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萱跟蕭璟行下山後,山火已經被救了大半。


    厲若蘭用法器變出了一座木屋,供他們落腳。


    蕭璟行感慨,“師姐,真沒想到天帝這麽自私可惡。”


    “從小,天帝就說要為我遮風擋雨,可我出了天界才發現,外麵都是好人。”顧萱萱翻白眼。


    厲若蘭跟封珩對視一眼。


    封珩小心翼翼地問:“師姐,窮奇跟太歲還能分開嗎?”


    “我得在我的識海裏翻找一下。”顧萱萱麵色晦暗。


    “好,師姐,你去想辦法吧,我們去做飯。”厲若蘭道。


    顧萱萱捧著小臉,她坐在小馬紮上,神識進入識海,翻閱著白澤的知識庫。


    【生死契而已!】


    【萱萱一定有辦法破掉!】


    ……


    廚房。


    厲若蘭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她把藥瓶裏的藥粉全部都倒進了醬燜肘子裏。


    “師姐最喜歡吃肘子!這個藥量,足夠師姐睡三天三夜了。吼吼吼……”她笑得像個反派。


    封珩也從懷裏掏出一顆丹藥,他把丹藥丟進肘子裏,“再加三天三夜吧。”


    蕭璟行也拿出一瓶藥水,他把藥水全部倒進碟子,“再加三天三夜。”


    “哈哈哈哈哈……”厲若蘭眼底閃過精光,她挑眉,“等師姐睡著了,我們就去端了太歲。”


    “嗯!”蕭璟行、封珩抱著必死的決心,嚴肅地頷首。


    同為祥瑞,師姐一人能憑借獻祭殺死太歲,那麽他們三個加起來為什麽不可以呢?


    封珩突然舉手,“還有個問題,窮奇怎麽辦?我們一並把窮奇殺了,師姐會不會難過?”


    “管不了這麽多了,我隻要師姐好好活著。”厲若蘭沉聲道。


    天色暗下來,顧萱萱的肚子咕咕叫了,厲若蘭才把食物端上來。


    “師姐,今日的山火,燒死了好多動物。所以今晚有烤兔、烤鹿腿、烤野雞,我還做了你最喜歡的醬燜肘子。”


    顧萱萱在空氣中嗅了嗅,她咕嘰咽下口水,“快吃吧。”


    他們四人齊齊坐在桌前,這樣的溫馨場麵,恍若隔世。


    厲若蘭、封珩、蕭璟行不禁鼻酸。


    “師姐,當初我們應該陪你對抗四邪獸的。”封珩哽咽道。


    厲若蘭擦拭著眼淚,“師姐,明明我們都是守護三界的神獸,可一切的災禍都被你承擔了,我們真的既羞愧又內疚。”


    “別哭啦,乖啦。”顧萱萱從小包裏拿出一盤桂花糕,“你們吃吧,很甜的。”


    蕭璟行破涕為笑,“師姐的小包裏真的什麽都有。”


    “吃吧。”顧萱萱心疼地把桂花糕分給他們。


    厲若蘭衝蕭璟行、封珩擠擠眼。


    他們也趁機把肘子全部夾進顧萱萱的碗裏。“師姐,你也吃。”


    “昂!”顧萱萱美滋滋地吃起了肘子。


    看著她一臉享受模樣,厲若蘭的內心在狂笑。


    她呆萌地說:“你們也吃啊。”


    “好。”他們品嚐著桂花糕。


    香軟的糕點進嘴卻化為了苦澀的味道。


    才團聚,他們就要再次永遠離別。


    封珩問道:“師姐,你找到破解生死契的辦法了嗎?”


    顧萱萱搖搖頭,又點點頭,“生死契無法破解,但是可以轉移。可以把窮奇的生死契轉移到別人身上。”


    “好。”封珩記下了。


    到時候,如果能救窮奇,他會救的。


    一夜好夢。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窗戶時,顧萱萱的眼睫輕顫,她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


    “早上好啊。”她揉揉眼睛,稚氣地問好。


    旁邊床榻上的厲若蘭、封珩、蕭璟行艱難地睜眼,他們想要起床,可渾身乏力,說話都費勁。


    “師、姐……”厲若蘭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這兩個字。


    封珩的腦袋昏昏沉沉,他看顧萱萱都帶著重影。


    蕭璟行蹙眉,難以置信道:“師姐,你給我們下藥了?”


