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慌忙去追趕,但一郎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他雖身負致命重傷,但由於想得救的本能驅使,竭盡全力地逃跑了。當然,他不可能跑得很遠,但我們拚命地尋找,一直沒能找到。我們不能長時間在那兒停留,因為一旦多津子發現一郎長時間不歸而報案,那是非常危險的。


    “毫無疑問,一郎已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我們樂觀地認為,他即使被人發現,也不能說出是誰襲擊了他。盡管如此,我們從現場逃跑出來以後的幾天,直至確認一郎巳死前,出於得不到他的確切消息,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但是,你們不是已經這樣確認了嗎?”


    審訊官終於插了一句嘴。


    “一郎即便沒有死,因為負了那麽重的傷,多津子肯定會來對我們說的。我們心情緊張地等待著,但她始終沒有任何聯繫。我們也婉轉地問總一郎,聽說是一郎他們二人在網鹽溫泉的英蓉館住了一夜後,改變了預定計劃,到別處旅行去了,也和家裏斷了聯繫。


    “君代和我大吃一驚。一郎肯定不能從芙蓉館出發,一定是多津子隱瞞了事實,另有所圖。可是,由於他們離開芙蓉館後的蹤跡無從尋覓,我們無法去偵察他們的動靜。後來,新婚旅行的預定日期已過,一朗夫婦平安回來了,請想像一下,當時我們有多麽吃驚吧!一郎精神煥發,毫無負過傷的樣子。可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呀!我清楚地記得,我手拿著扳子打碎了他的頭蓋骨。


    “不久以前負了那樣的致命傷,即使倖免一死,也需長時間臥床接受治療。可是,一郎不僅身體健康,返回東京後,還帶著多津子問候親戚們,併到公司上班。


    “我仿佛做了一場噩夢。然而,這不是夢,而是活生生的現實。因此,答案隻有一個。即:現在的這個一郎是冒充的,作為一郎之妻的多津了理應知道全部秘密。


    “我為了確認,曾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的反應也確實象個冒牌貨。顯然,在真一郎遭到我襲擊之後,多津子為了保住自己的財產繼承權,與碰巧遇到的住在附近的水木相勾結,讓後者作了她丈夫的替身。真一郎恐怕已經死了,現在這個健康、神氣十足的替身,就是最確實的證據。好了,刑事先生,您現在可以相信我的話了吧,”


    “假設一郎已經死了,那麽,他的屍體呢?”


    “當然是被他的替身和多津子隱藏在哪兒了。”


    “那麽,你知道是哪兒嗎?”


    “我如果知道,早就揭穿他們了。因為這是能夠證實他是冒牌貨的決定證據。”


    對於穀口意外的自供,究竟可以相信到什麽程度,審訊官難以判斷。他又審問了同案犯神川君代,得到了大致相同的供述。看來,他們的供詞具有一定程度的可靠性。


    然而,關鍵為證據即被害人一郎的屍體至今還沒有被發現,因而,如果有人認為犯人在無中生有誣告他人,也是無法加以反駁的。


    因而可以說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說明現在的財川一郎是冒牌的,僅憑殺人犯單方而的供述,是不能夠強製人檢查血液的。即使傳呼嫌疑者,也得根據一定的具體情報。


    但,警察們認為穀口與君代的供述有一定的具體內容,大概不是謊言。於是,決定秘密偵探一郎夫婦。


    第十一章 對兩個女人的選擇


    一


    “怎麽樣?不出我所料吧,你撥了110,警察就象我們僱傭的一樣,把他們一下子抓住了。”


    聽到穀口和喜美枝被逮捕的消息。多津子得很意洋洋地望著水木說。


    公司重要頭目突然作為殺人嫌疑犯被抓了起來,引起了全公司上下的驚愕和騷動,可是多津子與水木冷眼旁觀,暗中舉杯慶賀。


    “幹得真漂亮!”


    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水木對多津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是,想不到淺岡喜美枝原名神川君代,是你的秘書神川美佐子的生母,這太令人驚訝了。”


    “我也感到突然。”


    水木確實大吃一驚。已經與之相愛的美佐子,竟然是一郎的同父異母的妹妹,是自己財產繼承權的唯一的競爭者。


    “她一定是為了監視你的行動,才當你的秘書的。可是你厚顏無恥地迷上了她,什麽秘密都被她探聽去了吧。”


    ‘沒有的事!我詳細調查了人事課,讓美佐子來當我的秘書的是總一郎。他一定是讓‘兄妹’在一起,他好關照吧。”


    多津子懷疑起水木,水木慌忙反駁道。


    ‘你說什麽?你過於樂觀了。也許是神川君代請求總一郎讓美佐子到你身邊工作的,美佐子在善良溫柔的假麵下,暗中收集證據以讓明你是個冒牌貨。”


    “這不可能。”


    水木喊道。這是發自心底的聲音。美佐子和她母親的陰謀毫無關係,她從內心對水木懷有好感,這種好感已經可以稱之為愛情了。對此,水木確信不疑。


    水木幾乎已經得到了美佐子的一切。雖然沒有能夠象美佐子要求的那樣,避開多津子的眼睛,到東京以外的地方度過一夜,以將她最後一件東西打上自己的烙印,但他們已經達成最終的了解。除了最後的儀式以外,美佐子已經忍住羞恥,聽任水木用嘴唇和手指加以愛撫了。


    女性同意男性做到這點,說明她已經傾心於水木。也就是說,美佐子不知道一耶是她的異娠兄長。這不就是證明美佐子與她母親的陰謀毫無關係的最好證據嗎?


    不管是多麽壞的女人,也不能對有血緣關係的異母兄長作“模擬戀愛”,美佐子傾心於水木,是出於真情。但是,這件事不能對多津子講。


    “你為什麽總是護著美佐子,真令人奇怪。”


    多津子雖這樣說,但並不象真地起了什麽疑心。她正為了自己的料事如神而沾沾自喜。


    美佐子自從她母親被捕以後,一直沒有上班,給她打電話,也隻是鈴聲空響,無人來接。


    水木在人事課的公司職員名冊中查出了美佐子的住址,悄悄地去找過她。但她家所有的窗戶都關著,門也上了鎖。自從神川君代出事以後,這一家人好象是出去旅行了。


    水木從附近商人口中得知,事件發生之前,美佐子一直和住在這套房子裏的老夫婦生活在一起。老夫婦可能是美佐子的外祖父、外祖母。女兒成為財川一郎的情婦以後,老父親不能原諒她,僅讓外孫女美佐子留在身邊。


    水木後來又得知,美佐子還不知道為什麽她母親和她不住在—起,也不知道她母親和總一郎的關係。


    君代的老父親,惟恐美佐子得知母親的身分後受到刺激,所以一直不告訴美佐子她的生父是誰。君代也認為,在美佐子得到繼承權以前,還是不讓她知道內情,無憂無慮地生活為好。所以,一直對她說,她的父親已經疾病死了。美佐子隻是經常瞞著祖父母到母親那裏去。


    “總之,這樣一來,就徹底剝下了穀口和淺岡喜美枝,哦,不,神川君代的假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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