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肯定她們以前沒有見過策列維裏安?”


    少校蔑視這種說法。或許策列維裏安對他講過些什麽。不,他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樣感到驚奇。


    “那你也認為這事奇怪嗎?”


    “是的。我隻不過覺得奇怪而已。”


    “威爾裏待太太對策列維裏安的態度怎樣?”艾密莉問,“她是不是設法避開他呢?”


    少校抿著嘴,輕聲笑著說:“不,她並沒有這樣。而是纏著他,經常要他去看她們。”


    “嗬,”艾密莉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那她也許……正是為了結識策列維裏安上尉才科西諾福特寓所的。”


    “很可能。”少校似乎在反覆琢磨這事,“不錯,她很可能就是這樣。多麽揮霍無度。”


    “我不了解,”又密莉說,“策列維裏安上尉是不容易了解的人。”


    “對,他不會這樣。”已故上尉的朋友表示贊同。


    艾資莉說:“我不理解。”


    布爾納比說:“那個偵探也這麽認為。”


    又密莉突然對偵探拿爾拉柯特感到惱怒,因為她所考慮的事,似乎偵探早都考慮了。這對於一個自以為是的傲慢女郎來說,確是令人惱怒的。


    她站起來,伸出手說。“很感謝你!”僅此而已。


    少校說:“我希望能更多地幫助你。人們鄙了解我——向來如此!如果我聰明,我可能會想起事情的頭緒來。無論如何,我盡量提供你所需要的情報。”


    又密莉說:“你會的,謝謝了。”


    “再見,先生。”安德比說,“哎,我明早帶照相機來。”


    布爾納比哼哼哈哈,著應若否。


    艾密莉和安德比折回克爾提斯太太家。


    “到我房間來,我要跟你談談。”又密莉說。


    她坐在一張椅子上,查爾斯躺在床上。艾密莉摘下帽子,把它滾到房角去。


    “喂,你聽我說,”她說,“依我看,我已經得到一個啟示。可能錯,也可能對。不管怎樣,總是一種想法吧!我認為一切都以轉桌降神為轉移。你也玩過轉桌降神,是嗎?”


    “哦,不經常玩,沒什麽神秘的。”


    “對,當然不神秘。每個人都指責是別人推動桌子,其實,要是你玩過的話,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那張桌子拚寫出來的人的名字,一定是他們當中一個人認識的名字,往往大家也立刻意識到並希望它不要變成那樣的一種結果,當下一個字母出現時,可偏偏他們又無意識地推了一下。我指的是公認了的事。事情終了時,使人又下意識地猛一推。你越不想這麽做,有時越這麽做了。”


    “對,那是真的。”安德比表示同意。


    “我從不相信鬼神,我猜想,在當時玩者的人當中,有一個人已知道策列維裏安在那個時刻正被人殺害……”“啊呀!”查爾斯表示反對,“那太牽強附會了。”


    “哎,沒有必要那麽武斷吧。當然,也許大牽強了,我們隻是作個假設而且,沒別的什麽意思。我們堅持認為有些人早已知道策列維裏安上尉死掉了,而又確實掩飾不了,他們才借桌子泄漏天機。”


    “你的話表現了足智多媒。”查爾斯說,“但我決不相信那是真的。”


    “我們要假設那是真的,”艾密莉堅定不移地說:“我們在偵破罪犯時,一定不要害怕假設。”


    “噢,我同意。”安德比先生說,“我們要假設那是真的……聽你的吧。”


    又密莉說:“因此,我們必須做的事,是非常仔細地審查當時玩轉桌降神的那些人。首先是布爾納比少校和萊克羅夫特先生,看來他們沒有一個可能當兇手的同夥;接著就是杜克先生,現在我們對他不了解,他是最近才搬來的,當然,他也許是個陰險的外鄉人——黨社分子之類的,我們要給他的名字加個卜接著是威爾裏特一家。查爾斯,關於威爾裏特一家,包含非常秘密的東西。到底他們從策列維裏安的死亡中謀取些什麽?從表麵看來,什麽也沒有,但如果我的推理正確的話,在某個地方,一定有關聯,我們必須找到這個環節。”


    “對。”安德比先生說,“能認為那完全是推想臆斷嗎?”


    “哎,我們得再從頭做起。”艾密莉說。


    “要重新正本清源!”查爾斯突然大叫道。


    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艾密莉也依附過去,他們注意到一個聲音——遙遠的幽幽鍾聲。


    當他們站著聆聽時,克爾提斯太太激動的聲音從下麵傳來:“你聽到鍾聲嗎?小姐——


    你聽見嗎?”


    艾密莉打開門。


    “聽見嗎?清清楚楚吧?哎,想知道什麽回事嗎?”


    “什麽回事?”艾密莉問。


    “那是十二哩以外普林斯頓鎮的鍾聲。小姐,這就是說有罪犯越獄逃跑了。喬治,喬治,這傢夥上哪兒去了?你沒聽見鍾聲嗎?有罪犯跑啦。”


    她走到廚房,聲音就消失了。


    查爾斯關好門窗,坐在床上不動聲色地說:“可惜事情發生得不適時,要是這個罪犯在星期五逃跑,嘿,無需偵破,正好是我們的兇手,一定是飢餓的亡命之徒闖進去,策列維裏安起來自衛,亡命之徒把他打倒,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完全有可能。”艾密莉嘆著氣說。


    “但事與願違,”查爾斯說,“他遲了三天才跑,缺乏戲劇性和藝術性。”


    他自我解嘲地搖搖頭。


    阿加莎·克裏斯蒂 著


    第十六章 萊克羅夫特先生


    艾密莉是個敏感的女人。她終於認清與安德比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了。翌日清晨醒來,就再也不能靜靜地躺在床上啦。起床後,便到外麵作輕鬆的散步,沿著小巷向他們昨晚來的相反方向走去。


    她經過西塔福特寓所的大門,向右拐,奔上陡峭的小山,到了開闊的荒野。迎著晨光,踏上那條枯萎了的糙造,空氣冷而清新,景色宜人。艾密莉爬上西諾福特那灰色的布滿奇岩怪石的小山頂,從高處鳥瞰開闊的高語地,極目之處是一遍茫茫的未開墾的處女地,沒有人煙,沒有道路。山背盡是一大塊一大塊的花崗岩。往北望去,可見西塔福特坐落在山的側翼,西塔福特寓所蒙塊正方形的灰色斑點,邊上是點點小平房。她還能眺望到山穀下麵的埃克參頓。


    “高瞻才能遠矚,”艾密莉隱隱約約這麽想,“要象拿起玩仍小屋往裏瞧那樣,才能做到了如指掌。”


    她又沮喪地想,若能在死者生前見他一麵就好啦。因為要清楚地了解一個你從未見過麵的人,該有多困難嗬!你非得依賴別人的評斷不可。而艾密莉從來就不承認別人的判斷強過自己。他人的印象歸他人的印象,盡管這些印象很可能會和你的一樣真實,但你不能依章辦事,正象你不能使用別人的視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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