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之地。


    一名長相俊朗,身著一襲金衣的年輕男子領著一隻黑毛猿猴至此。


    “金蟬,我等能行嗎?”


    “放心好了,妥妥的。”


    “可是,可是當初紫霄宮道祖所言……”猿猴頓步,露出愁容。


    “嗐,道祖所言乃是玄門,這西方教獨立於玄門之外,不屬玄門,自然入的。”


    “那,那好吧。”


    年輕男子乃是六翅金蟬,黑毛猿猴正是六耳,他們自玉京山所在的荒林修煉遇桎梏,於是決定離開此處,尋訪大能,請教破桎梏之法。


    六耳想到此前道祖言語,當即拒絕,金蟬左思右想,決定領著六耳拜入西方教。


    一番言語述說,六耳最終還是跟著金蟬離開了這修煉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荒林石洞。


    可抵達西方之地,六耳又遲疑不決起來,他知曉西方教的接引準提亦是紫霄宮中客,更是道祖鴻鈞的外門弟子。


    道祖所言,六耳不得入玄門,至今繞於腦海,成為六耳的心病。


    也是六耳恨道不公的根源所在,金蟬盡力規勸,他嘴皮子功夫了得,六耳覺得有道理,不再遲疑跟著他直接往須彌山而去。


    兜兜轉轉不知多久,他們終抵須彌山下,被一肥頭大耳的西方教徒攔下。


    “前方西方教聖地,外靈不得擅闖。”他一臉嚴肅,瞪著金蟬與六耳。


    六耳低下頭來,金蟬無懼,他嘻嘻哈哈的來到這位西方教弟子麵前,躬身作揖行禮。


    “這位師兄,金蟬見禮,我等乃是自東方而來,帶著虔誠之心,望拜於西方教門下。”


    “哦?入教的?”


    “既是入教,爾等來錯地方了,不該來這須彌山下,先去萬裏外的引渡門庭褪去六根方能入教。”見,金蟬知禮,教徒也沒為難,指著左邊說道。


    金蟬點了點頭,再次躬身執禮一拜,“謝過師兄。”


    他即刻拉著低頭不語的六耳往萬裏外的引渡門庭而去。


    引渡門庭,名為門庭,尚有另外一個名諱,喚小西方教。


    執門庭者乃是準提的大弟子阿彌,肥頭大耳袒胸露乳的,他一副金衣披掛裹身,麵露微笑,神聖慈祥。


    好一會,金蟬領著六耳來到此處,緊跟一眾入教弟子排著隊步入了門庭之中。


    其內甚是華麗,金光閃閃,熠熠生輝,中心之處落著兩尊巨大神像,正是那接引準提,麵露邪笑,怎麽看怎麽別扭。


    下方蒲團之上盤膝著一眾西方教弟子,虔誠的口念經文,雙眼緊閉。


    神像下方,落座著阿彌,口中念念有詞,金光附體,十分刺眼,神聖非凡。


    入教隊伍並未直入大殿,而是入了偏殿,偏殿之中有一白虛教長正在為入教弟子受戒六根。


    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所謂受戒不似後期東土佛寺要頭燙戒香,而是指點眉心,落個朱砂紅痣,散功德之水。


    好一會,終於輪到了金蟬,他麵帶微笑,十分虔誠的對著教長作揖行了一禮。


    教長看了其一眼,點了點頭,即刻為其受起戒來。


    這時金蟬才知曉,這看似平凡簡單的受戒,實乃不平凡,當真就是散去六根,獨留自我。


    很直觀的體現在他的身軀之上,受戒完成之後,金蟬蛻變,此前的雜念頓消,獨留一念,靈台突然變得十分清明。


    忽的,一道金光自其身軀炸射,引得周遭驚詫萬分,教長雙眼大睜,一臉不可思議。


    此番異象直接驚動了大殿之中言道教義的阿彌,他眨眼間出現於金蟬麵前,麵帶微笑的望著他,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獨具慧根,與我西方教有緣。”


    “我喚阿彌,師從準提教主,你可願入我座下?”阿彌直言道。


    聞言,金蟬大喜,他不帶遲疑的躬身一拜。


    “弟子願意,弟子願意,弟子金蟬拜見師尊。”


    阿彌點頭一笑,伸手撫了扶金蟬的飄逸金發,呋的一聲,金蟬失了金發,額頭禿亮,其身金衣披掛亦是蛻變為了金衣法相之裳。


    金蟬成功入教,正式拜入阿彌座下,成為了準提的徒孫。


    “走吧,隨為師前往引渡殿言道授法。”


    言罷,阿彌便要揮手領著金蟬離去,金蟬卻是搖了搖頭。


    “嗯?你不去?”


