軍和張玉廷押了下去。


    陸遠招了招手。


    亞力布一瘸一拐地,誠惶誠恐上前回稟:“主子,安德烈帶來200我族青壯,全都願意歸順,請主子發落!”


    陸遠笑道:“那就補給你吧,好好幹!”


    “謝謝主子!長天生會保佑主子長命百歲的!”


    最後是基爾頓,他帶來了安加拉要塞更具體的情報。


    “烏諾夫已經向軍團發出求援,並召回東北兩個營,還招募了兩千當地青壯,儲備了大量食物,準備死守。”


    吆!哥薩克軍團?


    “說說,軍團那邊是什麽情況?”


    基爾頓簡單敘述,陸遠了解到,烏拉爾山以東的廣大地區,被三萬人的哥薩克東方軍團占據。


    軍團長波波夫,禁衛團高達五千人,個個驍勇善戰。


    不過嘛,軍團駐地遠在三千裏外,眼下又是泥漿季,一來一去,沒兩個月別想露麵。


    兩個月?


    陸遠立馬穩了。


    亞力布說過,布裏亞特人全族有上萬人。


    再算上周邊的大大小小的部落,最起碼有十幾萬人。


    如果把安加拉當做北方要塞,有泰寧城作為大後方,全力打造火器部隊,那將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而且,這裏地處偏僻,非常適合猥瑣發育。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夜幕降臨,亞力布帶人從湖裏捕獲了大量魚蝦水產,將最肥美的大魚敬獻主人。


    陸遠施展“廚神”絕技,製作了“糖醋活魚”宴請紅粉娘娘。


    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


    “我們先拿下安加拉作落腳點,然後發動布裏亞特人尋找冰霜巨龍的老巢,娘娘以為怎麽樣……”


    紅粉娘娘突然轉臉看向百裏之外的北方要塞,露出凝重的神色。


    陸遠奇怪地問道:“娘娘,怎麽了?”


    “有強者到了安加拉!”


    “有多強?”


    “境界和我難分伯仲……”


    強者增援烏諾夫?


    是不是太巧合了?


    陸遠立刻警覺起來,能和紅粉娘娘並駕齊驅的強者,會是什麽人?


    基爾頓趕來,聽聞具有接近天尊的實力,他也很納悶。


    “陸遠將軍,我唯一知道的,隻有軍團主教法術最強,但他似乎達不到您說的‘天尊’境界……而且,即便紅衣主教駕臨安加拉,應該會帶著一群主教,而非單獨一人。”


    陸遠點點頭,認為基爾頓說的有道理。


    但紅粉娘娘說的很肯定,隻有強者一人,並無其他修行者。


    這事就很奇怪。


    想不出所以然,陸遠鬱鬱地返回軍帳,卻見二姨娘高明娜仍在把玩馬克沁。


    這丫頭,真是的,這麽喜歡玩槍?


    高明娜見陸遠麵色不佳,笑吟吟地湊到他身旁,問道:“遠兒,是不是遇上什麽難事了?告訴姨娘,包你無憂!”


    切!


    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你連李青鸞都打不過,還能搞定天尊?


    “安加拉來了一位天尊,很強!”


    高明娜奇怪地問道:“一個天尊就把你愁成這樣?你在泰寧可是打跑了兩大天尊……怎麽越老越膽小了呢?”


    噗!


    陸遠好懸沒吐血。


    “喂,二姨娘,說話要有證據,誰說我害怕了?!”


    “那你擺一副臭臉給誰看?”


    “我可沒求你看!”


    高明娜大笑道:“嘿嘿,還是男人呢,怕就怕,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哪裏怕了,是擔心……”


    這時,陸遠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麽煩惱了。


    安加拉的天尊級強者,絕對不是衝著自己來的,畢竟烏諾夫就算求援也不會這麽快。


    那麽,他的目的大概率隻有一個:冰霜巨龍!


    冰霜巨龍作為天材地寶,價值難以估量。


    紅粉娘娘誌在必得,那別人也不傻,所以,就這麽寸,大家湊到一起了。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陸遠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高明娜小事嬉鬧,大事不糊塗,臉色也鄭重起來。


    “哦,如果是這樣,那還真是件麻煩事……這也沒辦法,好東西人人想要,隻能拚實力了!”


