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說完便轉身進了屋。


    齊腰的長發因為動作過於迅速,在空中擺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而那沾滿茉莉花香的發尾剛好輕輕刮過他的左胸膛,像是在心尖上跳了一支短暫的踢踏舞。


    淡薄的唇輕輕抿了下,突然收緊手心,轉身往長廊最尾端的畫室走去。


    係統:好感度+1~


    癱在床上呈大字型的溫以突然驚坐而起。


    “給個鹵蛋就有好感度了?!”


    這什麽神仙男主!


    係統:宿主再接再厲,目前好感度1。


    原本因為無法對話而感到焦慮的溫以突然就來了勁。


    “我明天就去批發鹵蛋!”


    第一天就如此順利,可想而知後麵的路多麽順暢,啊,又是可以睡美容覺的一天~


    一覺天明。


    當溫以心情美美的換上白色連衣裙下樓時,卻沒有看見那道應該在餐桌的身影。


    隻有張媽在餐桌前忙前忙後。


    出於好奇,她隨口問了句:“齊墨呢?”


    張媽笑容一頓,一邊遞給她餐具一邊回道:“少爺昨晚身體有些不舒服,送去醫院了。”


    剛張開的嘴意外地朝張媽看過去。


    “怎麽這麽突然,昨天回來還好好的。”


    張媽歎了口氣,似懊惱:“都怪我,少爺不能吃含防腐劑的東西,會嚴重過敏,可能是我沒注意到不小心粘上了什麽,還好我昨天睡得晚聽見畫室有動靜,不然…唉…”


    防腐劑……


    溫以腦海裏頓時就想起了那枚五香味的鹵蛋。


    張媽照顧齊墨十年了,怎麽會不小心讓他過敏。


    所以,果然是因為吃了那個蛋麽…


    心慌了下,她趕緊放下餐具,一邊跑去穿鞋一邊快速道:“把醫院地址發給我,我先過去看看!”


    “誒…您還沒吃早餐呢!”


    張媽還想說什麽,溫以已經跑了出去。


    出門時正好碰上司機老李,她趕緊讓他開車送自己過去。


    “您是要去看少爺吧,我知道地址,昨晚是我送過去的。”


    老李一上車就說道。


    溫以剛給輔導員請假,聽見這話連忙追問:“他現在還好嗎?”


    老李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現在暫時沒什麽事了,就是昨晚看著挺嚴重的,差點沒搶救過來,說起來張媽真是不小心,等少爺醒了,齊先生肯定要好好數落她一頓。”


    溫以微微蹙眉,“是齊墨說的嗎?”


    “那倒不是,少爺都沒醒過來,是張媽自己認的錯,再說少爺小時候因為類似的事差點沒命,總不能是他自己要吃的吧。”


    溫以暗暗歎了口氣,低聲道:“是我給他吃的,我不知道他是因為過敏才不能吃零食。”


    一聽這話老李立馬閉了嘴,張媽他還能說一嘴,這可是新婚的夫人,他可不敢當麵數落。


    車直接開到了醫院的地下室。


    溫以想著齊墨的病情,一下沒注意,膝蓋在車門上刮出一道紅痕,隱隱泛出點點紅色的血跡。


    顧不上鑽心的疼,她拿著手機便往電梯裏走。


    給齊墨發送的消息還沒有回複,應該是還沒醒。


    罪惡感莫名讓她心慌得不得了。


    她當初給齊墨的設定裏隻是說爺爺不許他吃零食,並沒有提過過敏這回事。


    身為作者,竟然差點給男主提前送走了,要是被讀者看見,不得罵上三天三夜。


    齊墨住在單獨的病房,溫以到時裏麵隻有齊厚德一個人守在病床前,看起來很疲憊,應該是一整夜沒睡了。


    白色的病床上安靜躺著一個人,露在被子外麵的十根手指毫無血色,如果不是胸前細微的起伏,幾乎與死人無異。


    隨著她慢慢走近,氧氣機工作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大。


    掃了眼緊閉著雙眼的齊墨,溫以輕輕喊了聲。


    “爺爺。”


    滿頭白發的男人身子微動了下,而後慢慢抬起頭來,在看見她時驚了下,而後才點了點頭。


    “你來了。”聲音淡淡,卻蒼勁有力。


    溫以走到病床旁,看著心電圖上微弱的跳動,輕聲道:“齊墨…應該是吃了我給的零食才這樣的。”


    聞言,齊厚德眉眼皺了下,渾身散發出文人的氣質使得他說不出什麽難聽的話。


    但對於她的認錯齊厚德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我告訴過你,他不能吃外麵的東西。”


    溫以點了點頭,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的男人,似同情:


    “我以為他隻是不喜歡接觸外麵的東西,沒想到是身體不能接受。”


    齊厚德長歎了口氣,略鬆的雙眼皮眨了下,摸著齊墨的手沉沉道:


    “他很小的時候沒有這個毛病,是他母親去世後,才變成這樣的。”


    溫以不解:“這不是病嗎?”


