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怎麽回事?怎麽一股酒味?”蕭祈禛急得麵皮都紅了。


    太監總管趕緊去傳太醫。


    蕭璟行跑上前,他推開礙事的五皇子、七皇子,將最中間的顧萱萱抱走。


    “萱萱,你怎麽樣了?你們偷偷喝酒了嗎?”他擔心地問。


    嗝——


    回答他的是一個冗長的酒嗝。


    蕭璟行都快被熏吐了。


    “別攔我、別攔我,我還能吃……我還能再吃。”顧萱萱大著舌頭,朝五皇子的方向伸出小手。


    蕭璟行的太陽穴突突跳著疼。


    師姐怎麽又喝酒了?


    “萱萱,你頭疼不疼啊?你才三歲,怎麽能喝酒呢?”蕭祈禛擔心壞了。


    顧萱萱眯著眼,望著蕭祈禛,他的頭從一顆變成兩顆,“哇,皇上爹爹,你的頭好多啊。”


    蕭祈禛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走上前,拉起五皇子就哐哐一頓打。


    “讓你帶弟弟妹妹喝酒!讓你帶弟弟妹妹喝酒!”他啪啪的打著五皇子的屁股。


    五皇子嗷嗷直哭。


    其他皇子瑟瑟發。


    “嗚嗚嗚……父皇,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帶他們喝酒。”五皇子哭著解釋。


    可蕭祈禛的脾氣上來了,怎會聽他的?


    他仍舊在打。


    突然,五皇子感覺胃裏翻江倒海,嘴裏唾液變多,一股鹹味上湧。


    嘔——


    他對著蕭祈禛的龍袍吐了出來。


    太監總管、少傅身形一顫,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唔……”五皇子露出愜意的表情,吐了之後,果然舒服多了。


    “咦……”蕭祈禛嫌棄地後退了好幾步,他也沒心情教訓他們了。


    “一幫逆子!”


    罵完之後,他示意蕭璟行抱著顧萱萱匆匆離開。


    ……


    轉眼,顧萱萱醒來時,蕭祈禛、蕭璟行、陸凝婉以及梁州辭就站在床邊。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唔……”


    “萱萱,頭疼不疼?喝點水吧。”陸凝婉捏著水杯,喂她喝了幾口水。


    顧萱萱噸噸噸,喝了許久,才緩解了口幹舌燥。


    蕭祈禛無奈道:“萱萱,朕要批評你了,你怎麽可以喝酒呢?你還是個寶寶啊。”


    更離譜的是,萱萱把好多皇子都灌醉了。


    “萱萱沒有喝酒,萱萱吃了美酒丸,可好吃了,是水果味的。”她倔強地解釋。


    美酒丸滋味甘甜清爽,吃了之後就跟喝了佳釀一般。


    回想著,她砸吧了下嘴,似乎回味無窮。


    蕭璟行忍不住歎氣:“萱萱,現在還有好多皇子沒有醒呢。”


    “他們酒量真差。”她鄙夷地說。


    陸凝婉的眼神淩厲起來,她冷著嗓音道:“萱萱,娘親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能把不知道藥效的藥賣給別人?”


    顧萱萱縮著脖子,又委屈又不服氣地說:“萱萱沒有賣,萱萱是送給他們的。”


    眾人:……


    貌似沒毛病。


    陸凝婉捏捏她的小鼻子,她都快被萱萱打敗了,“當然也不能送!”


    “哼!娘親又不早說。”顧萱萱環臂抱在胸前。


    陸凝婉:……


    她不語,跟萱萱僵持著。


    梁州辭扶額苦笑,他壓低聲音道:“行了,別跟孩子計較,萱萱才三歲。”


    “慈父多敗女。”陸凝婉半玩笑道。


    蕭祈禛知道了萱萱快要離開的事情,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仿佛被戳中了。


    他悶聲勸道:“陸夫人,萱萱隻是個孩子,算了吧。”


    “是。”陸凝婉的表情變得複雜。


    ……


    回到陸宅不久,十四王爺蕭風帶著蕭如意來了。


    蕭如意從懷裏掏出一份請柬,她走到顧萱萱麵前,把請柬遞出去。


    “萱萱,明天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來哦。”


    顧萱萱不接,她扭過臉,“我不去!”


    她不喜歡蕭如意。


    蕭如意之前欺負過她,雖然她報複回去了,但恩怨一筆勾銷後,不代表她們能當朋友。


    霎時,蕭如意的眼眸都憋紅了,水光蓄在她的眼眶裏要落沒落。“你,你怎麽能不來呢?”


    她像極了被心上人拋棄的糟糠之妻。


    “我就是不去。”顧萱萱撅著小嘴。


    蕭風揉著後腦勺,尷尬地嘿嘿笑。


    梁州辭看出他的窘迫,寬宏大量的出聲,“萱萱真的不去嗎?去的話可以吃席。”


    忽地,顧萱萱眼前一亮,她吸溜了下差點溢出嘴角的口水。


    “去,去!”她眼神堅定得像是要上戰場。


    蕭如意破涕為笑,“那就說好了,你明天一定要來。”


    “昂。”顧萱萱使勁點頭。


    【雖然家裏有很多菜。】


    【但萱萱更喜歡吃席!】


    【席上菜多!】


    陸凝婉哭笑不得,她想著聚一聚也好。


    就當做萱萱最後跟所有人的告別吧。


    ……


    翌日,晌午。


    在開席前,顧萱萱還是及時趕到。


    蕭如意看到顧萱萱,感覺整片天空都明朗了,太陽仿佛也更加明媚。


    “感謝各位大人撥冗參加小女的生辰宴。”蕭風舉杯。


    賓客也舉起酒杯,祝賀蕭如意長大一歲。


    宴席開始,酒過三巡,席麵熱鬧非凡,杯盤狼藉。


    顧萱萱津津有味地抱著一整隻燒雞肯啃啃。


    陸凝婉怕她吃撐,故意扯走了半邊雞腿跟雞翅。


    李太師和藹地問:“萱萱的四歲生辰是不是也快到了?”


    徐國公笑道:“公主,等您過生辰,老夫也送你一個玉如意。”


    “拿來。”顧萱萱伸出油膩膩的小手。


    這引來了哄堂大笑。


    徐國公眼角的褶子全笑出來了,“哈哈哈哈真心急,等你過生辰,老夫定然會送。”


    “給我五十,看看實力。”顧萱萱又道。


    “哈哈哈哈……”眾人又被逗笑了。


    陸凝婉卻笑不出來,眼底滿是悲愴。


    【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萱萱過不了生日啦,還有十幾天,萱萱就要走了。】


    頃刻,笑聲消失。


    今日來賀的臣子幾乎全能聽見萱萱的心聲,他們集體沉默了。


    萱萱要走?


    走哪兒去?


    白澤難道要離開東嶽國了?


    宴席上,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各個大人看顧萱萱的眼光從起初的戲謔、寵溺、埋怨……漸漸化為不舍。


    雖然萱萱經常戲弄他們,可萱萱也幫了他們許多。


    他們對萱萱早就有了感情。


    就在這時,嬤嬤走進來,“小郡主的長壽麵到了。”


    坐在上首的蕭如意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眼神裏滿是期待。


    蕭風道:“如意,吃長壽麵之前許一個願吧。”


    “好!”蕭如意看了眼顧萱萱。


    她雙手合十,虔誠地闔眼,默默地許願。


    幾個小孩子圍著她,唱起了祝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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