    “昂!”顧萱萱小嘴噘得都能掛醬油瓶了,“你們浪費了我的大肘子!哼!”


    他們恍然大悟。


    他們昨晚想給師姐下藥的,沒想到反被師姐下藥了。


    “藥在桂花糕上。”厲若蘭宛若夢中驚醒的人。


    顧萱萱點頭,“對啊。”


    三人驚詫地望著她。


    “師姐,你為什麽要給我們下藥,你知道我們的計劃了?”蕭璟行的雙眼含著眼淚。


    顧萱萱拍拍他的臉,像是一個長者,“對啊,我跟師妹相認的時候就猜到了!師弟、師妹,你們的演技好差。”


    “……”他們一臉震驚。


    她對他們的表情很是受用,她驕傲地揚起小臉,“我是白澤啊,隻要我想,什麽都可以知道!”


    “師姐,帶我們走吧,這次我們跟你一起消滅太歲……”蕭璟行伸出手,想要抓住顧萱萱。


    可顧萱萱後退一步,跟他們拉開距離。


    “睡吧,睡醒之後,一切都會過去的。”她輕聲說著,聲音就像安眠曲。


    漸漸地,三人的眼皮子變得無比沉重,他們闔上了雙眼。


    顧萱萱叫來了閻王,讓閻王把他們三個送回去。


    ……


    顧萱萱走出了木屋,畢方飛在她的身側。


    “你找到太歲了嗎?”她揚起腦袋問。


    啾啾啾——


    畢方歪著腦袋,看起來像一隻傻鳥。


    “畢方,你真沒用。”顧萱萱歎氣。


    畢方:???


    你不是也不知道嗎?


    顧萱萱掐著指頭算了起來,“雖然我不知道黑氣在哪裏,但我能看到墨笙的過去。”


    “墨笙是幾千年前太歲第一個收集怨氣的人,所以太歲對墨笙的印象很深刻。”


    “墨笙最後是被火燒死的,所以他喜歡水,我們去水邊找。”


    畢方飛在前麵,顧萱萱騎上獬豸正欲走,忽地,天空烏雲密布,白天變為黑夜。


    地動山搖,群山仿佛都要崩塌。


    滾石從山上墜落,大有天崩地裂,毀天滅地的氣勢。


    獬豸站都站不穩,砰得摔倒在地。


    顧萱萱也重重摔在地上,“誒呦……太歲個狗東西,又作妖!”


    森林中的動物紛紛逃竄,場麵壯觀非常。


    烏泱泱的鳥兒宛若蝗蟲過境,朝北方飛去。


    百獸奔騰,到處都是狂亂的蹄聲,揚起了一層灰。


    啾啾啾——


    啾啾啾——


    畢方也不停地叫著。


    【萱萱,我感覺有什麽東西要斷開了。】


    獬豸的身子在發顫。


    下一秒,地裂開了!


    一分為二。


    好多動物沒跑脫,都陷入了地縫裏。


    地縫像是一頭怪物,吞噬一切。


    獬豸馱起顧萱萱就往外跑。【地龍動了!】


    【太歲怎麽變得這麽強了?】


    地動山搖,裂縫還在不停擴大。


    顧萱萱回頭看著掉進地縫裏的動物,眼底滿是憤怒。


    太歲,該死了!


    獬豸馱著顧萱萱不知跑了多久,地震終於結束。


    可不夜淵周圍的許多村莊消失了,村民被掩蓋於地下,地縫甚至有緩緩合攏的趨勢。


    很快,天黑透了。


    不夜淵挨著南蠻國。


    盡管南蠻國朝廷已經派人來施救,把活著的村民挖走。


    可夜深人靜時,顧萱萱還是能聽見隱隱約約的哭聲。


    顧萱萱知道,這是村民被埋在地麵之下了。


    人力是救不了的,掉進地底的人隻能絕望地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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