    依據上古傳說,不論哪種真龍,實力都是超天尊般的存在。


    以陸遠這一行,勉強能夠合力擊殺冰霜巨龍,但如果另外有敵對天尊搗亂,大概率會功虧一簣。


    忽然她眉梢一動,眼睛亮了起來。


    “或許,我們可以借力打力,當一隻黃雀!”


    陸遠立刻醒悟,對呀,我們能猜到對方心思,但對方未必能知道我們的打算。


    我們隱藏戰略意圖,讓對方和冰霜巨龍兩敗俱傷時,屆時輕鬆收獲漁翁之利。


    他一拍大腿,激動地抱著高明娜親了一口。


    “姆哇!二姨娘,你真太棒了!”


    高明娜顯然懵了!


    我的天,你敢親我……想死啊!


    不由分說,甩手一記爆栗。


    “嘭!”


    隻一下,就把陸遠打的雙膝跪倒。


    陸遠一陣眩暈,本能地保住高明娜的大腿,臉部貼著對方小腹,以防自己摔倒。


    啊,好軟,好香!


    高明娜隻覺得一陣異樣襲來,旋即明白,臉色脹得鮮紅如滴。


    正尷尬間,營帳的門簾一挑,李青鸞和趙巧兒說說笑笑進來。


    看到活色生香的一幕,兩人齊齊傻了眼。


    臥槽,這場麵別提有多尷尬了。


    “咕嘰……嗤嗤~~”


    趙巧兒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們這是在求婚嗎?”


    李青鸞也似笑非笑,說實在的,自從跟陸遠好上了,她可沒少享受美妙滋味。


    但,高明娜卻一直嘲笑她和三妹,這回,總算扯平了。


    “還是遠兒孝順二姨娘,嘖嘖,二妹一定美死了!”


    高明娜又羞又憤,猝然運勁向陸遠肩頭抓去。


    高明娜已經是大天師上品,身體素質比陸遠強的太多。


    她這一抓如果抓實了,陸遠的肩胛骨非得粉碎性骨折。


    李青鸞反應更快,身影晃動,靈犀一指點在高明娜手腕,消減九成以上靈力。


    饒是如此,陸遠也被對方巨大的力量推開,仰麵跌倒。


    高明娜恨恨盯了大姐一眼,呼地竄出軍帳。


    見二姐動了真火,趙巧兒趕緊追出去,卻不見人影,到對方帳篷也沒人。


    趙巧兒隻能返回陸遠的軍帳,李青鸞正在幫陸遠按摩肩頭。


    高明娜憤然出手,沒個輕重,陸遠肩頭的經脈被震得亂作一團。


    “遠兒,怎麽鬧成這樣,到底咋回事?”


    李青鸞似笑非笑地調侃道:“嘿嘿,八成是貪慕二妹的身子,這小壞蛋絕對是大牛氓轉世……”


    陸遠趕緊解釋:“青鸞姨,巧兒姨,這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就是一場誤會……我是想感謝二姨娘……”


    他不說還好,這句話在女人視角看來,就是沒擔當,花花腸子。


    李青鸞暗暗運勁,加快調理,當即把陸遠疼的齜牙咧嘴。


    趙巧兒也不待見,嘟著嘴說道:“好啦,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你這點小心思,誰不知道似的……”


    陸遠欲哭無淚,但都是他自己活該。


    好一會,陸遠把事件始末,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李青鸞和趙巧兒這才明白,這麽說的話,陸遠是無心之失,高明娜也情有可原。


    哎,怎麽說呢,各打五十大板吧。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獵殺冰霜巨龍,補全紅粉娘娘的本體最重要。


    針對出現的新情況,李青鸞出了一個主意,可以大大增加成功率。


    陸遠肩頭好多了,鬼使神差抱住對方,親了一口。


    李青鸞媚眼如絲地嬌嗔道:“遠兒,你真大膽!想另一邊也嚐嚐分筋錯骨?”


    陸遠一頭埋進對方懷裏,上下其手地求饒道:“青鸞姨不要呀,遠兒不敢了……”


    “哎呀,你別亂動……討厭!”


    趙巧兒立刻幻化出蛇尾,抽在陸遠臀部:“誰家小輩像你這沒規沒矩……”


    “啊啊,巧兒姨,求抱抱……”


    一番甜蜜的旖旎,教人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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