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波之所以不能馬上答覆,是因為他要將此事報告多津子以取得她的指示。


    他們肯出受到什麽地方見麵的。因而與其再托別的專門偵探去尾隨他們,倒不如自己在家暗中監視多津子更方便,更不容易被覺察。


    果然,多津子全然不知水木在家暗中監視她,和戶波約定在四穀的吃茶店見麵。


    戶波原來遊離於兩個對立的委託人之間,可是,隨後他採取了一邊倒的行動,水木卻沒有意料到。


    戶波坐到多津子開的車中之後,他們來到位於千馱穀的一家專供情人幽會的旅館。尾行盯梢的能手戶波因為在情事之前心猴意馬,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反而被尾跟上了。


    水木驚訝得目瞪口呆了,盡管知道戶波一邊倒,但根本沒有想到他們的關係巳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他們兩個抱在一起,我再也不能利用他了。”


    水木從最初的驚訝中平靜下來之後,得出這樣的結論。和女人發生兩性關係的男人,當然站在女人一邊了。


    “那麽,戶波最初為什麽把對多津子不利的情報出賣給自己呢?”


    水木又產生了一個疑問。戶波正因為出賣了那情報後,才使水木覺察出他和多津子的兩性關係的。


    “他們可能是在他向我提供情報之後發生兩性關係的。”


    水木的推測相當準確。隻是他不知道戶波和多津子的這種關係現在正即將開始。


    水木繼戶波和多津子之後,走進同一個旅館,他想租他們旁邊的房間,但為了不引起旅館的懷疑,以等女伴為藉口,租了二層一間能夠見到旅館大門的房間。


    戶波和多津子在旅館呆了將近兩個鍾頭以後,都麵露滿意之色出來了。他們全然沒想到二樓的窗簾後有一雙危險的眼睛正盯著他們。他們在大門前輕輕的握了握手,道了別。多津子開車先走,戶波目送她走了一會兒之後,微笑地踏著沙石路,走到鬆牆的外麵。


    一種奇妙的憤怒在木本胸中燃燒。是一種被“妻子”背叛的惱怒。他現在好象是妻子被別人奪走以後的丈夫,因蒙受恥辱而感到難以忍受的憤怒。


    從他們滿足了欲望之後的輕鬆神情,可以想像他們剛才在房間時的激烈情景。


    他眼前又浮現出多津子那如熟透的果實似的妖艷的肢體。雖然他從心裏愛著美佐子,但多津子也是他所需要的女人啊。她是水木為了實現自己謀取財川家產必須加以利用但終究要收拾掉的“美麗的工具”。直至如今,水木還認為她是自己的“私有財產。”


    但是平心靜氣地想,多津子不是水木的妻子,什麽都不是。她是財川一郎的妻子,她為了不被人們知道她的丈夫業已身亡,利用水木,獲得作為財川一郎之妻的法律承認罷了。水水僅僅是扮演她的丈夫角色而己。因而倒不如說水木是多津子的工具,而他在扮演的過程中,陷入矛盾的錯覺。


    如今,盧波蠶食水木認為應由自己獨享果實。事情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他正在憤怒時,室內的電話響了。


    “您的女伴還沒來。請問您需要延長使用時間嗎?”


    剛才為水本帶路的女招待問道。現在的房費是按兩個小時計算的。


    “不,我現在就走。”


    水木對著話筒厲聲道。這使女招待覺得好象水木因為被女人甩了而發怒。


    “那麽需要叫按摩的來嗎?”


    “我身體又不酸疼!”


    “可是能夠為您排遣因女伴沒有來的苦悶吧。”


    被女招待這麽一說,水木突然意識到她是為顧客介紹那種穿著按摩師衣服,實則是供顧客玩樂的女人。


    “我不需要按摩。但有一個女人需要你把她叫來。”


    “是誰呀?”


    “電話中不好說,你到我房間來一下。”


    “我馬上就去。”


    水木想托女招待把美佐子叫來。


    他已經多次托認識的女人把美佐子叫來接電話。可是美佐子一聽水木的聲音,就把電話撂了。她不是討厭水木,而是擔心和水木交談時,自己內心又產生動搖。水木從她在電話中傳來的嘆息聲和隻言片語中聽出來,她依然愛著自己。


    此刻,他想出一個主意。要女招待給美佐子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得了急病,說是步行時,突然感覺身體難受,走到旅館附近時,就一頭栽倒在地。這樣一說,美佐子一定大吃一驚而趕來。他相信,隻要她一到這裏,就能征服她。


    “究竟什麽事啊?”


    女招待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水木立刻塞給她五千元,請她馬上辦這件率。


    “您自己不能直接打電話給她吧!”


    女招待好象覺察出事情的大概內容,答應辦以後又叮囑道:“那您可不能和那個女人殉情呀!”


    雖然是短短的一句話,卻使水木產生了一個絕妙的念頭。


    二


    “殉情!”


    女招待這句無意的話,點燃了水木內心早己潛藏的危險意識。


    瞞著丈夫偷男人的多津子和戶波如果雙雙殉情,是不會令人感到奇怪的。也就是說,如果讓多津子的屍體旁躺著戶波的屍體的話,就能巧妙地瞞過人們的眼睛。


    水木心裏想道。“妻子”被偷走的怒火,消失了。


    “客人,可以不必給叫美佐子的女性打電話了吧?”


    女招待看到水木陷入沉思,問道。


    “不,還要叫!你—定要問清是她本人以後,才能把我剛才的話告訴她!”


    “您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善於在男女情場上察言觀色、穿引引線處理他們糾葛的女招待,拍著胸脯,信心十足地說。


    她當場給美佐子家去電話。碰巧,好象是美佐子接電話。女招待忠實地重複了一遍水木的話。雖然是自己編造的謊言,但一聽女招待繪聲繪色煞有介事的語調,水木仿佛覺得自己真地得了急病躺倒在地似的。


    女招待告訴了美佐子現在的房間號以後,撂下了電話。


    “那麽,她說來嗎?”


    水木急不可待地問道。


    “客人,您真壞,接電話的小姐一聽說您得急病,嚇了一跳,說馬上坐車來。”


    “謝謝你。”


    “她到了以後,我帶進她來就是了,您好好休息吧。”


    女招待笑眯眯地走出去。


    美佐子現在正坐車朝這裏急速奔駛而來。今天務必占有她。雖然她確信和自己是兄妹關係,但事實上,他們沒有血統關係。


    首先在她身上刻上男女兩性的烙印以後,再告訴她,他們不是兄妹的事實,這是上策。


    美佐子是愛自己的,這一點無可置疑。但他們之間還隻能算是精神戀愛。在水木看來,再也沒有比單純精神戀愛的男女之情更不可靠的東西了。尤其,女方如果是處女的話,這種當初的一點單純的戀愛,一下子就會被先占有她肉體的男人蹂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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