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嗎?”對講機裏突然傳出聲音,陳曉珂迅速往後退去,蕭筱璐在安撫了陳曉珂以後,接通了對講機,聽見她同事要她上去一趟,有發現,她起身正要走向公寓,陳曉珂一把拽住她的衣角,她隻好先安撫陳曉珂,可是無論她說什麽,陳曉珂依然緊緊攥住她的衣角,她沒有辦法隻好強行將陳曉珂的手從衣服上拽下來。就在要成功的時候,陳曉珂突然說話了,她說:“別去,求求你,別去,求求你!求求你了!”蕭筱璐看著陳曉珂狼狽的,滿是淚痕的臉,隻好再次接通對講機說明情況,可是這一次,她聽見她的同事否認剛才有讓她上樓的事情。她看了一眼陳曉珂,立刻讓她的同事回來,可是沒有人回答。


    第五章


    2015-03-19 22:25:37


    訊息無法傳達,蕭筱璐即使再擔心,也隻能和陳曉珂坐在一起等待。時間分秒流逝,蕭筱璐反覆地抬起手看表,有些坐不住,不久就站到了車外頭,她的左右腳不斷交換作支撐,一會兒看表,一會兒看樓。螞蟻從心頭走過,蕭筱璐再也無法繼續這樣等待了,她決定上樓去,她安撫好陳曉珂,強硬地拒絕了陳曉珂要她留下來的祈求,轉身走進了公寓樓。


    她走進公寓時,公寓樓內的樓道延時燈沒有亮,她以為是這裏的聲控不敏感,她伸手按向電梯按鈕,背後空蕩蕩的樓道吹來冷風,不是呼呼作響的,而是徐徐緩緩的,可蕭筱璐因為之前的事情一直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所以她側過些身體,用眼睛的餘光打量,但同時,她感覺到身後的樓道也吹來了風,這錯雜的風和沒有安全感的現狀,將她的情緒壓抑住,她開始不停分泌唾液來減緩自己的緊張感。


    電梯到了一樓,慘白色的燈光從電梯裏照射出來,映在地上,仿若那地上躺著的是融在一起的累累白骨,蕭筱璐突然後悔起沒有配槍,但是想想這次是老人猝死的事件,更何況她的職務不是申請就能配槍的,也就隻能無奈地嘆口氣。她走進了電梯,按了十樓,在電梯升上去的時間裏,她不停地做著自我暗示和鼓勵,可能是附近有幹擾,所以無線電無法連通,沒事的,不會遇上那種東西的。


    電梯一層一層地上去,蕭筱璐在這極正常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威脅,她靠住電梯的後板,心中卻是驚愕。這是一場心理戰,而她,蕭筱璐輸了!樓梯再昏暗也絕對比電梯來得安全,回去的路再危險也比繼續進來安全,她竟在延時燈無法亮起的黑暗和冷風的作用下,很自然地選擇了電梯。她渾身如棉,不停睜大眼睛,整個人陷入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中,她感覺自己能看見電梯的門縫裏伸出了手,還能聽見笑聲,可事實上,這部電梯很安靜,很平安地到達了十樓。


    門開的一瞬間,蕭筱璐立刻就沖了出去,仿佛如果慢了一步就會被電梯門夾成兩半,然後她就拖著還有血液供給的,上半個身體,帶著無比疼痛而清晰的感覺用力爬向出路,但她的結局隻有慢慢死去,在這黑暗的樓道裏。蕭筱璐衝出了電梯,不敢回頭看,這時她看見左手邊的門開了一條縫,從縫裏探出了一雙眼睛,當蕭筱璐與那雙眼睛對視的時候,那扇門徹底地關上了,發出砰地一聲,卻讓蕭筱璐內心好過了些,她向右邊的門看過去,門關微開,有警方拉的警戒線,門內還傳出三個人的討論聲,她迫切地掀起警戒線,走進了屋子。


    在她踏入那屋子的一刻,所有的討論聲都停止了,整個屋子瀰漫開一股惡臭,她開始懷疑自己看見的屋子,和現在她所進入的屋子,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就在她慌張地想要逃離的時候,那惡臭味消失了,討論聲又響起了,她不敢再妄然地隨意走,她試探著喊:“奎剛!姚玉!沈良!”討論聲在她喊出第一聲的時候就停止了,這讓蕭筱璐再次繃緊了神經,她的右腿微微向右後方劃去,小腿肌肉開始顫抖。“小小?!”從裏麵的屋子裏走出一個魁梧的男人,他疑惑又有些高興地喊蕭筱璐的暱稱,蕭筱璐聽見他的聲音,這才敢邁出腳步。


    “沈良,你們在幹什麽?怎麽這麽慢?”蕭筱璐和那個魁梧的,叫做沈良的男人一起走進了裏麵的房間。在他們走進房間的時候,聽見姚玉的抱怨聲:“這就是猝死,你到底要檢查些什麽呀!”被抱怨的主角就是奎剛,此時他正彎腰拍著老太的死亡照片,但是會時不時停下來檢查,在聽見姚玉的抱怨時,他沒有回答任何話,隻是繼續手頭上的事。


    八點三十七分,正在警車裏坐著的陳曉珂接到了一通電話,她沒有接通,隨後又是好幾次,後來她咬牙接通了電話,聽見一陣電流的聲音,這聲音刺激得她寒毛直豎,她在接通的第一刻就掛掉了,她看著前車窗外,那棟公寓樓,沒有人下來,在這個所有人都應該要起來上班的時候。


    可能是在狹小的空間裏,陳曉珂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她漸漸放鬆了下來,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去的時候,又一通電話來了,電話鈴聲劃破僅有的安全感,驅散了外頭照射進來的陽光。陳曉珂拿出手機,看著那個來電顯示是“店長”,換了口氣,接通了電話。


    “餵!”


    “喂,店長您好。”


    “陳曉珂?你在做什麽!不要上班了嗎!”


    店長的話如同驚雷劈在陳曉珂身上,陳曉珂唯唯諾諾地回道:“經理,對不起,我婆婆猝死了,我在協助警方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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