    齊厚德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病,也不是。”


    他頓了頓,滿是褶皺的臉看向溫以,微微渾濁的雙目裏盛滿了對齊墨的期盼。


    “準確來說,這是心理疾病,包括他不能說話,也是小時候的心理影響,讓他到現在也不能釋懷。”


    溫以是知道他有心理問題的,但這麽嚴重是真沒想到,心理上的抗拒,竟然讓他的身體也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應。


    那麽昨晚那看似已經習慣一切的鬆弛背影,是不是也是他的偽裝。


    “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溫以歎息道。


    她臉上露出的自責不像假的,齊厚德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一瞬後便挪開。


    “不過,你能讓他開始嚐試接受原來不能接受的東西,我很欣慰,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繼續,當然了,除了給零食他吃以外。”


    溫以張唇想說什麽,齊厚德又繼續道:


    “我知道你對齊墨沒有感情,也知道你不希望將來會一直待在齊家,如果你能幫助齊墨走出去,我可以承諾你,你母親的病還有你的未來,齊家也會管到底,或者,等齊墨好起來,你想離開,也可以。”


    溫以想說的話被堵了回去。


    看見床上的人眼睫輕顫了下,溫以微微彎唇,認真道:“在此之前,我的確是這麽想的,不過…”


    她頓了頓,又看著床上的男人。


    “他挺好的,或許有一天我會愛上他也不一定呢。”


    齊厚德訕笑似的搖了搖頭,多少姑娘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了,最後不都是拿著錢一走了之麽。


    但看她認真的樣子,他也不想澆了冷水,要是真的有那天,他也很期待。


    “我已經跟輔導員請過假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齊厚德猶豫了下,不知想到什麽,還是點點頭起身。


    送走了爺爺,溫以才走到齊墨身邊坐下,撐著頭盯了他好久,他還不肯睜眼,溫以便拉過他的手撓了撓手心。


    果不其然,他指尖顫了下,突然用力握緊,溫以的手來不及抽回,被他攥在了手心。


    他手掌很大,十指修長白皙,指尖因為用力終於冒出了點粉紅。


    溫以抬眼去看,齊墨已經睜開了眼睛,口鼻處的氧氣罩將他的臉壓出深痕。


    狹長的眼就這麽盯著她,一眨未眨。


    【虛偽的女人,滿口謊言。】


    從他眼裏讀出這句話時溫以怔了下,她明明說的是討好他的話,怎麽就是虛偽了?


    掌心的力道還在,溫以垂眸笑了下,突然也握住他的手。


    “手這麽涼,是要捂熱一點才好。”


    或許是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齊墨愣了下,而後立刻鬆開,溫以卻不樂意了,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地揉搓,似乎真要把他的手給捂熱。


    半晌,他眉頭微蹙,忽然用力將她的手甩開。


    溫以驚訝地去看他的眼睛。


    【不需要你在這裏假惺惺,滾開。】


    她到底哪句話說錯了?


    溫以想不明白,便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可看來看去也就那麽兩句話。


    回憶了一下剛剛跟老頭子的對話,她突然驚醒。


    他是覺得不會有人真心愛他,所以才會覺得她虛偽的吧。


    她的目光過於直白和認真,讓齊墨一時不得不挪開眼。


    溫以收回手,環胸盯著他片刻,忽然挑了下嘴角。


    “你沒看錯,我就是你想的那種人,為了討好你爺爺,想要他的錢,想得到想要的東西,所以會想方設法對你好,以此來達到目的。”


    說罷,她還彎下腰湊近他的臉:“這樣說的話,是不是就不虛偽了?”


    側到一旁的眼睫明顯顫了好幾下。


    溫以滿意的勾了勾唇,抬手按下床頭的呼叫鈴。


    “既然醒了,就早點回去吧,我不太喜歡醫院的味道。”


    側過去的眼終於又收回來,神色莫名地打量著她的情緒。


    此刻的溫以,和昨晚小心翼翼跟他說話,言語之間刻意討好的那個小姑娘完全不一樣。


    她的表情,語氣,還有直白的話都像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所以她原本就是這樣的性子,隻不過為了別的目的,在陪他演一出恩愛的戲。


    沒錯,這才是對的,這才是真實的世界,說什麽可能會愛他這種話,和當初那對母女有什麽兩樣。


    他眼眸微動,眼尾突然勾了下,空洞的瞳仁中多了些許玩味。


    【那就開始吧。】


    溫以一愣:“開始什麽?”


    話落,她突然意識到什麽,趕緊閉上了嘴。


    然而齊墨的眼神突然收緊,極黑的瞳孔上下闔動,似乎在透過她看出什麽。


    溫以不自在地別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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