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麽呢?”她說,“找是找到了,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呢?”


    她翻來翻去地看著靴子,腦子裏隻有“為什麽”這一個單詞在打轉。


    就算有人藏起了上尉的靴子,但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哎呀!”艾密莉絕望地大叫一聲,“我要發瘋了。”


    她小心地把靴子放在地板中央,拿過一張椅子,對著它們坐了下來,然後審慎地開始清理這件事的始末,回憶她所知道的每一個細節。考慮這齣戲中的每一個人物。


    突然,一個朦朧的暗示——地板上這雙不會說話的靴子發出的暗示開始逐漸形成。


    “但即使是這樣,”艾密莉說,“即使是這樣……


    她拿著靴子急促地下樓,推開餐廳的門走到放在角落的餐櫃邊,那裏放有策列維裏安上尉所得的各式各樣的獎品,以及他的全部運動用具——滑雪鞋、短槳、象腳、長牙、釣魚竿,這一切東西曾因他不放心女租客而全部搬了來,如今它們等待著第二個主人。


    艾密莉手裏拿著靴子,彎下腰來,一兩分鍾後,她直起身體,瞼上因猶疑、激動而發光。


    “原來是這麽回事。”艾密莉喃喃地說,“原來如此。”


    她坐在椅子上,想著一些仍不明白的問題。


    幾分鍾後,她站了起來,大聲地說:“我道是誰殺了策列維裏安上尉。但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殺他,我想不通。如今事不宜遲。”


    她匆匆地走出哈息爾莫爾,幾分鍾後她坐上了去西塔福特的車,車子徑直向杜克先生家駛去。


    她拿起門環,暗嘈地打響了門。


    等了幾分鍾,一個高大而結實的男子,麵色冷漠地打開了門。這是第一次,艾密莉正麵遇見杜克先生。


    “杜克先生嗎?”她問。


    “對。”


    “我叫策列福西斯小姐,我可以進屋嗎?”


    短暫的猶豫後,他讓過一邊,艾密莉走進起居室,他關好了前門就跟著走了進來。


    “我想見見拿爾拉河特偵探,”艾密熱說,“他在這裏嗎?”


    又停了一會兒,杜克先生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他象下決心似地微微一笑——相當微妙的微笑。


    “拿爾拉柯特在這裏。”他說,“你找他有什麽事?”


    艾密莉拿出她帶來的那個卷包,把它打開,拿出一雙靴子放在麵前的桌子上。


    她說。“我找他是關於這雙靴子的事。”


    阿加莎·克裏斯蒂 著


    第廿九章 第二次降神會


    “喂!喂!喂!”羅尼·加菲爾德叫道。


    萊克羅夫特先生經過郵局。正在狹窄的陡坡上慢慢走,聽到喚聲便停下了,等待羅尼趕上來。


    “到哪裏去來看?呢!”


    “唉,”萊克羅夫特先生說,“剛從打鐵鋪那邊散步回來,今天天氣真不錯。”


    羅尼仰頭望了望藍天。


    “對,跟上星期有點不同了。順便問一下,你準備到威爾裏特家去吧?”


    “我想去,你也去嗎?”


    “去!在西塔福特,威爾裏特家是我們最好的去處。‘絕不讓自己鬱鬱不樂’,這是她們的格言。我姑母說在出了這麽多不愉快的事之後,就這麽快邀請別人參加茶會,可見她們的冷酷無情。這全是廢話,她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為秘魯皇帝感到不安。”


    “什麽秘魯皇帝?”萊克羅夫特驚訝地問。


    “就是那些該死的貓中的一隻,生出來後是隻皇後——母的,卡羅琳姑母為此煩躁不安,因為她不喜歡性的問題。所以,我說她用這種惡毒的話來傷害威爾裏特一家,發泄她胸中的煩悶。為什麽她們不該請人喝茶呢?策列維裏安又不是她們的親戚之類的人。”


    “非常對。”萊克羅夫特一麵說著,一麵轉頭觀察剛剛飛掠而過的一隻鳥,他認為這是一隻稀有品種的烏。


    “真討厭:“他低聲自語,“沒帶眼鏡來。”


    “喂,談到策列維裏安上尉,你認為威爾一裏特太太不至於象她所說不認識這老傢夥吧?”


    “你問這個幹什麽?——“因為她變樣了,不知你注意沒有,一個”星期她似乎一下子老了二十歲,你一定看到。


    了的。”


    “看到了,”萊克羅夫特說,“我看到意了。”


    “啊,原來你也注意到了。策列維裏安的。


    死無論如何一定使她受到極大震動,如果她原。


    來就是這老傢夥年輕時拋棄的妻子,而如今又一認不出來,那才怪哩。”


    “我看不大可能吧。”。


    “確實有點象電影中的安排,是不是?不一論怎樣,奇怪的事總是時有發生,我在《每日電訊報》上讀過不少令人奇怪的事,這類怪事不是報上登了,你怎麽會相信?”


    “人們現在還相信這種說法嗎?”萊克羅夫特尖刻地問。


    “你憎惡安德比那傢夥,是不是?”羅尼說。


    “我討厭那種粗魯地打聽與自己無關的別人的私事的人。”萊克羅夫特先生說。


    “對,但在另一方麵,那些事對他又大有關係,”羅尼堅持說,“我的意思是這小子的工作就是到處打聽別人的事。他似乎已經製服了布爾納比這老傢夥,真可笑,這老傢夥一見到我就受不了,我對於他就象一塊紅布對一頭鬥牛一樣”萊克羅夫特先生沒有答話。


    “哎呀!”羅尼說著仰頭望著天空,“你知道今天是星期五嗎?一個星期前的今天這個時候,恰好我們都一起到威爾裏特家去,隻是天氣有點變化罷了。”


    “一個星期前,”萊克羅夫特先生說,“似乎無限地遠久了。”


    “十足像一年那麽長,討厭呀,是不是?


    喂,阿十杜爾。”


    他們走過成亞特上尉家的大門,那位憂鬱的印度僕人正依門而立。


    “下午好!阿卜杜爾。”萊克羅夫特先生招呼道:“你的主人好嗎?”


    這位印度僕人搖搖頭。


    “主人今天身體差啦,不會客,好久不會客了。”


    “你要知道,”他們一邊走著,羅尼說,“這傢夥很輕易地就能把成亞特殺了,而誰也不知道。他盡可能搖一個星期的頭,說主人不會客,這誰也不會認為是怪事。”


    萊克羅夫特同意這種說法。


    “但屍體的處理是個問題。”他指出這一點。


    “不錯。這總是個禍根,是不是?一個人的屍體總是礙手礙腳的東西。”


    他們走過布爾納比少校的小屋,少校正麵色嚴肅地在花園裏注視著一株在不該長糙的地方長出來的糙。


    “下午好,少校。”萊克羅夫特先生說,“你也打算去威爾裏特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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