    “稟師尊,此乃六耳,與弟子一般亦是虔誠於西方教,望師尊收入座下。”金蟬立馬拉過六耳。


    “六耳?”阿彌眼神掃視著六耳,眉頭微蹙。


    “這名字倒是似曾相識。”


    忽的,他想起了來了,“你便是當初道祖所言不入玄門的六耳獼猴?”


    六耳苦笑歎息,“唉……我就知道不行。”


    言罷,他便要告別金蟬離去。


    金蟬拉住了他,“你先等等,如此急切做甚?”他幽怨的剜了一眼六耳。


    “師尊,玄門是玄門,西方教獨立於玄門之外,如何收不得六耳?”他再次對著阿彌躬身執禮。


    阿彌一笑,“為師何時說過不收六耳了?”


    六耳一顫,心中雀躍,“這西方教當真收我?”


    就在方才,阿彌糾結之時,他突然收到準提傳音,言六耳未來於西方教有大用,要其收下。


    阿彌一向最聽師尊言語,他自然遵命。


    “六耳,本座看你虔誠是真,執念往生,通行六道,授你法戒,你可願入我西方教門庭呐?”


    六耳顯得頗為激動,他撲通一聲跪拜在阿彌麵前,猛磕響頭,“弟子願意,弟子願意。”


    可他與金蟬不一樣,隻是入了西方教門庭,為普通弟子,非阿彌座下之徒。


    不過不打緊,隻要能入門庭,他六耳就滿足了。


    更何況成為了普通弟子,本就服務於教下真傳,金蟬作為教下真傳有自主選擇服務弟子的權利,他當即選擇了六耳。


    至此六耳又可以跟金蟬在一起愉快的修煉了。


    金蟬對他極好,每每在阿彌處所得,皆會分享給六耳,六耳實則與那教下真傳也沒什麽區別。


    入了西方教門庭,二者便有了破桎梏之法門,潛心修煉感悟,很快桎梏破碎,入了太乙。


    一日,金蟬與六耳正在引渡門庭感悟修煉,阿彌再現。


    “徒兒拜見師尊。”


    “弟子拜見門主。”


    “嗯,起來吧。”


    “金蟬啊,準備一下,隨為師去一趟阿彌山總殿。”


    金蟬一聽大喜,這可是接觸聖人的機會,失不再來,必須好生把握。


    他與六耳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無比真誠。


    好一會才來到引渡殿找尋阿彌。


    阿彌點頭一笑,揮手間,三者消失不見,瞬間出現於須彌山總殿門口。


    那接引準提好似等著他們一般,剛至門口,一道聖音響徹,“進來吧。”


    阿彌一笑,大手一揮,三者再次消失,出現於殿內。


    其內可謂豪華,金光閃閃,法則縈繞,左右落座著眾多教尊門主及教長。


    上方落座著巨大的接引準提,全身金光大作,背後浮現功德神圈,熠熠生輝,神聖威嚴。


    “弟子阿彌拜見師尊,拜見師伯。”


    “弟子金蟬拜見兩位教主。”金蟬亦是十分知禮的跪拜。


    六耳像沒見過世麵一般,依舊杵著,有點不知所措。


    金蟬細聲細語的提醒,“快跪下,跪下啊。”


    六耳跟著逗逼似的,雙膝彎曲,猛地跪地。


    “六,六六耳拜,拜見兩位聖人。”他全身哆嗦著。


    “不是,你怕什麽啊?”金蟬一臉無語。


    “我……這……”


    “好了,都起來吧。”準提的聖音再次響起。


    阿彌金蟬起身,六耳腿軟站不起來了。


    金蟬趕忙上前將其扶起,“我說六耳,你到底行不行啊?看把你嚇得。”


    “你是不知啊,當初道祖那一掌差點讓我三魂盡失,至今心有餘悸。”


    金蟬搖頭一笑,不再言語,他目光轉向上方接引準提,麵露赤誠。


    接引準提相視一眼,隨後閉上雙眼,開始口念箴言。


    金蟬大喜,這是直接跟著師尊吃香的喝辣的來了,好家夥,直接聆聽聖人講道,一點不帶墨跡的。


    “誒,六耳,還得什麽呢?盤膝坐下,聽道啊。”


    “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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